床。
    大腿。
    大白腿。
    眼下正在拍《超体》开头的一场戏，调侃了《迷失东京》里的开场戏：寡姐躺在床上，半透明内裤，浑圆圆的臀肉，白嫩嫩的腿。
    结果一起身，不是金发柔顺，气质乖巧的美国女孩；而是卷发，顶着俩黑眼圈，明显宿醉的叛逆少女。
    “咔！”
    道格里曼喊了声：“下一场！”
    寡姐起床，到客厅，国际章正在打木人桩。
    “吵到你了？”
    “没有，你继续。”
    俩人英文对话，寡姐泡了杯超浓咖啡，端着坐在小板凳上，呵欠连天的看室友练拳。
    看了一会，照例道：“我试试。”
    “你行不行啊？”
    “酒精告诉我的大脑可以。”
    在武指演示下，寡姐像模像样的砰砰两下，然后痛呼惨叫。
    片场外围，今天探班的是王胖子，盯了寡姐好一会，问：“她是不是《小鬼当家3》里的姐姐。”
    “嗯。”
    “她今年几岁？”
    “19。”
    “那时也就12岁喽，哇，几乎一模一样。不像我们，女大十八变，西方女人成熟太快。”
    王胖子感慨，许非转过头：“你是来看热闹的？”
    “没有没有！听闻许先生在港操持大片，特来学习。”
    他拱拱手，道：“老实讲，我一向佩服许先生的魄力。《病毒》我看了五遍，它的模式从内到外简直太成熟了，港片不可能有这样的策划，老板们也不会出资。
    不过向先生很感兴趣，想问问有没有类似计划，国际大制作。”
    “有啊，就是成本高点。”
    “没关系，支持华语电影，再高也……”
    “1亿美元。”
    噗！
    王胖子差点QQ掉线，瞪大眼睛：“许先生不要开玩笑！”
    “没开玩笑，预算1亿美元的科幻大片，有兴趣可以谈一谈。”
    “你有把握回本？”
    “没有。”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
    “这种事很难讲的。”
    “……”
    胖子瞧对方神态不似作伪，不由沉默。他太清楚港片的环境了，几乎没有“走出去和打造电影工业”的思想? 冷不丁冒出一位真正的大佬? 还是内地那边的。
    只能说复杂? 太复杂。
    很快今天的戏份结束，收工。
    许非乘车回酒店，也想着《地球大炮》的事儿。特效一分钱一分货? 必须拿钱砸。
    给几个参照：
    93年《侏罗纪公园》? 6300万美元；97年《第五元素》，9千万；明年上映的《后天》，1.25亿。
    2019年《流浪地球》? 有说3.2亿人民币? 有说5.3亿人民币。
    但后世特效技术成熟? 之前费钱的? 后来就便宜了。
    许非实际的预算是7千万-1亿美元? 特效费占90%以上。对华语电影来说贵上天? 对他们家来说，还算不上大事。
    张俪都表态了，尽管拍，实在不行我卖两个大都汇！
    反正我还有37个。
    夫复何求啊？！！
    他一路想着事，待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电梯里。
    旁边是寡姐? 就俩人。
    妹子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 笑着打招呼：“许先生！”
    咝！
    许老师看着她。
    电梯? 寡姐。
    寡姐? 电梯。
    咝！
    他开始捂腰，我不能对不起媳妇们！
    …………
    2003年，寡姐爆出所谓的电梯门事件。
    无非就是跟一个男星本尼西奥情不自禁? 玩了一次梯震。
    这哥们很快啊！
    却说许非回到酒店，来到一间会客室，安田和徐英洙等候多时，老宋也在。
    开口就是生意。
    “《英雄》月末在日本上映，我们充满信心，现在预热非常好，观众都很期待。”
    “韩国也一样，始皇帝的威名很多人都听过的。”
    听过好啊，别说始皇帝是你们的就行。
    兵马俑用的是韩国技术！秦始皇从古朝鲜请的技术专家！秦始皇陵是古朝鲜人设计的巴拉巴拉！
    《英雄》的日本票房约3400万美元，韩国1073万美元，北美明年才上映，票房缓慢回笼中。
    闲聊了几句，许非道：“《病毒》续集决定了么？”
    “呃……”
    二人尴尬，安田咳了咳：“徐英洙先生已经同意由我们来拍摄续集，这次来也是跟许先生、宋先生商量。”
    “哦？”
    《病毒》版权四家共享，韩国答应让日本拍，肯定被允诺好处了。
    而日本的续集，肯定以日本为核心了。
    许非想了想，道：“续集让给你也无妨，不过我另有一部新策划，二位不妨听听。”
    当即简单讲了一遍。
    徐英洙先犹豫，《病毒》是东方丧尸片，自己都觉得有新鲜感，但科幻片一向没土壤，在韩国是小众啊。
    安田也犹豫。
    日本倒是有科幻文化，只是成长点都点到动漫和特摄片上了。
    高达、人间大炮、哥斯拉、EVA、攻壳机动队，还有“我来组成头部”、“六神合体的雷霆王，呜呜呜呜呜”这种。
    真人电影很扑。
    可是呢，许先生太牛了，以后还想合作。其实安田这次盯上《超体》了，怎奈对方不松口。
    许非见他们纠结，也无所谓：“仔细考虑考虑，合作的机会很多，只是到时发行，还得请两位帮忙。”
    “好，我们会认真研究，尽快给你答复。”
    ……
    夜。
    客人们大多走了，白日的喧嚣终于结束。许非拿着杯子，里面不是枸杞大枣茶，而是一杯牛奶。
    牛奶可助睡眠。
    老宋还在，一瞧就知道，他有压力了。
    科幻大片，搁谁谁压力！
    “资金充足么？不够我想想办法。”
    “呵，要是连我都筹不到钱，你能有什么办法？”
    许非吐槽，笑道：“中影是国企，即便老吴支持我，我也不能让他担大风险。你也有自己的地盘，你们两家出点钱意思意思得了。
    主要是天下、仙人掌。
    仙人掌年年赚到飞，拿一多半不成问题，剩下的我也能兜住。”
    他顿了顿，叹道：“就是不知道，我做这件事……”
    “你放心！大家都觉得你在做正确的事，在做他们没想到，或者想到了一直没敢做的事情。
    包括我在内。”
    老宋忽然也感性起来，道：“身为一个电影人，谁没有星辰大海的梦想？谁没向往过自家能拥有成熟的电影工业？
    所以你尽管做，有我们支持呢！”
    说罢，又补充一句：“而且等消息真的放出去，我相信肯定有更多的人来支持和贡献热情，肯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