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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熠唇角牵起淡淡的笑意,垂在身侧的手握住蒋凡晞的,垂眸望着她,眼底都是宠溺:“我也没办法和你分开。”
口气是旁若无人的亲昵。
蒋凡晞红着脸低头,身子往他那侧靠近,手臂紧贴着他的手臂,低声:“我也是。”
“干脆把印尼工厂收了,订单都整合到泰国工厂做。”唐熠说,“泰国环境好,到时候咱们在那边边玩边工作,无所谓待多久。”
“好,都听你的。”
唐世明:???
他气得大囔:“没出息!”
然后气呼呼地坐到身后的大班椅上,一手拿着拐杖指着唐熠:“你跟着去泰国?其他事情不用做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啊?!就不能留恋儿!女!情!长!”
唐熠慢悠悠看回他,轻哂道:“您觉得我会向您这个失败案例看齐?”
唐世明一噎,不说话了。
……
芝加哥的婚宴结束后,蒋凡晞和唐熠只逗留两天,便又启程赶往华盛顿。
因为婚宴和周年庆邀请的宾客都是同一批人,唐熠干脆让徐斌把两场宴会整合到同一天,下午是商务午宴,晚上则是他和蒋凡晞的婚宴。
婚宴依旧是自助式晚宴,在horton总部附近的酒店宴会厅举行。
流光溢彩、觥筹交错中,蒋凡晞一手挽着唐熠,一手举着颜色类似红酒的葡萄汁,浅笑盈盈地应酬着宾客。
她今天换了一条新的礼服裙,是唐希恩的婆婆送给她的结婚礼物,法国某位顶级礼服设计师的作品,很小众,却足够优雅高级,完全贴合了她个人独特的气质量身打造。
墨蓝色的软纱礼服裙,仿佛第二层皮肤贴在她身上,裙身用细钻镶成一颗颗细小却闪亮的星星,随着裙摆的拖曳,发出璀璨的光芒,裙摆仿佛是整个宇宙。后背深v直接开到后腰,留下一大片雪白的背,在墨蓝色裙摆的衬托下,背上的肌肤白得发光,刺人眼睛。
“你今天穿这条裙子,很不同。”唐熠拥着她,唇抵在她耳廓上,低低笑着。
“是么?”蒋凡晞优雅地喝一口果汁,挑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李海妍,“有何不同?”
“有galadriel的感觉。”
galadriel是《指环王》里的精灵女王,是曾经反抗主神、离开阿门洲的诺多精灵的领袖之一。她美得不可方物,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无穷的智慧,亦傲慢任性。
唐熠说蒋凡晞有galadriel的感觉,不就是在称赞她不仅美丽高傲,还有智慧和力量么?
唐熠很少夸人的,能获得他这般褒奖,蒋凡晞得意极了,心情大好,微微侧了侧脸,唇与他的碰触到一起。
他搂着她后腰的手,缓缓上移,扣住她的后脑勺,柔柔地吻上她……
婚宴因为这一吻被推上高潮。
……
当晚,蒋凡晞总算见到景霁之传说中的前妻乐甜。
对方看上去很小很嫩,说是高中生都不为过。她穿一条裸粉色的软纱长裙,身材偏瘦,却白得极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配上微微上挑的杏眼,可爱中透着一丝妩媚,站在景霁之那条老黄瓜身边,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蒋凡晞几次注意到,老黄瓜要去牵小娇妻的手,都被拍开;要搂小娇妻的腰,也被躲开。
老黄瓜看上去一脸无奈、苦闷,往日的高傲与意气风发在小娇妻面前荡然无存,默默喝着酒,看着小娇妻和另一位90后小鲜肉下属相谈甚欢。
蒋凡晞看着景霁之一脸挫败的样子,心里透乐,偷偷问唐熠:“我说呢景霁之离了婚还一口一个‘我家甜甜’的,原来前妻是‘白幼美瘦’啊。”
“什么是‘白又美受’?”
“就是——又白、又年轻、又美丽、又瘦瘦的意思。”
唐熠失笑,喝一口红酒,说:“他确实喜欢吃嫩草。”
——
以下是景霁之与乐甜的番外预热,就发三千字,大家先看看,喜欢或不喜欢都在章评里留言一下,喜欢的人多,糖浆夫妇番外结束就写景甜;大家都不喜欢,就不写啦,全文止步于糖浆夫妇的故事!
明天继续糖浆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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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拨回三年前……2020年……
上海的晚高峰,堵车是常态。
乐甜下车已是七点一刻,迟到了十五分钟。虽然并不乐意出来相亲,但她向来守时,一下车便提紧行李袋,直奔电梯。
电梯按键墙上只有三个键,1、87和91。看到87层,乐甜恍惚了几秒才按下91层的按键。
电梯缓缓上升中。
这是上海最高的酒店,地处繁华璀璨的陆家嘴,87层和91层都是餐厅,景致很美,是投资圈人士喜欢来的地方,比如景霁之……他就十分热衷来87层的西餐厅用餐,以至于对上海还相当陌生的乐甜,对这处酒店却十分熟悉。
乐甜收回思绪,看向锃亮电梯墙上的自己——
蓝色九分牛仔裤、黑色t恤、卡其色风衣、白色帆布鞋,以及手上还提着一个醒目的行李袋。
如果何婕知道她穿成这幅样子出来相亲,怕是要被气到吐血。
不过……
乐甜觉得自己如果没记错,何婕介绍的那位李先生,似乎就在附近工作,将相亲时间挑在工作日晚上,怕只是下班顺道过来,也不见得有多重视。
思及此,乐甜轻吐一气。
她这阶段并不想认识新的男人,答应前来赴约,不过是给何婕面子。如果对方也无意,那正好可以省去麻烦。
“叮”一声,电梯到91层。乐甜拢了拢垂在身后的长卷发,拎着行李袋走进餐厅。
靠窗的位置,一位戴金丝框镜、身穿深色西服的男士正低头看手机。乐甜走过去,试探地打了声招呼:“是李先生吗?”
男士闻声抬起头,视线直直投在乐甜脸上,看清楚长相甜美的乐甜,掩在镜片后的眼睛直了一下,笑着站起身:“我是我是,你是乐小姐吧?”说着,十分绅士地绕过来为乐甜拉开椅子:“快请坐。”
……
李先生话术功底不浅,竟能在一开始的简短交流中嗅出乐甜是个超级影痴、听英美摇滚乐长大,在乐甜的兴趣领域大聊特聊,化解了陌生男女被硬凑堆吃饭的尴尬。
如果不是他后来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上海的房子买在哪里”,乐甜会以为他们或许可以成为影迷朋友。
到底还是出来择偶的。
乐甜拿起餐巾纸轻拭唇角,上挑的眉眼浅浅淡淡地看向李先生:“我在公司附近租了公寓。”
李先生微愣,问:“是没看中合适的房子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我有朋友是做地产的。”
乐甜笑了下,收回视线的同时,落落大方道:“不是没看中合适的,而是买不起。”简短的一句话,清楚地表明她的经济状况。
李先生更诧异了,皱着眉头问:“我听说你……”
似乎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启齿,他顿了顿:“你是从英国回来的……”
言外之意,能负担得起去英国留学的费用,家底应该不薄,不至于没有付个首付的钱。
乐甜听明白了,没打算隐瞒:“我是在英国待了两年。”
她拿起手边的柠檬水,轻轻摇晃高脚杯,上挑的眉眼冷到极致,唇角却勾着礼貌的微笑:“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于空难,得益于他们的补偿金,我才能去英国留学。”
她说这番话,态度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完全不像是一个无父无母、需要靠父母死亡抚恤金才能出国留学的孤儿。
李先生尴尬地笑了下,没再多言。
相对无言地吃完甜点,乐甜见时间不早,正想提议要不先走,却不想,李先生似乎比她还着急着走,未问过她,便已经招手让侍应过来买单。
俩人再无交谈,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乐甜拿出手机,打算约车回家,手机刚好进来一条微信,是何婕发来的,问她和李先生的晚餐吃得顺不顺利。
她正琢磨着该怎么回,忽然听到站在身后方的李先生兀自念道:“乐小姐,我们都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你也理解在大城市扎根有多难。”
乐甜没有在电梯内与人交谈的习惯,便没吭声。
李先生轻哂:“主要还是为了孩子,孩子要上公立学校,至少得有户口,那父母首先就要提前几年在上海落户……”
言外之意,乐甜没有上海户口,经济也一般,那他要实现在大城市扎根的理想,只能找本地姑娘结婚,完成落户。
乐甜听明白了,讽刺地笑了笑。她有一百句话让李先生无地自容,只不过觉得没必要招惹麻烦。
李先生还在絮叨,诉说着大城市的生活有多难,似乎想引起乐甜的共情。乐甜面无表情地站着,没有搭理他。
电梯忽然在此时停下,李先生收起话音。
乐甜抬眸看向楼层数——87层。
应该是有人在87层的西餐厅吃完饭,要搭乘电梯到1层。
乐甜往后退了两步,站到电梯右后方,腾出空间。李先生也跟着退了半步,站到她身旁。
电梯门缓缓从两旁收去,乐甜本能地看向门外,瞥见立在电梯外那抹熟悉高大的身影,呼吸顿时一窒。
男人长得很高,身型挺拔,精壮的身体被剪裁精良的烟灰色手工西服包裹着。不经意间投来的对视,眼神极冷,像刺骨寒风,凉意能钻到人的骨头缝里。
他结束与友人的交谈,转过头来,目光扫到电梯内错愕的乐甜时,率先收起意外,视线在乐甜手上的行李袋上停留一秒,阔步走进电梯。
电梯继续下行,敞亮的空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男人背对乐甜而站,丝毫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不过一个月没见,就已经把她当陌生人了。乐甜皱眉看着景霁之宽阔挺直的背影,有点不爽。
“我挺喜欢你的,但咱俩结婚实在不合适,”李先生忽然开口,“原因你也清楚,咱俩在这里都没户口,以后生的孩子也没户口,到那会儿,孩子只能上私立学校,但私立学校费用高啊……我本来是想说,父母没户口也没关系,但彼此收入可观一点,倒也不怕孩子上这个私立……”
许是见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他特意压低了声音,但电梯就那么一点空间,稍微重一些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乐甜听后烦躁,下意识看向景霁之,视线从他粗硬的发质来到白皙干净的后颈,最后在他线条紧绷的下颌处停住。
凭她对他的了解,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他,脸上一定是挂着极其不屑、讽刺的笑。
“听说斯嘉回国了,”友人忽然问,“她在英国好像混得不错,怎么这会儿回来?”
景霁之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淡淡道:“是吗?我不清楚。”
锃亮的电梯墙上是他刚毅英俊的脸,以及他侧后方,微微变了脸色的乐甜。
时隔多日,再听见梁斯嘉的名字,乐甜以为自己应该不甚在意,可此刻,她心里却仍有点不舒服。
那种感觉很奇怪,像一团浆糊。她试图去分清楚自己对景霁之,对梁斯嘉的情绪,可还没往深了想,她便觉得无聊至极,及时收了思绪。
“咱俩晚上聊得很开心,我看得出你对我印象也不错,结婚的事情不提,咱俩谈谈恋爱也挺好的……”李先生忽然暧昧地笑了下,“异乡男女,互相取暖……”
他说得很隐晦,但乐甜还是听明白了。
饶是她素养再高,从不在电梯里与人聊天说话,但此刻听到这些话也忍不了。正想讽刺李先生一顿,电梯到了一层。
景霁之与友人笑着出了电梯。
见外头有人要进电梯,乐甜懒得再与李先生多话,丢给他一记白眼,也迅速出了电梯。
工作日的酒店大堂人不多,还未走到旋转门,乐甜就发现原本应该跟友人离开的景霁之,此刻正驻足在旋转大门内。
经过他刚才电梯内的视而不见,乐甜这会儿连一个擦身而过都不想有,但心里又觉得自己犯不着为了躲这个人而故意龟缩在哪里,又不是欠他的。
她沉了沉气,目不斜视走过去,正想也装作不认识,景霁之却在此时转身看向她。
面无表情,眼神冷淡却又极其锋利,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直直看进乐甜心里。
乐甜心里莫名又起了气,白了他一眼,快步流星朝旋转大门走去,经过他身边时,忽然听到他一声凉意十足的笑:“出来相亲?提着行李袋,这是准备看对眼了就住到人家里去?”
乐甜脚步一顿。
景霁之这副漫不经心又十足讽刺的腔调让她有些恍惚,好像俩人这些日子并未真正分开。
她转头看向景霁之,目光从他西服上那块闷骚的紫红色胸帕一路看到他尖锐的喉结、光滑的下巴、紧抿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在他深邃的眼中定格。
他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脸,一如俩人耳鬓厮磨的那些日夜,她在他如深渊一般的眼中看到的自己。
乐甜快速移开目光,视线随之一落,抬手在景霁之的西服领子上掸了掸,轻轻笑道:“怎么?不然我还得为你守寡?那你倒是来个英年早逝什么的。”
听见她近乎毒辣的回击,景霁之并未动气,反倒是轻笑着劝道:“想认识新男人,可以跟我说,何必出来见这种货色?”
听出他在讽刺自己跟他分开后档次下降,乐甜气得咬紧后槽牙。可他说的又是不争的事实,回想李先生刚才在电梯里的那一番话,乐甜尬得脸都要滴出血。
她愤愤地看着景霁之,正想着要说些尖刻的话回敬他,可看清楚他眼中的嘲弄,忽然觉得俩人这般对峙毫无意义,留下一句“有病”,推开旋转大门,快步离开。
只是刚步出酒店,单薄的身子就被一阵狂风逼得后退两步。她拢了拢身上的秋衣和被风吹乱的长发,拦下一辆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