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传来冰冷的女声,霍厉川攥紧了手机,心绪一时之间如同滔天巨浪的翻涌了起来。 “呼……好辣……”
他正打算去把管家喊出来找人的时候,忽然看到餐厅处似乎还亮着灯,隐隐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想也不想的迈开步伐就走了过去。
慢慢的靠近着餐厅,餐厅的一切也都清晰的映在眼前:
唐晚晴蹲在地上,背对着自己,弓着身子,手里捧着一碗东西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填着,一边填,一边不住的吹着气,似乎是辣极了。
“啊,果然是太饿了,什么都觉得好吃了。真素太好吃了。”
唐晚晴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捧着碗里还在冒着热气的东西,囫囵吞枣,嘴里含着东西,说话也模模糊糊的。
霍厉川就站在一边看着她吃得不亦乐乎,小小的身子弓起来的时候,背上的骨头都要突起来了。
她也不知道是被烫到还是被辣到了,用手作扇子不住的对着自己的嘴巴扇着风,灯光下白皙的肌肤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刚才回来的时候,自己似乎忘了问她一句,有没有吃过饭。
其实不过是随口一句的问题,但是霍厉川就是懒得关心,除了赫连城,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对这个的事情事事上心。
所有对她好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吃饱了。”
唐晚晴完全没有意识到让自己害怕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注视着自己在吃着饭。她有些苦恼的看着自己碗里剩下的红油抄手。
煮的晶莹剔透,肉馅都要喷薄而出的抄手,配着鲜红的辣椒油,红色一片中又有几根香菜。
“剩下的怎么办?”
她有些苦恼,望着那盘东西,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自己去解决了它,又抄起放在碗边的勺子。
开始一个一个的往嘴里塞。
等到她实在是塞不下去的时候,碗里的抄手也被她解决完了,她撑着一边的墙角,试探着站起来。
但是她蹲了许久,刚才又吃了那么多,肚子早就坠了起来。
起身的时候,眼前一片的金花闪过,脚下一软,整个的就抱着碗朝前边扑去。
“不好!”
唐晚晴连忙调整姿势,下意识的就要去抓东西。
她坐好了摔倒的准备,好在霍家所有的地方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就在她要倒下去的时候,身前忽然顶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她头撞在上面,手里的碗没有拿稳,顺势就飞了出去。
“哗啦——”
碗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不甚完美的弧线,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还咕噜的往前滚了两圈,才停下。
唐晚晴摸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栋坚实的“墙壁”。正要感概自己怎么不记得有堵墙的时候。
她抬起头来,庆幸的笑容却如同凝固了一般僵住在脸上。
“霍、霍总?”
挡在自己面前的这堵墙,不,不是墙,是霍厉川。
唐晚晴顿时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惊恐加紧张下,刚吃下去的东西,还没有消化,顿时打起嗝来。
“嗝——霍总,嗝——你回来了。”
唐晚晴拼命的想要止住自己接连不断的嗝声,但是她越紧张,那嗝打得就越迅速,接着她发现了一个让她更加头皮发麻的事情。
她刚才扔出去的那只碗里面,那些抄手的汤水淅淅沥沥的在滚落的时候,洒了他一身。
白色的衬衣被星星点点的油渍浸湿,像是绽放了数朵的红梅,衬得霍厉川的脸越发的如同冬天的雪,表情终年不化的阴霾。
“对不起,嗝……霍总……嗝。”
她揉着自己的手,脸上都是局促,低着头,短发黏连在她满是汗水的额头上,嘴角还挂着没有擦干净的红油。
霍厉川静静的注视着她的神态。
她那局促的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眼睛瞪得大而惶恐的看着自己,生怕会遭到责罚一样。
有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个孩子,和赫连城一般脾性的孩子,并非自己整日看到的那种冷淡的外壳。
“我……嗝……”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没有吃饭。”
霍厉川鼻尖闻到自那衬衫上传来的辣椒味道,浓烈的味道顶得他鼻子一抽,伸手就解开自己衬衣的纽扣。
“你,嗝,没有问。”
唐晚晴很老实的回答,毕竟她不是赫连城,男人摆明了漠不关心自己,她也没有必要上赶着把自己凑过去。
“手机为什么关机?”
男人接着问了第二问,手里的动作不停,衬衣的口子已经完全被解开了,露出胸前大片精壮结实的胸膛。
“嗝,手机,摔坏了。”
唐晚晴努力的憋了口气,下意识的要把那些恼人的打嗝都憋了回去。她不敢抬头去看霍厉川,低着头盯着自己面前花样繁琐的地毯。
霍厉川看她连鞋子都没有穿,赤着脚站在地毯上,虽说家里铺了厚厚的地毯,但是到底是冬天。
他把自己的衬衣整个的脱了下来,随手扔给唐晚晴,那衬衣从天而降,把唐晚晴的头盖个严实。
她下意识的扯开那件衬衣,却发现男人已经不在眼前了。
“奇怪。”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自己手里却清晰的拿着那件被弄脏的衬衣,唐晚晴揉揉眼睛,男人的身影从玄关那边走过来。
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裸着上身,面无表情的再一次把那东西扔在了唐晚晴的脚边。
“穿上。”
唐晚晴低头一看,她脚边扔过来的是一双拖鞋,她刚才被饿醒了,知道霍厉川不在以后,早就如饿虎扑食一般冲进了餐厅。
哪里还顾得上穿鞋子。
这个时候被男人指出来,她不由得缩缩脚。脸上越发的局促。
“把衬衣洗干净,吃完以后都收拾干净,太脏了。”
男人说完以后,就不再理会这里的唐晚晴,扫了一眼地上那块已经浸透汁水的地毯,面容有些厌恶。
唐晚晴没有漏掉,她忙抽出一边的纸巾:“我知道了,嗝,我马上就打扫。”
男人转身上楼,他就那么裸着上身,完全没有感到不自在一般,肌肤上那种机理分明的肌肉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下有种奇异的感觉。
“性感。”
唐晚晴舌尖上爆开这个词语,她自己都惊了一跳,霍厉川那种禁欲系的男人,自己怎么会想到那种词语。
晃晃脑袋还是蹲下去缓缓的收拾着地上的残渣。
那样昂贵的地毯,材料上等又特殊,沾了东西以后特别的不好清洗,等到唐晚晴趴在那里清洗干净以后,早已经过了午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