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会开口吗？”
    正如于潜预料的那般，审讯室的另外一边，元桥跟杨局将两人的对话过程尽收眼底。
    “总而言之，他能开口说话就是好事。”杨局负手而立，眼神深邃。
    ...
    “哈！哈！哈！”
    审讯室里，秦阳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声持续了足足有十几秒。
    自己是真的忍不住了。
    “有什么好笑的？”于潜有些懵了。
    说真的，他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也跟很多人勾心斗角过，可在面前秦阳的时候，他是真的看不透。
    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比他以往对付的所有敌人还要可怕。
    “于老哥，你知道杀人犯是要判死刑的吗？”
    这时，秦阳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于潜的眼皮陡然跳了起来，面色剧变。
    他很清楚秦阳说这话的意思，曾经做过什么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尤其是这种让人记忆深刻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当然，于潜是不可能承认的。
    比起那些商业上的罪证，要是他承认了杀人，就真的没有翻身之地了。
    “于老哥，说句实话，我其实挺佩服你，特别是你带我去非土见识的那些东西。”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如果这个时代，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我们又何尝不是那些猛兽呢？”
    “只是做人一定要有底线，我秦阳就是一个遵守底线的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违反乱纪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沾边！”
    没来由的，秦阳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语重心长。
    “是嘛？当那些东西摆在你面前时，我不信你能不为所动。”于潜紧皱眉头，对这些话不屑一顾。
    曾经的他也跟秦阳有过同样的想法，可当那些钱财唾手可得时，他无法克制住心里的那股冲动。
    什么道德底线，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所以我要感谢你啊，要不是当时你把机会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能有多坚守底线。”
    秦阳紧盯着于潜，话中真切的带着几分感谢。
    要是于潜没有先带自己见识非土的那一幕，而是直接以权势诱惑自己，自己还真不知道能否挡住诱惑。
    而看到他此刻的下场，更是坚定了秦阳内心的想法。
    钱可以赚的少一些，但绝不能触碰底线！
    否则早晚有一天，坐在于潜那个位置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够了，不用在这里跟我装模作样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潜不想再听下去了，发出一声呵斥。
    笑而不语，秦阳突然站了起来，凑到了于潜的耳边。
    小声地呢喃了几句话，于潜紧握的拳头一下子松开，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再见了于老哥。”见他这副模样，秦阳转身离开。
    “不对，应该是再也不见了！”迈出大门前，秦阳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传到了于潜的耳朵里。
    他茫然的低下了头，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
    “你跟他说了什么？”
    刚踏出审讯室，秦阳就被元桥拦了下来。
    “现在不正是审问他的最好时机吗？你有功夫在这跟我聊吗？”
    秦阳双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元桥。
    “你真的只有二十岁吗？”这话一出，元桥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很多年前，他的面孔也如面前这人一般年轻，但那时候他的心智跟现在相比差的太远了。
    那是他在时间的沉淀下磨炼出来的，可秦阳却不一样。
    “元队长，你在说什么呢？”被元桥那锐利的眼神盯着，秦阳淡然一笑，反问道。
    “你手上握着的，应该是于潜杀人的罪证吧？”元桥也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有些失态，转而试探道。
    刚才他听秦阳的话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再看于潜那面若死灰的表现，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能让这种大人物畏惧到这种地步的也只有死刑了。
    正如秦阳说得那样，现在是击破于潜心理防线的最好时机，但前提是他必须得到秦阳的肯定。
    “你都猜到了，那东西我都不想给你了！”笑了笑，秦阳朝着外面走去。
    跟元桥擦肩而过的时候，后者开口道：“那东西你必须交出来，否则就是包庇罪犯！”
    这话带着淡淡的威胁，秦阳却不为所动。
    “等邮箱吧！”
    伸出手，秦阳喊了一句，悠闲的离开了。
    “这个少年有些可怕啊！”
    就在秦阳的背影消失后，一道门被推开，杨局走了出来，感慨颇深：“去审讯于潜吧，争取撬开他的嘴巴！”
    “知道了！”元桥揉了揉眼睛，走进了审讯室。
    进去后，于潜抱着头，似乎在懊悔着什么。
    “于总，该跟我聊一聊了吧？”
    元桥刚开口，于潜就抬起了头：“你想聊什么？”
    “聊聊马文栋的死吧，是不是你派人指使的？”元桥想了想，找了一个切入口。
    “不是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周律师派的人！”于潜很配合的回答着。
    审讯室的另一边，杨局马上扭头看向旁边的调查员：“去把周律师的底细查一遍，看看他最近接触了哪些人！”
    “知道了杨局！”调查员马上推门离开。
    “周律师在帮谁办事？”审讯室里，元桥乘胜追击。
    然而于潜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他盯着元桥看了足足有一分钟，那耷拉着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如果我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算不算是戴罪立功？”
    “当然算了！”元桥很肯定的点头。
    “我会被判死刑吗？”于潜继续开口。
    秦阳刚才小声跟他说得那番话，他并没有怀疑。
    因为那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马文栋正好是其中之一，也是善后人。
    而且秦阳能出现在这里，说明调查局跟其达成了某种交易。
    交易的内容是什么，于潜不可能想不明白。
    “你这样的人也怕死吗？”元桥突然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于潜干过的草菅人命的事，恐怕不计其数，秦阳手中的证据，无非只是指向了其中一件罢了。
    在元桥的眼里，于潜这样的人就是死有余辜。
    “只要你们答应我不判处死刑，我可以合作！”
    于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态度坚决。
    他怕死吗？
    当然怕！
    否则也不会在听到秦阳的话后态度剧变。
    他确实很喜欢看那些刺激血腥的画面，但正是因为这样，那些人临死前恐惧的表情，被他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于潜是畏惧死亡的。
    或者说没有人在面临死亡时是不畏惧。
    这一刻，于潜想的只有活下去，哪怕后半辈子都住在牢里。
    “答应他！”
    就在元桥拿捏不不定主意时，他的耳机里响起了杨局的声音。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前提是你提供的东西能有用处！”
    于潜那黯淡的眸子突然泛起了亮光，他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开口：“你们知道香岛的枫林公司吗？”
    随着于潜缓缓道来，元桥跟杨局的脸色写满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