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朴笑笑紧紧攥着拳头,久久都不曾舒展开。
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沐晴云这份说辞,无异于把自己送上绝路,甚至,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朴笑笑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因为家世。
论起两人的背景,沐晴云根本就比不过叶婉玲,哪怕她在娱乐圈里,火的大红大紫又如何,她照样比不过。更何况她现在在娱乐圈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所有能走的路都被封杀了个干净。她又能拿什么去抗衡?更何况如今又犯了事,被送进了监狱,更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真的,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
但叶婉玲不同。她家世好,背景又大,还有个无所不能的爹,即便犯了多大的错,哪怕被送进监狱,他那万能的父亲,都能把她给弄出来,所以才会如此猖狂吧。
朴笑笑想了想。叶诚一定拿着沐晴云的把柄,或者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一份不可告人的协议。但具体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同情她吗?好像也不是。
只是觉得,做了错事的人就该得到法律的严惩。
无论是沐晴云,还是叶婉玲,两人都应该得到严惩。
身旁,男人的手忽然伸了过来,反握住她的拳头,过了几秒钟后,他将她握着的拳头,一点一点的舒展开来,动作极其温柔。
男人的声音低沉:“傻丫头,拳头握这么紧做什么,骨节都白了,不疼吗?”语毕,男人将她的手放到自己嘴边轻轻的吹了吹,语气里带着一抹心疼,听起来又好像是在安慰她:“媳妇儿别生气,这些人,不值得你动这么大肝火,乖,咱不生气。”
男人看起来很有耐心,用着哄孩子的语气。柔声的哄着朴笑笑,还不忘吃她的豆腐,趁女人不注意低头亲了一口她的手背:“一会儿,看你老公的。”
朴笑笑抽了抽眉毛,一脸黑线,随性不理睬他。相比身旁的男人趁机吃她豆腐,她现在更在意的是,最后的审判结果。
中场休息了二十分钟后,法槌声再度响起,审判继续。
其实朴笑笑作为被害者,本来是应该坐在被害人席位的,配合法官提问。一直到审判结束的。只不过,穆宇轩擅自替她决定,帮她拒绝了。这个男人总是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并且很照顾她的情绪。
说实话,她确实不想坐在那个位置,不想坐在离那两女人太近的位置,这只会让她感到反胃恶心。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再看见她们,一点儿都不。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或许,她还不会这么厌恶她们。即便这两人之前对自己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她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她们偏偏死性不改。合伙绑架了天天。明明知道儿子是她的软肋,更是她的一切。
正因为如此,这两个恶毒的女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吧。光冲着这一点,她们俩就不值得同情。
可是,她却更恨叶婉玲。
因为天天。
有了沐晴云的补充,案件似乎尘埃落定了。
就在这时,穆宇轩朝站在身侧的凌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出手了。
凌飞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从口袋里翻出一支金属色的录音笔,交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
说起这支录音笔,他不得不佩服老板的机智。若是不是老板那天多留了个心眼,命他将倒在工厂里面的这几个黑衣人都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结果,还真被老板给猜中了。
不过,这群人就是典型的墙头草,还没受什么酷刑呢,就全都招了。
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这几个人还能起些作用。
凌飞将比交给工作人员后,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工作人员点点头,将这件事汇报给了法官。
之后,那只录音笔便起了很大的作用。
录音笔里。那群黑衣人把什么都交代了,包括这个计划一开始是如何安排实施的,两边的人又是如何接应,直至得手。总之。将沐晴云和叶婉玲两人的计划交代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隐瞒。
到底谁是主谋,底下的人全都一瞬明了。
如果叶婉玲真的不知情,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周密的计划?
沐晴云当场被打脸,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穆宇轩还留了这么一手,这个巴掌真是打的她措手不及。
叶婉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手心里全是汗。
法官明显看出了沐晴云是有意包揽全部罪责,那么她之前的补充,就不那么可信了,甚至疑点重重。所以,是不是她持匕首伤了人,还需要继续审问。
紧接着,法官朝叶婉玲看去。眼神凌厉严肃:“犯人叶婉玲,本月二十三日,你筹划并参与这起绑架案中,是否持匕首伤了云某,导致其受伤入院?”
叶婉玲纤细的肩膀猛地一抖,瞬间感觉整个脑子都疼的嗡嗡作响,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差点就要晕过去。
见她不回答。法官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叶婉玲缓缓掀起眼皮,终于绝望了,就在她准备承认自己的罪行时,忽然想起一阵凄厉的笑声。
是沐晴云的。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她。
女人笑得浑身都在颤抖,笑的五官都狰狞了,比刚才还要更恐怖一些。
沐晴云并没有看叶婉玲,她好像并没有看任何一个人,只是自顾自的笑着,笑的凄凉又悲哀。
这个时候,法官没有制止她,只是认真地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因为刚刚那只录音笔,沐晴云自知百口莫辩,心一横,带着极强的恨意朝台下坐着的女人看去。
女人感应到她的视线,一脸漠然的对上她的目光。
仿佛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这女人依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沐晴云嗤笑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才将眼底所有的恨意都收了起来。须臾几秒后,她又换了一副平淡的表情,用着平生最绝望的声音,沙哑道。
“朴笑笑,我求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