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宇轩话没说完,朴笑笑忽然捏住了他大腿,这次女人学聪明了,不仅换了位置,还加重了力道,疼得他,顿时咬紧了牙关。
“嘶……”穆宇轩吃痛一声,立即扣住了女人的手握,压低声音道:“别闹了。”
“切……”朴笑笑撇了撇嘴,满意的松了手。
“多谢老婆不杀之恩。”男人痞笑着,剑眉微微上挑,英俊的面庞浮上一抹轻佻之色:“如果老婆刚刚能掌握好力度。我倒是不介意被你天天这么捏的……”
男人的声音低醇富有磁性,偏生总爱说着一些不正经的话。
从来不分场合,真是……
蓦地,朴笑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呸。轻浮,不要脸。”随即转过头,不搭理他了。
坐在审判席的法官,开始整理起桌上的文件,似乎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
沐晴云平视着前方,眼底毫无波澜。
过了几秒钟,她忽然很镇定的开口:“法官大人,我还有话补充。”
法官停下手里的动作。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你说吧。”
沐晴云手指微微蜷起,攥住了衣服的袖口,转头看了一眼右边,同样坐在犯人席上的叶婉玲:“这次绑架事件,我不单单是主谋……”
即便低着头,叶婉玲也察觉到了女人投射过来的目光,但却不敢抬头看她,只是死死地攥着裤沿的布料,全身都紧绷着。
整个法庭忽然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异常,人们的脸上都浮现出比刚才还要惊讶数倍的表情,这些表情凝固在人们脸上,就好像在他们脸上戴了一个面具,看着僵硬,却很有趣。
总之,过了挺久,才渐渐恢复正常。
“这次的绑架事件,我不单单是主谋……”沐晴云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还用匕首伤了人,云志明背后那一刀就是我捅的。”
沐晴云双眸浮出一抹凄凉之色,可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好像该说的,都说完了吧!
应该要结束了吧!
想到这,女人绝望的闭了闭眼。
现场气氛一度有些紧张。在场所有人无不惊愕,就连法官也愣了愣。
根据之前被害人的口头陈述,持匕首伤人的不是这位沐姓犯人,而是另一个女人才对。
怎么忽然就变了?
朴笑笑放在膝盖上的手抖了抖,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沐晴云疯了么?明明持刀伤人的是叶婉玲啊!为什么沐晴云连这件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扣?她这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朴笑笑右手握成了拳头,眉头紧蹙。她忽然有点看不透沐晴云了,依照这女人的个性,就算这件事是她做的,她都会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拼命抵赖,拒不承认。换句话说。她不抵赖不诬陷他人,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替别人背这么大的锅。
可眼下,她竟然真的这么做了,真是令人费解,甚至不敢置信。
“你说,是你持匕首伤了人?”法官又问了一遍:“根据几位目击者概述,当时二楼除了叶姓犯人,被害者和她的儿子,以及中途出现的施救人云某,并没有其他人了。而且当时你不是一直躲在楼下么?因为看到解救被害者的亲友进了工厂后,心里害怕就趁机逃跑了。所以,你是如何有机会上楼伤人的?半路折返?”
沐晴云面色沉静,敛眸道:“原因很简单,其实也不需要机会,因为我是伤了云志明之后,才跑到楼下的,那个时候我看到有人过来了,知道自己一时跑不掉。所以,就只能等着他们上楼了,再趁机逃跑。”
法官点点头,面露疑惑:“为何目击证人和你的说辞不一致?”
沐晴云自嘲的笑了,唇齿间溢出一抹不屑的哼声:“法官大人,我是一个犯人,如今我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错,你怎么反倒还不相信了呢?难不成,非要我说自己是冤枉的?在法庭上闹一闹,你们才满意么?”
法官脸上浮现出愠怒之色,却极力隐忍不发,只是敲了敲桌上的法槌:“法庭之内。休得胡言。”
“我可没有胡言乱语,随意造次,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你看看边上的这个女人。多傻啊,只是听了我几句怂恿的话,就上钩了,傻傻的跟在我后边。替我出了不少力呢,可惜我运气不好,连着她也跟着我倒霉了。”沐晴云指着右边的坐在那儿一动都不动,神情呆滞的叶婉玲。
“哈哈哈哈哈……你看她那副模样,跟个傻子又有什么区别。”女人仰着头,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笑得太过用力,整个人都开始剧烈颤抖,甚至笑出了眼泪。
她的笑声近乎崩溃,笑声里带着荒凉,有一种把自己所有出路都亲手断送的绝望。
“砰”又是一记法槌敲响的声音,伴随着法官严厉的斥责声:“安静,法庭内禁止喧哗嬉笑,你简直不可理喻。”
可能是法官没控制好力度,下手偏重的原因,这一次法槌敲响之后的声音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在法庭内回荡了很久,形成一段回音,肃穆且庄严,瞬间让在场所有人心生敬畏,肃然起敬。
此时,坐在右边犯人席上的叶婉玲,死死地咬着唇,直到唇瓣咬出了血。她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一直保持着低着头的姿势。
如果她选择这个时候开口,那么,父亲为自己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所以这个时候,她只能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并且保持沉默。
眼下,只要沐晴云揽下一切罪责,那么自己服刑时间肯定会大大减少,到那时,一切都好办了!
虽然她不知道父亲到底对沐晴云说了什么,竟然会让她主动替自己背所有的锅,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但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只要熬过了今天,等判决下来,她自然有的是机会出去,或者说,她一定会出去。
叶婉玲心里暗暗想着,越想越觉得兴奋,苍白的唇瓣不自觉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生平第一次,她为自己出生在大户人家而感到无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