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渝钧突如其来地病了,从一开始的恶心呕吐发展到忽冷忽热浑身难受,应该是昨晚受惊过度所致。
去医院看医生,就开了两瓶点滴,明渝钧挂着点滴靠坐在病床上闭目养神,闻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反而觉得稍微安心。顾朝笙就去药房拿药,回来的路上却正好碰见了陆寜仪。
再在这里遇见陆寜仪,顾朝笙有些心情复杂,陆寜仪还一如既往般热情地过来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陆小姐。”顾朝笙很有涵养地强挤出几分笑容,想了想又开口跟她说,“前几天陆师兄回上都了。”
“啊?”陆寜仪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就莞尔道,“我哥应该是去见南教授了。”
“我确实是在老师那里见到了陆师兄。”顾朝笙点头。
看见陆寜仪神采奕奕的样子,顾朝笙略一思索又问:“你是来找夏医生的吧?”
陆寜仪眸中闪烁着欢喜的光芒,她展开笑容,颔首,颊边浮起绯红。
她一定很爱夏宁竹!顾朝笙怔怔的望见她闪烁着星光的眸子,才想起自己突然这样问起有些冒昧。
目送着陆寜仪走了,顾朝笙才拿着药回去病房。
看见明渝钧似乎睡着了,顾朝笙便在旁边坐下看手机。
宋沂发来了一条信息,只有简单的四个字:“证人死了。”
他所说的证人应该是指安默。最开始宋沂是因为东川音乐晚会上发生的事故才被派来宁州暗查,而在蓝桐坠海案中,曾经拿到过蓝桐的日记的安默是最重要的证人;安默的死无疑是斩断了最重要的一条线索,即使她像林樾一样再次把早已结案的蓝桐坠海案推到明面上。
顾朝笙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还在想着要怎么样回复。
明渝钧似乎醒了,低语着什么,顾朝笙就放下手机过去抚上他的前额,明渝钧抬起手揉了揉眼:“朝笙哥,还要多久啊?”点滴瓶里淡黄色的液体顺着针管缓慢地流入血管,旁边还挂着一瓶白色点滴液。
“你先休息,我看着呢。”顾朝笙给他拉了拉被子,明渝钧也听话地闭上眼睛。
顾朝笙就又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下,回了刚才宋沂的信息:“宋先生,你现在是在宁州吗?”他昨晚就见到了宋沂和mary在一起,不过宋沂应该不知道他见到了他们,于是顾朝笙还是很做作地问。
宋沂没有回复,顾朝笙就无聊地随便看看网上的信息。
正在这时听见有人开门进来,顾朝笙抬头正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夏宁竹进来,询问病患的情况并做详细记录。
“渝钧这种情况,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顾朝笙眉头紧锁的望着明渝钧,才低声询问道。
“他的症状类似于小儿惊恐症,由于外界惊吓刺激到中枢神经系统,在这段时间内可能会出现食欲不振、睡眠惊寐的症状,药物只能作为辅助治疗。”夏宁竹淡淡的说道。
顾朝笙有感觉到被严重打脸,他作为心理医生能够听出来夏宁竹语气中对他赤|裸裸的鄙视意味。
尴尬地干笑了一下,看见夏宁竹似乎要走了,顾朝笙冷不防地突然蹦出一句话:“夏医生,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看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后来想起来,你和你哥哥长得挺像的。”
夏宁竹回头奇怪的望着他,许久才缓慢地开口:“谢谢。”然后飞快地离开了病房。
其实在很早之前顾朝笙就猜到夏宁竹是夏致宁的弟弟,当时还只是因为他们长得太像了;不过后来从陆寜均处得到了一些别的信息,顾朝笙就更加确定了。
这样很多前因后果也逐渐明了,以及明晚妆和陆寜仪之间奇怪的关系。
顾朝笙握着手机依然在旁边坐下,就看见宋沂发来的新信息:“明先生在吗?过来一趟东川警局。”
看见突然出现的这一句话,顾朝笙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我们还在医院里。请问是发生什么事吗?”
“我们在景大找到了一些东西,和明晚妆小姐有关系。”宋沂只说。
顾朝笙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望向还在闭目休息的明渝钧,就将手机中编写好的信息又删掉了,重新打字:“能再等一会儿吗?渝钧还在医院里打点滴。”
宋沂问怎么回事;顾朝笙当然不可能说明渝钧是被吓病了,不然被明渝钧知道了后果很严重,只编了个理由说是吹冷风着凉了。
之后顾朝笙也没有告诉明渝钧这一茬,不然以明渝钧的性子听说有和他姐有关的事情肯定当场徒手拔针跑了,所以直到挂完点滴从医院出来才跟他说了这件事。
明渝钧果然特别激动:“和我姐有关的?什么事情?”
顾朝笙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去到东川警局,放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很奇怪的陶瓷罐子;罐子看起来十分陈旧,外围还沾着泥土,陶瓷上面的颜色也因时日久远而褪去了。
据说这个陶瓷罐子是在景大姻缘树下挖出来的。
陈峻和安默在景大姻缘树下自杀身亡,处理案发现场的时候将树下被血浸透的泥土清洗掉,结果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埋在姻缘树下的陶瓷罐子。那只陶瓷罐子被埋在姻缘树下至少有五六年的历史了,而取出陶瓷罐子打开,却在里面发现了一张景大学生卡,学生卡上的是明晚妆的名字。
陶瓷罐子里除了明晚妆的学生卡还有一沓厚厚的照片,因为存放时间久又潮湿,照片也已经泛黄看不清晰了。
只是在最后一张照片背后是用黑色笔写着大大的“我恨你”三个字,笔迹勾勒出深深的痕迹。
“这是我姐的?”明渝钧抚着那几张已经面目全非的照片,有些不可置信。
“根据检测,这个陶瓷罐子是在八年前被埋进土里的。但在陶瓷罐子里有一样东西,却应该是最近两个月新放进去的。”宋沂拿出一个u盘递给他们看,说道,“这个u盘的最后更新时间是一个月前。”
明渝钧异常惊讶:“如果这个陶瓷罐子是我姐在八年前埋在姻缘树下的,可是我姐在去年就失踪了。也就是说,在一个月前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个陶瓷罐子的存在,把它挖出来将这个u盘放进里面再把它重新埋在姻缘树下?”犹豫再三他又问,“这个u盘里面有什么东西?”
宋沂沉默半晌才说:“都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他把u盘插入电脑中打开,弹出来的是五六个文件。
宋沂选择了其中一个文件,但却并没有打开,而是跟他们说道:“这个文件的最后保存时间是十二年前,2004年3月2日,文件里面的内容却是一篇新闻报道,是十年前柏安劫机案的新闻报道。”
也就是说,发生在十年前的柏安劫机案,却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被准确预料到了。
这真是白日闹鬼了?
“还有其他几个文档,都是这样的情况。”宋沂指了指那几个文档说起道,“这些文档的储存时间全部都是错乱的,储存时间比事件的发生时间还要早。”
这就太离谱了!简直不可思议。
只有明渝钧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这种一看就是黑客做的,操作不难,也没什么奇怪的。”
因为之前也见过明渝钧熟练地入侵后台系统,顾朝笙顺着这方面思索,也想起来对于黑客来说修改系统后台的储存时间应该是小菜一碟。
“会是cynthia吗?”顾朝笙也只知道一个搞事情的cynthia,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首先想到他。
明渝钧蹲在电脑前研究了一会儿,就摇头:“应该不是cynthia做的。cynthia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炫技,所以都是怎么复杂怎么来的;但是这里是有明显漏洞的,看起来不像是cynthia的手笔。”而且现在cynthia也已经死了,还给死人扣黑帽实在是不道德的行径。
简而言之,就是说修改了系统后台储存时间的黑客段位太低了,配不上cynthia的高段位。
只是做一件事总得有目的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出于恶作剧,但既然对方费尽心思地搞了这一出肯定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
从东川警局出来后,顾朝笙悄悄问他:“真的不是cynthia吗?”
明渝钧回头特别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就神秘兮兮地拉着他到一边:“我怀疑可能和m有关。”
m?孟云晓?
“之前研究cynthia的时候也顺便看过m的手法,就跟这次的情况很像。但我觉得很有可能是m故意留下了那个漏洞给我们看的。”明渝钧若有所想;一开始他就知道孟云晓也参加过kla,但孟云晓自称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后来也确实没有再掺和进这些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其实孟云晓只是在潜伏等待一个重新破土而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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