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不是为了和你耍滑斗嘴,我有正事。”
不惑干脆闭目养神,“我可不和神荼大人谈正事,若是正事,还是请回吧。”
神荼:“……”怎么突然感觉这不惑变得如此幼稚了?难道这十万年还能改变得了他的心智。
这念头刚划过,神荼自己就不由得笑了,自己这想法还真是一天比一天天真,作为恶的起源不惑,居然会有让自己觉得幼稚的这一天。
“我问你,是不是你消除了关于司夜在人间的所有印记,导致他在人间根本没有存在的痕迹?”刚说完,不惑便睁开了眼睛,眼里闪过惊奇,“司夜,那个你在人间喜欢上的那个弱小的人类?”
神荼默,这语气怎么感觉莫名奇怪。
“是你干的吗?”问这话的时候,神荼紧紧的盯着不惑,似乎是想要从那依旧一如既往的面上看出些许其他的东西,只是可惜,都没有。
“你觉得呢?玖魔的事情你来问我,姚华的事情你来问我,现在就连一个弱小的人类你也来问我,我的神荼大人,你是不是对我太有信心了?我被你封印在这里十万余年,你是不是认为我真有通天的本事,能够掌控所有事情?”
神荼默。
这话说着还真的是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这不惑可是自己见过最自信的人,现在居然关了十万年之后,学会的唯一一件事情居然是谦逊,这也是真的很令人好奇。
“不是你做的?”
“不是。”
“那姚华失忆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次不惑倒是没有摇头,而是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想知道吗?”
神荼眉头一皱。
“想知道那就放了我,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神荼:“……”就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知道,只是每次都这一套说辞,真的不累吗?或者是说,真的不无聊吗?
“我先走了,记住还是少做梦,只要我在这一天,就不可能让你出来,你还是在这好好生活吧。”
“噗嗤……好好生活?是指这种连自由都没有的日子吗?不过想必你这次,可不一定能够阻止我,所以期待最后的安静时光吧。”
神荼没理人,直接转身离开了这无间地狱。
这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不惑眼神微眯,却只是朝着那个神荼刚才站立的方向,“我说了千万年的谎话,唯独想说一句真话,却也被当成了假话,我说他惨,但是却也听得你一句喜欢,而我却只能站在你最讨厌的地方,做尽让你厌恶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可怜。”
那三百年,其实没人记得发生了什么,记得的只是冥王打败了他,却不记得任何两人之间的细节,仿佛早已经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不过时间对于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是最无用的东西。
……
之后神荼回了寝殿,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偶尔还能看到收拾东西的人,不过看到神荼都行礼离开了,谁都知道,这神荼大人最讨厌的就是吵闹,这要是触了禁忌,那可不是小事。
西米子慢慢的走过来服侍神荼,倒是没有问神荼其他的事情,神荼半躺在床上看着西米子问到,“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离开的时候,所有人的记忆都抹除了吗?”
西米子自然听出了是指人间的那些事,于是点了点头,“都抹除了。”
“确定没有遗漏或者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没有遇到。”
神荼自然是相信西米子的能力,只是司夜的事情还存在着很多疑点,没有可能一个人存在的印记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这个人也有西米子一样的能力。
“你去查一查人间关于司夜的事情,我要知道最细节的东西。”
西米子:“是。”
“还有,今天的这场宴会始终不是长久之计,算是暂时的止住了那些下面人的心思,但是这人能被镇住第一次,下一次若是没有更加震慑性的东西压制,怕是只要这危机一次不解除,这些人的心就一天不会息。”
“那神荼大人有什么打算吗?是准备取出姚华上神身体里的那一部分琉璃玉吗?”
神荼看着西米子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不由得轻笑,“你这戏倒是演得不错,我可是看出来了,这姚华在这里与其最亲近的可就算是你,我若是取了琉璃玉,你真开心?”那姚华在自己面前,虽没怎么提到西米子,但是这里懂那些东西的,只有西米子。
西米子顿了顿,倒是没有被说破心事的局促,而是行了个大礼,“神荼大人莫要说笑。”
“放心吧,没找到万无一失的法子,我不会动姚华身上的琉璃玉,但是为了以防身不由己,还是尽快找到方法,你了解我,我这人最会权衡利弊,若是留下他的弊大于了他值得的利,那事情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是,神荼大人。”
西米子刚退下,神荼余光便瞟到了在门口踌躇,时不时望里面观望的姚华,直接招了招手,将人唤了过来。
“阿荼找我何事?”
神荼一脸疲惫的半躺在床上,“你来找我何事?”
姚华脸色尴尬,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解释,自己不过是看神荼连日疲累,便抽空去学了人间的按摩,想要帮其缓解,可是一想到与神荼约法三章,就感觉这样直说不太好,可是如果不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阿荼了,还有——”姚华话没说完,就感觉身边一瞬间安静,抬眼看去,却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这样靠着床头睡着了。
姚华:“……”
“阿荼。阿荼?阿荼……”轻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姚华着实没有想到,居然能这样睡着,这平日里是要有多累,莫名有点心疼难过。
只是这样睡着的神荼,真的很“乖” ,没人会用乖这个字来形容神荼,但是看着此时睫毛轻颤,浅淡呼吸着的神荼,卸下了平日里的冷气,少了点气势凌人,真的很乖巧。
也只有这时候,才能安静的,不用偷偷的紧盯着,不愿意放开任何一个细节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