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

    蔡主任在十班交代了一下以后政治课的注意事项,轻轻松松搞出个1万字的就职演讲,然后端着他那副精英的架子扬长而去。
    整个十班一片死寂,两分钟过去后,十班同学整整齐齐地爆了句粗口,“操!”
    “正数第二?我们班要是能正数第二我以头抢地,成绩出来当天从这儿跳下去。”立刻有男同学指着窗户假模假式地说。
    “加我一个,我也跳。”这番说辞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应和,“我们班正数?蔡小刀也太搞笑了吧。”
    “以后政治课该是什么魔鬼画面啊,我开始想念钱老师了。”
    “我也是……”
    于是在蔡小刀的对比之下,十班又开始怀着缅怀的心情来怀念之前那位性情温和的女老师了。
    “我也觉得教导主任还没醒……”平常从来不爆粗口的乖宝宝康慨也小声的跟着人群附和,“如果我们班也能考第二的话,我……”
    怕他也说出什么要跳楼的鬼话,许柯拍了拍康慨的后背,冷声提醒道:“话别说得太满。”
    许柯到班三天,除了那句“谢谢”和康慨毫无交集,平常和十班更是有壁,不是说融不进去,而是感觉许柯压根不想融入。
    康慨在听到许柯声音的时候轻轻“啊”了一声,后背抵靠着许柯的桌子,用气声问:“你觉得我们班真有可能那么牛逼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许柯把语文书合上,又拿了套文综卷子出来写,“如果你们从现在开始努力的话,期中考试爬到前三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话其实挺新鲜,起码康慨从来没听过有谁对他说“没什么不可能的”这句话。
    康慨的成绩从小学开始就不是很突出,但那只是“不突出”而已。进了初中以后,由于宽硕的体型,他时常受到友善的玩笑或者是不那么友善的嘲笑,于是逐渐变得自卑起来,成绩也跟着一落千丈。
    中考发挥不如意,家里人没办法又舍不得他吃苦,就把他送到诚关读书。在这里,每个人似乎都觉得混日子是正确的,努力读书的那种反倒成了异类。
    康慨也跟着混,成绩越混越差,老师、家长见他不是放飞自我的那种类型,没有对他说过什么重话,但也没人告诉他关于未来的方向。
    “努力了,就会真的有用吗?”康慨看着自己怎么减都减不下来的肥肉,以及书桌上买回来就没动过的训练题册,犹疑地问道。
    “努力是肯定会有成效的,关键只在于有多大的成效。”许柯依旧用他那冷冰冰的语调说话,“就比方说我一个星期只刷五套文综综合卷和七套综合卷感觉就不一样。文综重在题感,有的人靠死记硬背也能考高分。懂了么?”
    这大概是许柯入校以来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倾听者康慨表示受宠若惊,他弱弱的举手提问:“那您觉得我这个阶段的每个星期要刷多少卷子才有用啊?”
    许柯边给人做心理辅导边刷题,就这个速度已经写了25道选择题了,他在第二十六题那里画了一个圈,抬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康慨,然后把头低下去,声音闷闷的,“第一个星期七张文综卷,只写选择题,写完就对答案,做错题集;第二个星期五张文综卷,把整张卷子写完用红笔订正就好;后面就按这个进度间歇地复习半个学期看有没有成效。”
    康慨听愣了,他小声说:“文综综合卷?可是我们课还没上完呢。”
    “那就先补进度,把政史地的书通读一遍,借一下前几届学长的笔迹看重点。”许柯写文综选择题的速度飞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写到30题了。
    康慨又看愣了,他在心里已经完全把身后的那位当神膜拜了。他重重的点头,转身回去决定要发愤图强。
    在发愤图强之前,他又小心的转回去,红着一张脸问:“那个,以后有不懂的问题,我可以问问你吗?”
    许柯在试卷上飞快写下一个c,抬头看了康慨一眼,“在你真的认真思考过后可以来问。”
    康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重重的点头,心里想着一定要朝面前的这位神仙看齐。
    康慨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得到了神仙的鼓励之后,他认为一定得告诉神仙一个很重要的讯息作为交换。
    于是他朝许柯招手,示意许柯凑近点。
    许柯不太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氛围,皱着眉向前挪了0,01公分,“怎么了?”
    康慨凑近指着许柯旁边的空位子对他小声说,“待会儿深哥来的时候你可千万千万别招惹他,深哥平时正常的时候小打小闹的不生气,那是他心情还行的情况下。但是他早上没睡好的时候脾气一般有点爆,千万千万不能刺激他知道吗?”
    一句话里有四个“千万”,有无数个许柯想反驳的点。就比如这个“招惹”,许柯觉得自己一辈子和这个词都应该毫无联系才对。
    但他最终只是盯着康慨看了两秒,什么也没说甚至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康慨感觉自己任务做到位了正想转回去,就听到后面那位神仙问:“他没睡醒的时候打过你么?”
    康慨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顾深的空位,半晌才摇头说:“没有。”
    其实不仅是没打过,顾深甚至还救过自己。
    那是高一时候的事情,康慨刚进诚关又因为胆子小处处受欺负,这种欺负不是十班人带来的,而是别的班别的年级甚至是别的学校。
    当时,顾深还没有校霸的头衔,但是十班每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怕他,偶尔他也会跟十班的男生一起打打球,关系不远不近,跟现在没什么区别,只是当时大家对他的怕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康慨那个时候就和顾深前后桌,平常几乎零交流,除了每次考试的时候顾深朝他借借文具之外,康慨觉得顾深都记不太清他的脸。
    可就是因为借了几次文具,顾深对他居然还很有印象,而这也直接的帮他躲过一劫……
    仔细想想,顾深其实没有在没睡醒的情况下打过十班任何一个同学,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言都是来自于外面。
    “那你为什么这么怕他?”许柯的语气似乎十分平常随意,就跟他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时候一样。
    是啊,为什么会怕一个帮了自己的人呢?
    传言似乎总是比事实更有分量,随波逐流也好像总是大多数人生活的常态。
    “可能是因为所有人都怕他吧。”康慨怔愣了片刻之后说,“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窗户外面有人语带揶揄地说:“你俩站在门外干嘛呢,当门童啊?”
    这声音简直跟电流一样,瞬间让人脑子清醒过来。
    康慨当即坐正,转回去前最后还悄咪咪的补充了一句:“反正你别刺激深哥啊,深哥本来就不想要同桌,万一心情不好找茬打了你怎么办?”
    许柯朝窗外看过去,看到高迈正在跟顾深疯狂哭诉,而邓小六瑟瑟发抖的躲在一边不敢跟顾深直视。
    许柯收回视线,随便的点了点头就继续看着自己桌子上的文综卷。
    教室里有不少人看到窗户外边的顾深,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整个教室恢复到绝对安静状态。
    这里一安静,外边的声音就烁然变大,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
    “深哥,你昨晚睡得还好吗?”这是邓小六的声音。
    “昨晚两点才睡,你说好不好。”
    教室里的人一听,统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外面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怕被巡班的蔡小刀撞到,顾深很快就进了教室。
    教室里人人自危,本着让校霸好好调整心情的心态,大家连瞄都不敢多瞄。
    在一片寂静之中,顾深走到许柯位子旁边,朝他微笑道:“同桌,早上好啊。”
    早上什么?
    什么好??
    十班有一个小群,总共只有38个人。除了许柯是新来的还没加进去以外,只有顾深不在群里。
    倒不是搞什么排斥,纯粹是因为李小锦建群的时候脑子一抽取了个“高二十班小可爱”,邀请顾深的时候,顾深看着那个群名看了三秒,给看笑了,扭头就说不进,怎么说都没用。
    此时此刻“高二十班小可爱”个个简直要原地爆炸了。
    [高哥]:我刚刚是耳朵出毛病了吗?我听到深哥跟他同桌说“早上好”???
    [飘飘]:你耳朵没毛病,我也听到了。
    [李小锦]:这几天是发生了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吗?怎么感觉深哥嘴角还有笑?!
    [飘飘]:你没看错,确实有。
    [高哥]:我的天呐,是这个世界变了么?
    [康慨]:我刚刚还跟新来的同学说让他别刺激深哥,深哥没睡好的时候一般心情都非常的不好……
    [康慨]:感觉脸疼。
    十班的小可爱们纷纷出来刷了句“心疼你。”
    [小六子]:偷偷爆个瓜,昨晚深哥还问我是怎么加到他同桌企鹅号的……
    [同学a]:这有什么稀奇的,想加同桌联系方式没什么奇怪的吧。
    [好事b]:关键这可是深哥哎,顾深!!!你们仔细想想,深哥有了同桌之后,在没睡好的前提下,他朝他同桌说的第一句话是“早上好”!这还是那位杀人不眨眼的校霸吗?
    [吃瓜c]:有道理。
    ……
    群里一片斐然,群外大家非常有默契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就是控制着不往那边多看。
    当然让他们爆炸的远远不只是这么一句话,接下来新同学和校霸之间的对话才是号称诚关年度最炸裂的打脸现场。
    在顾深朝许柯打招呼之后,许柯起身就是一句:“大清早的,别犯病。”
    十班众人:“……”
    康慨感觉自己脸已经肿了。
    关键是顾深没生气,没骂人,没动手,而是乖乖的进座位。这个早晨他唯一一句算得上是语气有些恶劣的话是:“不是昨晚让你别穿这衬衫了吗?今天气温34c,你不怕热?”
    许柯同学冷冷的瞥了校霸一眼,张口就是:“我体寒。”
    十班众人:“艹,体寒的是你,心惊胆颤的是我们。”
    康慨觉得自己的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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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写文真的特慢,而且状态不好的话根本就写不出来,感谢大家愿意进来看~
    今天有木有二更捏,理不直气不壮道:“可能!没有!”
    but,一定会日更的!
    阅读快乐,谢谢支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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