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我们回到营地,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借着夕阳的余晖,我和楚易巍赶快搭好帐篷,去接待处租借烧烤设备,顺便让工作人员帮我们升起了篝火。梁萧去公共水池清洗路上去超市采购的食材。待一片片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摆上烤架,四周早就亮起了色彩斑斓的灯光。梁萧飞快的煮了一锅蔬菜汤,拌了几个下酒的凉菜。我们守着篝火,在月色下享受bbq。
    “星星真美。”晚风带着凉意吹得火光摇曳,梁萧舍不得郊外无垠的星空,捧着热乎乎的奶茶披着从车上取来的毯子守望星空。
    “我记得有部电影,结尾的星海和这里很像。”楚易巍吸了吸鼻子,穿上最厚的衣服躲进帐篷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跟梁萧聊天。
    梁萧和楚易巍从电影台词聊到bgm再转到音乐剧和歌舞剧,在某些艺术鉴赏方面两人的观点出奇的一致。
    我静静的在一旁听着,观察着梁萧很少在我眼前表现出的一面。
    “无聊吗?”趁着楚易巍去卫生间,梁萧和我说悄悄话。
    我摇摇头,委屈的控诉着,“你从来都不说你喜欢去大剧院,要不然下一次我陪你?”
    “算了吧,”梁萧把下巴抵在我的膝盖上,“我敢保证,开场不用10分钟,你就能睡着。要看歌舞剧,我还是找赵方麟吧。”
    ( ̄(工) ̄)我是该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海诚哥你实在是想看,不如我们去看流行歌手的演唱会?”
    ( ̄(工) ̄)明明是我在讨好梁萧,为什么感觉梁萧在迁就我呢?
    我们三个凑在一起感觉有说不完的话,直到篝火熄灭,我们才意犹未尽的回到帐篷里睡觉。
    闭上眼睛再睁开,我就被梁萧和楚易巍拉出去看日出。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那一瞬,梁萧欢呼着抱住我,我很难形容自己激动的心情,唯一确定的是有梁萧在我身边真的很幸福。
    从营地出来,楚易巍开车带我们去了附近一家很有名气的农家乐,我们在温室大棚里摘了新鲜的蔬果,品尝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海诚哥,你手机一直在响。”下午4点钟的时候我们回到家,首先做的事就是洗去一身的风尘。梁萧比我洗的快,等我换上家居服,他已经在收拾露营的装备了。
    “喂,跟你说件事。”楚易巍是我们三人中最慢的,我上楼敲门这个人还在慢悠悠的吹头发。“冰哥和深哥后天回枣川,明天路过昇乐想跟你约个饭就当给你送行了。”
    “ok!一会儿我联系他们约地方。”楚易巍放下吹风机沉思了数秒,抬头看向我难得正经的提出邀请,“在那之前我有地方想去,你陪我一起好吗?”
    “你怎么突然想来这里了?”我看着熟悉的大门,向楚易巍投去诧异的目光。
    楚易巍呢,怎么说好,是个像风一样的男人,这个人从来都是一直往前看的从不会留恋什么,突然提出回自己的母校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要是梁萧在就好了!至少比起我,他更容易觉察到细微的感情变化。可惜,梁萧今天被俱乐部教练叫去帮小运动员做赛前指导。跟着楚易巍走进昇乐大学,我绞尽脑汁在想楚易巍特意跑来的用意。
    脚下的路熟悉又陌生,10年前我和楚易巍每天都要来回无数次,这条路是通往棒球场的路。毕业这么多年,我一边忙着照顾家人一边忙着在球场上拼出一番事业,回想起竟然一次也没回学校看过,尽管路还是我走过的路,沿路的风景变了徒然生出些许陌生感。
    “磅”伴随着击球声,还带着观众的欢呼。转过弯角,眼前出现的是昇乐大学的棒球场,也是我和楚易巍的回忆之地。
    “哦,有比赛啊,”楚易巍找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位置站定,“一起看看吧。”
    反常!我走到楚易巍身侧,假装看球赛实则观察楚易巍。我们的当家投手是从来不屑于把时间浪费在低级赛事上的,就连之前我看学生时代的比赛都被楚易巍冷嘲热讽的好一阵。
    “看我干什么!”
    完了,盯得太专注被抓包了。
    “向海诚,好好看比赛。”
    算了,我也懒得再猜。有什么想说的,等楚易巍直说好了。
    球场上比赛的两队势均力敌,在大学生联赛中皆处于上游水平,即便现在比的是练习赛队员们也发挥出了全力呈现了相当精彩的比赛。
    不过,这种“精彩”是相对而言的。
    “磅”昇乐大学的打者精准的把球打到了外野。守备的球员卯足力气飞奔过去想要阻止失分,但,这是不可能的,从刚才这名球员的表现来看,球的落点比这人能达到的最大距离会远一个手臂左右。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昇乐大学凭借这次长打扩大了领先优势。
    “喂,你今天怪怪的,昨天吃坏肚子了?”如果换成平时的楚易巍,一定会对场上的小朋友“指导”一番。
    “你说,如果换成你的话,会去接这种球吗?”不理会我的调侃,楚易巍一句话让周围的空气多了些严肃。
    “会啊,妥妥的一个出局数。”
    “换成一定接不到的球呢,你还会拼命的跑去接吗?”
    “多半中途放弃吧。”我大概猜到楚易巍想问的是什么了。“大多数职业选手也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
    “狡猾的大人!”楚易巍冷哼一声,带着一点自嘲。
    “‘狡猾’有什么不好呢,我就是带着这份‘狡猾’一路打到现在的。”楚易巍口中的狡猾,我更喜欢称之为审时度势。投手的球被击出,守备球员首先会出于本能的跟着球跑,然后才由大脑计算出精密的落点,接球。但是,当经验告诉我,这个球我接不到的时候,我会停止无谓的体能消耗,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下一个球上。毕竟,一场比赛,我的任务不仅是守备,还要击球、跑垒,需要速度、爆发力,多保留一点体力就多一点得分的希望。
    上述保留体力的行为,在球迷之间又有另一种称呼——划水。一般没打过棒球或是棒球经验不够多的人是分不清真正的不尽全力和技术性保留体力的区别的,他们把两类人归为一类实在是对后者很不公平,而且在长期的语言暴力环境中会催生出球员对棒球的倦怠感。明明没犯错,却被一帮看不懂比赛的人指手画脚,那么就真的划水给你们看,一次比赛划水没什么,两次也没什么,久而久之偷懒就变成了习惯。
    “只是,我一直在与这份‘狡猾’对抗,不要让‘狡猾’成为习惯。”“狡猾”的大人也需要有稳重的时刻,我能理解楚易巍为什么会提出这种极端的假设,因为我也曾经遇到过相同的问题。打棒球的时间久了,比赛公式化,失去了一开始的激情和新鲜感,就容易生出对棒球的倦怠感。
    “这么讨厌保送?”我问,昇乐大学的投手给对方的4棒投了四坏球,楚易巍的眼神暗了。
    “也不是。”楚易巍这话说的很犹豫。“如果保送就能赢的话,我可以忍。”
    这不就是讨厌的意思吗!
    “可是谁又能确定正面对决我会输呢!”
    “别忘了,前年,正面跟方宇哥对刚你都输了。”我不想打击楚易巍,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所以,去年我听话的把人给保送了。”楚易巍很平静,“然后,我就发现,联赛的这些打者,不能从我这里得分的怎么打都得不到分,有得分可能性的少数几人还偏偏被韩轩给保送了。”
    我沉默,天才的苦恼凡人很难全部理解。
    “我感觉自己被他们踩在了脚下,却不能在球场上赢回来。最恶心的是,我还得时刻保持良好的状态把那些想要向我挑战的人一个一个踹下去。”楚易巍淡漠的看着球场上两队教练源源不断的下着指令。“海诚,你不觉得昇乐aurora这样打球很无聊吗?一切的行动都以赢为目的。”
    “所以,你就在樱花选了那么一支球队?”楚易巍新加盟的球队简直就是樱花联赛的搅屎棍no.1,打得好的时候可以把冠军按在脚底下摩擦,状态差的时候连倒数第一的队伍都赢不了。
    “这支队伍敢打敢拼,从教练到球员从不按常理出牌,谁也不敢轻易预测他们的输赢。”
    不敢预测输赢倒是真的,我就见过这支队伍明明大幅度领先却在最后一局被翻盘的情形,明明稳扎稳打就能赢的比赛硬是让一帮人给浪输了。“你是想和他们一起疯?”
    “怎么能说疯呢,最多就是回归樱花留学时的打法。”楚易巍凝视着球场上比赛的球员,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刚从樱花回来的我们。
    樱花留学时期的楚易巍是怎么投球的,用八个字形容——才华横溢、无所畏惧。
    楚易巍带我来大学是想重新找回那个敢打敢拼的原始的自己!
    “不管怎么样,你开心就好。”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最终我也只能祝福楚易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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