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林海眠艰难的下床,抓过一旁的睡袍穿上,然后扶着墙去开门,门开了后,对着梁嫂担忧的面容,才反应过来,她可以直接喊进门就好了!
林海眠皱着脸,看着她端着的营养早餐,让开了身,很不好意思的说,“麻烦你了,先放桌上,我还没洗漱。”
梁嫂按她的要求放好了后,叮嘱了一声,“半个小时后我再来收,你慢点吃,还有,少爷交代你今天好好休息。”
林海眠的脸微红,灰溜溜的送走了梁嫂,才扶着腰挪进浴室洗漱,然后半躺着靠在床头吃早餐,感觉她的腰不能再多一点操劳了。
何耀文一早就拉着行李箱下楼,佣人随后扛着大包小包的跟在他身后来到车边,把东西全部塞进车里,最后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居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唇轻启,轻声道,“别了,我的家。”
佣人“……”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上吃完饭后,何耀文瘫在沙发上看电视,蹲等半个小时后再去洗洗睡,在半个小时到来之前,林老板醒了。
穿着洁白的睡袍,露出一小段白皙纤细的小腿,脚上是林海眠喜欢的棉拖,只是颜色不一样,然后,这是何耀文第二眼的印象。
第一眼是林老板微微张开露出深沟的胸前,旁边的何铭宇脸微红的撇开眼睛,刚好看到他的视线掉落之处,于是眼刀子刷刷刷的飞来无数把。
何耀文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对着茶几打招呼,“林姐,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林老板的声音终于不再虚弱苍白,而是充满活力,虽然还不及她以前的五分之一,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够了,“已经好多了,谢谢你们。”
何耀文马上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用谢,你要快点恢复,我们才能放心,那个你们忙,我很困了,上楼睡觉。”
林老板愣愣的望着何耀文落荒而逃的背影,诧异的问,“他怎么了?”
何铭宇一脸正气道,“在你这大美女面前,他估计是害羞了。”
林老板噗嗤一笑,“瞎说。”
听到此话的何耀文“……”
回到房里,何耀文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林老板在公寓随性惯了,总穿这么性感的话,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叔叔给做掉的,所以,还是搬出去住比较实在!
说做就做,何耀文打开衣柜,拖出大大的行李箱,把衣服一咕噜扔进去,看着一下子就满了的行李箱,沉默了三秒打开门找佣人。
交代佣人把他的东西全装上,不对,留一部分在家里以供他偶尔回来做客,然后就进洗手间冲澡,冲完澡出来,地上已经对着四个纸箱和两个行李箱。
何耀文很满意,吹个头发就扑床上睡过去了。
早餐时间只有他跟何铭宇,趁机提出了这个要求,没想到何铭宇居然迫不及待的点头,“那就今天放你一天假,去找房子。”
何耀文撇嘴,“你果然恨不得想赶我出去!”
何铭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昨晚上你眼睛放哪里的账还没跟你算!”
何耀文“……”
何耀文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坐在他面前心情很好的吃着早餐的何铭宇,其实并不是本人,而是被邪恶的魔鬼改造后的另一个人。
当然,他没胆子说出来,肯定会被骂。
吃完早餐,装好箱子,何耀文气呼呼的驱车离开,车上给秘书打了电话,然后心里泛起一丝颓然,大家都有伴了,他还没有,是不是太寂寞了?
漫无目的来到茶楼,何耀文停好车上楼时,占老爷子已经在自斟自饮,好不畅快啊,“哟,老爷子一大早的好雅致,不介意我附庸风雅一番吧?”
占老爷子乐呵呵的,说出口的话却没这么好商量,“你小子今天逃班了?还是被赶出家门了?”
何耀文抽了抽嘴角,“当然不是,这不是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乐辰最近都没看到人,不会是忙得抽不开身了吧?”
占老爷子为何耀文斟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他啊,出差了,过几天才回来,有事?”
何耀文摇头,总不能说他是来打听占乐辰对他妹妹还有什么想法吧?“没事,喝茶。”
喝完茶,棋已经下了三局了,秘书才终于打来电话,告知何耀文事情办妥了,并把地理位置告知了他。
何耀文伸了伸懒腰,连输三局的苦逼,真是够了,“不下了,我有事要先走了,等我忙完这阵子再来。”
来到新家的楼下,何耀文下车,打开后座和后箱门,然后招呼执勤的保安过来帮忙搬,锁好车后,他拉着一只行李箱优雅的走进大厅,在电梯旁,门正好开了。
有个长发飘逸,身穿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就侧身冲出来,拐弯的时候才发现何耀文的存在,刹车不及的朝他装上去,华丽丽的把人带行李撞翻在地。
何耀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是他后脑勺敲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是行李箱啪嗒到底的声音。
不,这还不是结束,撞翻他的人尖叫一声,大喊着对不起,然后迅速爬起来逃了,于是他耳鸣了三秒钟,在保安的帮助下,勉强站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撑着来到家门口,何耀文缓慢的坐到沙发上,朝已经放好行李的保安招招手,脸色有些苍白的问到,“方才那女人叫什么?住在哪一层哪一间?”
内心os:看我整不死你!
保安没错过何耀文狰狞的表情,抖着胆子把女银出卖了,“她叫周郁馨,圆周的周,郁金香的郁,温馨的馨,就住在你隔壁。”
何耀文满意的放两人离开,然后捂着后脑勺,他觉得骨头都要被撞碎了,这笔账得要找那女人讨回来不可!
梁统恒离开家里后,并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绕去了医院,那个人还在医院养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毕竟年龄摆在那儿,恢复较慢。
为了怕他逃脱而特意把病房挑在了二十楼,出了房门口,没有第二条出路,而且禁止无关人员的看望,即使是何铭宇跟何耀文想见他,也得经过严肃的批准。
而梁统恒不同,随时都能进出自由,跟两人点点头,其中一人就打开门让他进去了。
病房里,那个人终于拿掉面具,脸因常年呆在屋里而显得有些病态的惨白,五官跟何铭宇有几分像,只是看起来比何铭宇还年轻,此时正半躺在病床上看窗外的景色,病房里空荡荡的。
听到门开了后,那个人转过头来,发现是梁统恒后,闪现一丝失望,又转过头看窗外的景色,当梁统恒不存在。
梁统恒看懂了他的落寞和失望,然并卵,这是他种的下果,来到病房前坐下,翘起二郎腿,“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那个人浅色的唇轻轻开合,“还行。”
梁统恒好奇的看着他的侧脸,“我能询问你一个问题吗?为什么你要研究这种药?甚至不惜拿人来做试验?结果你也看到了,这根本就是慢性毒药,即使当下救活了人,又能怎么样呢?”
那个人沉默了久久,久到梁统恒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才缓缓叹息,“唉,是啊,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是,魔障罢了。”
梁统恒了然的垂下眼睛,他也没指望他会诚实回答,今天来只是为了告知他一件事而已,“海眠她……失忆了,从到达酒店开始,到昏迷间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全忘记了。”
那个人身体微微一震,终于肯回头正视梁统恒,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他说谎的痕迹,“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
梁统恒冷笑,目光如炬的射在他脸上,“好端端?亲眼目睹保镖死在面前,名为父亲的男人跟黑道勾结,甚至出卖她的爱人,这些都不是伤害吗?”
那个人沉默了。
梁统恒接着说,“当然,我个人认为,诱发她潜意识里想要忘记的契机是你当时为保护她,而染红的胸口,可是,这并不能抵消你对她的伤害,远远不能。”
那个人哑着声音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看到那枪口,居然把她推开了,可笑,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如果当时不推开她,我就不会受伤了。”
梁统恒阴森的语气响起,“如果当时受伤的是海眠,我会亲生将你达成蜂窝,然后碎尸丢入海里喂鱼。”
饶是十恶不赦的男人,听到梁统恒这一番这个语气也不禁从心里升起一股寒意,此时此刻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仁慈,只有来自地狱的残忍。
那个人蓦然瘫倒在床上,有些认命了,“既然这样,你为何不杀了我?我犯下的罪足够死十次了,而你有严肃撑腰,杀了我什么事情也没有,不是吗?”
梁统恒散去了阴森的气息,露出个如浴春风的暖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违和,“杀你?我不屑,也舍不得,我更希望你痛苦的活着每一天,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要嘛因为忍受不了自杀,要嘛渐渐老去,生老病死在监狱里。”
那个人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天啊,他到底是惹上了什么样的恶魔,居然可以这么笑着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别忘了,海眠是我的女儿,如果她知道你这么对我,你以为她会容忍吗?”
梁统恒:“哦,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她哪天记起来了,我会跟她说,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了,如果她实在太伤心了,我会为你谎称他临时前悔悟,像她说对不起,你觉得如何?”
那个人抖着唇,抬起青筋暴露的手指着梁统恒,“你,你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