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柴玉各自罢手。站在一旁盯着屋顶,眼露杀气。
白玉堂冷笑:“阁下想必就是巨鲸帮的帮主。”
窦老头点头:“不材正是。”
白玉堂道:“你苦心孤诣,不惜扮作沽酒老头,为的就是拿下我陷空岛?”
“不错。之前多次交手,我还以为这陷空岛是甚了不得的地方,今夜看来也不过如此。”他语中竟是轻蔑不屑,似是对自己今夜的行径大为得意。
“我四位哥哥在哪里?”
窦老头笑道:“听闻白五侠功夫了得,不如上来比划比划?你若赢了,可以考虑告诉你。“
白玉堂:”那你也得先将手里的人放了呀,否则,碍手碍脚的。“
“不急,不急。我手下现今有这么张王牌,不用用岂不可惜了?”
白玉堂:“你想怎样!”
窦老头阴**:“自然是杀了。”
白玉堂:“你杀一个试试。”
柴玉:“她死了,你也活不了。”
九妹:“......“这两句话怎么听着也不像是要救她。
窦老头冷笑道:”这么一个小美人,你们难道真舍得让她死?“
白玉堂看九妹一眼:“她又不喜欢我,为何要救她。”
柴玉也袖手一旁:“这事与本公子无关。柴某向来不喜多管闲事之人。”
九妹破口道:”好你俩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亏得本姑娘还拿你们当作至亲好友。没曾想关键时候一个也不顶用。要是我今日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窦老头本来拿九妹作质,想着还能扳回一层,却怎么也没料到,先下这两个人竟全然不顾这女子的死活。他不禁开始怀疑,莫非自己已经老眼昏花,竟能看错了人。这两人实则不喜欢这姑娘?但他毕竟是老江湖,略一思索,却明白了。
他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两位结果了这姑娘吧。“末了一叹气道:“可惜了这么一个花容月貌般的姑娘。”他手微微一侧,九妹脖子上已轻轻划开一道血痕。
九妹蓦然闻到一股血腥味,身子僵了僵。
白玉堂忍不住,破口道:“你这混蛋,敢伤她试试。”
窦老头手上缓了缓:“好说好说,要不伤她也可以。不过,在下有个条件。”
白玉堂道:“你想怎样?”
窦老头不急着回答,对九妹道:”看来这小丫头还有些用处。“而后复又道:“其实也不难,白五爷一定能做到~~只是要委屈些罢了。”
白玉堂看看柴玉,又朗声道:“爷要是怕你,也不是条好汉子。快说!”
窦老头对那退在一旁的黑影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从腰间解下一条链子,在灯光下发出蓝色荧光,十分精亮。
窦老头:“这是精钢锁,两位公子将自己锁了,跟着咱走一趟,兴许这女娃子就不用死了。”
白玉堂看眼那精钢锁,此物乃昆仑玄铁而制,不易断又沉重,即便是身负高深内功之人一时之间也是不能逃脱的。
这个混蛋~~白玉堂旋即笑道:“你这话算不算数啊。万一爷着了你的道该怎么办?”
窦老头也笑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也是。来吧。”白玉堂伸手,等着窦老头手下来锁。
那手下看窦老头一眼,得到他的首肯后,这才走了过来,摊开链子准备上锁。
窦老头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幕,只要手里有九妹,就不怕这两人玩什么把戏。
那人将链子套上了白玉堂的手臂,刚要上锁,白玉堂一个反手,一脚将其踢出,哗啦一声响,链子经破空超窦老头档来。
此招出其不意,窦老头变招迅捷,带着九妹往后退了几步,那链子飞出了院子。但他还未站稳,柴玉已从左侧攻来。他自诩一生只有算计别人的份儿,不意今儿竟着了两个小辈的道儿。
但他手中有九妹这个盾牌,自是有恃无恐。柴玉顾及九妹安全,自然不免束手束脚。白玉堂想要上去帮忙,不意却被院中那几个黑影缠住。虽成不了气候,却也让他暂时脱不开身去助柴玉一臂之力。
窦老头武功着实可以,即便带着九妹也身轻如燕,不落下风。这就可怜了九妹,被人带着飞来荡去,头晕脑胀、天旋地转,胃里早已翻江倒海。
柴玉见九妹脸色苍白如纸,以为她还受了些别的内伤,一时间心里有些担忧。他本是个能拿住性子的人,此时气息微微有些紊乱。
练武之人,特别是高手,对手身上气息稳健与否是能否取得胜负的关键。窦老头身为巨鲸帮帮主,武功自是登封造极,他看准柴玉气息不稳,瞅准空袭长驱直入,力图一招克敌。
巨鲸帮帮主真名诸葛长鸣,年轻时师承西域于阗寺的毒龙大师。毒龙大师擅长制毒,曾用蝎子、毒蛇等物制成毒砂,倾尽数十年时间练成了毒掌,诸葛长鸣乃是他生平最得意的弟子,是以得到了真传。其掌上的功夫虽不及师傅,却也不落下成。
他见柴玉折扇打来,突然推出九妹,同时化刀为掌,柴玉急撤内力,诸葛长鸣顺势一掌拍出。柴玉出手拉住九妹,只觉胸口一滞,下刻一口血喷了出来。
诸葛长鸣一击得手,随之又拍出一掌。他掌力沉厚毒辣,内蓄劲力。九妹只觉面前呼吸一滞,一掌已到眼前。柴玉推开他,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
诸葛长鸣本不将这年轻人放在眼中,可是两掌相对之间,忽然发现对手内力浑厚,似乎掌上有一股粘力,自己怎么也挣脱不了。
“你!”下一刻他明白了,柴玉是要用尽自己的内力与之硬拚。
诸葛长鸣:“放手~快放手!你、你疯了。”此刻,他觉得自己全身四肢百骸如虫撕般难受。
柴玉薇薇一笑,掌心突然一荡,诸葛长鸣被弹了出去,摔进了庭院之中。
此时,展昭也带人敢了过来,将巨鲸帮之人团团围住。
白玉堂问展昭:“我四位哥哥?”
展昭点头;“放心。”就在刚才他捣毁了巨鲸帮的秘密据点,成功救出了四鼠。
“你没事吧~”九妹见柴玉脚下虚浮,在他倒下之时接住了他。
柴玉淡淡一笑:“死不了~”一句话还未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
任凭九妹怎么叫他,都叫不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柴玉觉得自己登上了一座高山,他站在山顶,却并无畅快之感,反倒觉得闷的很。突然,他脚下一空~~
他醒了。窗外的阳光正好,有些刺眼。他摸索着想抬起手,却发现手被一人紧紧握住。那人睡在他床边,睡意安详,但眉宇间却并无安适之意,反而多了几分担忧。
这丫头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他想伸手去揉揉她的头发,试了几下忍住了。或许,因为自己此次重伤,她已许久没有睡了。
他等着,一直等到午后,九妹还是没醒,展昭却来了。
展昭见柴玉醒了,冲他点头,像是要说话的样子。但他抬手制止了展昭,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九妹。展昭无奈摇头,指了指床边木几上的药碗,离开了。
九妹是在那日黄昏时分醒的。
“从没见过照顾病人自己睡觉的人。”柴玉说。
九妹眼眸亮了:“你、你醒了?”
展昭又端了一碗药过来,放下说:“病人早就醒了。可惜被某个人缠着,连药也喝不了。”
九妹问柴玉:“你怎么不叫我?”
柴玉看着她,笑而不语。
九妹赶紧为他检查,“你该不会是受伤之后留了什么后遗症,不会说话了?”
柴玉:“......“
展昭无奈:“你睡的那么沉,能叫醒吗?况且~”他看了柴玉一眼,笑了笑,很识趣的走开了。走了两步,又回来嘱咐:“别忘了喝药。”
展昭走后,房间只剩下柴、九二人。
柴玉看她:“这几日担心了吧?”
九妹低头摆弄着床单:“才没有。”
柴玉笑看她,也不说话,只是这么瞧着,却发现床单渐渐湿了。
“我没事~”柴玉拍拍她的头,“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九妹抽泣的更厉害了,抬起脸说:“你要是死了可怎么办?那样我会恨你一辈子,虽然你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包九妹从来不喜欢欠人,你倒好偏偏要我欠个大人情。你说,欠了这么大个人情,我该怎么还呀?呜呜呜~~”
“那就用一辈子还。”柴玉深深看着她。
九妹用柴玉的袖子擦了鼻涕,“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柴玉看着袖子上的鼻涕,轻轻道:“这样说来,你是答应嫁我了?”
九妹又拉起柴玉的袖子,捡了块干净的地方将眼泪擦干,义正言辞道:“人都说,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重如山,我包九妹只不过嫁你,也算是讨了个便宜了。”
柴玉逗她:“你可想好了。这话一出口,再没有反悔的余地。”
九妹起身:“那我还是考虑考虑再说~~”
她还未起身,就被柴玉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他这辈子再也不会给她重新考虑的机会了~~
十日后,展昭一行人启程回汴梁,柴玉则留在陷空岛继续养伤。
白玉堂问九妹:“那几箱金子到底是如何不见的?莫非巨鲸帮真会什么法术不成?”
九妹摇头:“非也非也。实则,那日运上船的根本不是黄金,而是别的东西。黄金早就被调换了。“
白玉堂大奇:”不是黄金?那是什么东西?“
柴玉淡淡道:“冰块。”
白玉堂:“啥?”
九妹点头:“正是冰块。凭巨鲸帮的实力换区区几箱子黄金简单的很。我猜这几箱子黄金在运出汴梁之前就被人掉了包。那是朝廷的官银,一般人没有什么疑虑是不敢启封的。再加上汴梁那几日天气冷,冰块一时间不会融化,所以并不会漏出什么破绽。但船是往南走的,随着天气越来愈热,冰块自然就会融化了。”
“金蝶又是怎么回事?”
九妹看柴玉。柴玉道:“那就更简单了。只需在蝴蝶身上涂上加入金粉的磷粉便可,那磷粉在黑夜中会发出荧光,之后便有了金蝶。”
白玉堂不信:“你是如何知晓?”
柴玉:“我那日上船查探之时发现了些许磷粉。”
白玉堂愤然起身:“好你个柴玉,原来你早就知道这骗人的把戏,却不故意不说,还把当猴子耍?”
柴玉一脸无辜:“我当时也只是猜测。”
白玉堂:“骗子!”
柴玉:“你讲点道理。”
九妹:......
她着实不明白,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吵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