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玩现在一直不自主的想象录音里的场景,她突然想到刚才听见的,那个保镖那时候对周钦时“少爷”的称呼,“少爷?”
他那时候怎么就是少爷了?哪家的少爷?难道陈厚山那时候就认定他为陈家少爷了?
陈玩想到这里又有点气不过,不仅对周钦时,还有对陈厚山的气。
周钦时离开陈玩小区后不久,他坐在后座突然给杨泽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男声,“周总。”
周钦时应了然后说了句:“陈玩现在住的地方你给她换一处够他们姐弟二人住的。”
杨泽听了思索了一下,他回道:“那您看……在就近的鹿森小区给陈小姐选一套怎么样?”
周钦时看着窗外快速过眼的景色,他回了句,“不用,就在现在那幢楼给她选一套最好的就行。”
杨泽也反应过来,知道这是更合适的安排,他回了句,“明白。”
陈玩愣神没多久,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杨泽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让她搬到她这一幢楼第三层的301号房,说是三室一厅,简欧风格,她什么时候确定好搬家时间就通知他,到时他安排人去帮忙。
陈玩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他突然给她安排房子干什么,杨泽那边只停顿了一下就提醒她道,“陈小姐,这是周总的安排,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给周总打电话。”
挂了杨泽的电话,陈玩没犹豫就给周钦时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陈玩听里面传来的鸣笛声,估计他应该还在车上,但这人还真是行动迅速,这么快就给她安排房子了?
这还真是把她当小情人了?
周钦时听电话里一直没声音,他先开口了,语气有些淡,“有什么事?”
陈玩握着电话,“周钦时,我有让你给我安排住处?”
电话那头的人听她好像语气不太好的样子,但他却反而心情挺愉悦的反问她,“你难道没打算换房子?”
陈玩想,她当然要换,但这关他什么事。
周钦时仿佛听见了她心声一样又在她之前开口,“怎么?不喜欢那地方?那要不,我把你接回雅山怎么样?这样我们可能也方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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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口头”协议
陈玩听了他这话, 又忍不住想骂人,“周钦时……你……”
“回雅山, 你做梦。”陈玩怎么可能现在回去,与周钦时的协议这事,她不能让陈郁知道, 更何况陈家现在是“属于”周钦时的,在没搞清楚当年陈氏地产发生的事之前,陈玩是不会再回雅山的。
周钦时在电话那头突然微笑了笑,他早知陈玩不会回雅山, “后天我会安排刘教授为你弟弟诊治, 还有——我们之间的事,我想也需要再好好谈谈。”
周钦时说完就挂了电话,陈玩听他说后天就能给陈郁安排治疗, 她就很有些迫不及待, 便也只能暂时先听从他的安排。
两日后一早, 陈玩与陈郁就被接到了邯江医院,刘教授给陈郁检查时,周钦时也在,他听见陈郁叫陈玩“陈姐姐”时,不着痕迹看了陈玩一眼。
陈玩见他看过来, 她知道陈郁这样叫她, 任谁知道她与陈郁关系的人听了都会觉有些奇怪,但陈玩也没办法,她知道陈郁应该还是怪她的, 不过这样也好,他要是一点也不怪她,她可能还会更愧疚更难受,这样,她反倒还好受一点。
反正从今以后,她一定会好好弥补他,总能等到他再一次叫她姐姐。
陈郁的病,经刘教授诊治后,他给陈玩的答案是可以进行保守治疗,也就是说能保住陈郁的腿,只是时间战线会拉长,而且需要随时观察。
不过他让陈玩放心,这一次因为有周总相邀,他的研究也有一段时间会在中国展开,他目前应该会在邯城待很长一段时间,陈郁的病只要严格按照医嘱,应该是能痊愈的。
陈玩听了,握着陈郁的手,十分庆幸和激动,她虔诚的把陈郁拜托给了刘教授,同时,她保证她这做姐姐的也一定会好好遵照医嘱来督促他治疗。
陈玩心病总算落下了些,她看了周钦时一眼,想到刘教授刚才提到周钦时早就联系了他,她这才又消了些被这人逼迫的不满。
从邯江医院出来,周钦时派人把陈郁送去了学校,陈玩便坐上周钦时的黑色轿车去他的办公室。
陈玩本以为周钦时会让她重新签协议,但他却没有,他只是口头上告诉她,只要她做他三个月的女人,以此为代价,她之前得了姚秦的钱已经还了六百万之后,还欠他的一千九百五十万,在三个月后也将一笔勾销,而这一次,除了之前协议里对陈厚山的病负责,这一次,他也会尽最大能力治好她弟弟的腿。
陈玩虽没签协议,但她也知道这无论如何都是作数的,陈郁的救命债,她怎么也得好好还上,更何况周钦时也是不会让她赖掉的。
陈玩想到目前情况,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点轻松,又好像更加沉重,她估计自己要好好缓几天,才能适应接下来要“以身抵债”三个月的事实。
陈玩在办公桌前正准备转身走人时,结果周钦时却走到她面前,然后抬手递了张黑卡给她。
陈玩看着他手中黑卡,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会所的工作你以后就不必去了。”说到这里,周钦时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还有直播这个我希望你也能停了,武替应该也不太适合你,这三个月内你要是摔断了手脚,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不太好?”
周钦时了解她一般不会选择危险性太大的动作,但现在……她本也就没必要再去做这个工作了。
“你……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工作?我答应你的事跟我做什么工作有什么关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周钦时唇角勾了抹淡笑,他抬起陈玩一只手,将卡直接塞进她手中,慢斯条理的开口,“陈玩,这三个月内,那些抛头露面的工作,你最好都不要做,我不是很喜欢。”
“我如果硬要呢?”
“那我只能想点办法……让你不能做了。”
“你……周钦时,你还真当自己养小金丝雀呢?!”
周钦时手撑在她两边,看她恼怒的样子,饶有兴趣的笑了笑,“金丝雀?陈玩,你别拿自己跟它比,看你现在这样……你不觉得金丝雀应该比你更讨人喜欢?”
“你……!好,行,我这三个月不干这些工作你满意了吧!”陈玩知道自己不听,他应该也会让她做不了,她索性赌气接了卡,“怎么,黑卡?那我能刷多少?随便?”
周钦时起身,又转回桌前坐下,一手搭在桌面上,一手翻开文件,只微抬头看她,“你可以随意。”
陈玩也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随意?这人说得倒好听,说不定等她刷了,哪天他心血来潮,又让她还怎么办?她可不敢再随便刷卡了现在。
陈玩知道,他这也就是不让她做那些工作的补偿而已,那么这个补偿程度应该也就是够她和陈郁生活得还不错而已。
陈玩想到这里,便也故意说了出来,“我哪敢随便刷?以后你又使手段让我还钱怎么办……”
周钦时这次低头没再看她,他只说了句,“你不要也可以,只是刚才那些工作,你自己看着办。”
陈玩轻哼一声,想了想,这人不让她做那些工作,那她可能哪天还真会需要这卡,便还是收了,然后才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听身后人仿佛随口一般的提醒,“陈玩,我们之间的协议,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知道。”
陈玩没回他,反而在出门时故意用力关门,弄得门“砰”响一声,告诉别人,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她陈玩做周钦时的地下情人,要被他给睡这么三个月的事??
现在虽只是个“口头”协议,但她也确实自己答应了,而且现在陈郁也算拿捏在了周钦时手里,陈玩走出集团大厦,抬头望天,算了,她就当自己这也是三个月免费睡了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那种……解决了下生理需求?
这么一想,再想到陈郁以后能治好腿,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她也就没那么抵触了,反正退一万步,又不是没睡过,至少当年是她先把人给睡了,现在这男人反过来要这么对她,那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只要发生了的事,陈玩内心的接受能力一般还是比较强,她现在很多工作也不能做,不过也只有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后,还不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陈玩想,周钦时这次如了愿,心里怎么也该平衡了,三个月时间一到,他应该也就会彻底对她失去兴趣。
陈玩现在除了教姚寒,以及在一家武馆找了份陪练工作外,她现在更多的时间要么是陪陈郁,要么就去福利院里陪那些孩子,陈玩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她之前潜心赎罪,所以老天才会让她这辈子还能再找到陈郁,还能让她再守在他身边,所以她现在一有时间就去得更勤了。
但陈玩最近两天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她要去找刘雅旋,刘氏食品制造公司的千金,现在已嫁为人妇的女人。
刘雅旋虽然已嫁做人妇,但她作为刘氏的副总裁,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公司,陈玩去刘氏大厦等了一天,第二日她总算等到了人。
七月份陈玩刚回国被周钦时赶出陈家后,找人告诉她周钦时的电话时,她曾联系过刘雅旋,结果这女人在电话里早已没了当年在她面前的小心翼翼,知道她现在被赶出来的情况,电话那头只奇怪的说了句,“陈玩,我觉得你恐怕不用这么着急,周钦时……他应该会主动找你的……”
陈玩那时候也想不到太多,只是觉得她这句总好像话里有话,但这人很快也就挂了电话,之后就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所以陈玩现在只能到公司来找她。
现在两人正坐在离刘氏公司不远的咖啡馆里,位置临窗,氛围格调雅致。
陈玩对面打扮精致的女人,看着面前这个虽被赶出了陈家,但依然高傲美艳的女人,她只是随意的说了句,“陈玩,我倒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陈玩也回了句,“我也没想到。”
刘雅旋呷了口咖啡,微靠着椅背,“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玩也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才道,“刘雅旋,六年前我发生的那件事,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对面女人听了她这句缓慢而出的问话,她不着痕迹坐正了身子,一双杏眼盯着陈玩,然后捏着杯子的手却不受控制紧了些,“陈玩,看来当年那个人……真的是周钦时了……?他自己告诉你的是不是?”
陈玩听她这么说,果然,这女人当真是知道当年的事,只是不知她到底了解多少,而且了解又为什么当年不告诉她?
陈玩记得当初出了这件事,刘雅旋还来陈家安慰过她,只是回想她当初说的话,陈玩有点印象的是,她好像一直有些着急的问她,对那晚的人真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如此再三,听了陈玩肯定的答复后,她那时才突然安静了下来。
而现在她刚才这一句话,再加上以前的一些奇怪之处,陈玩才知道周钦时没骗她,这人果真是知道些情况的。
陈玩没回她这句,而是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怎么知道?刘雅旋,当年的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又知道多少?!你告诉我!”
刘雅旋突然就笑了,面容有着妇人的风韵,“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其实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我自己守着这小秘密也不是太好受,不过有一点也是因为我也不能确定,不过现在既然有人自己说出来了,那我也算看明白了……告诉你也无妨……”
第57章 六年前
“陈玩,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纠集了一众小姐妹,趁着陈伯父不在, 在陈家花园的小房子里将周钦时双手给绑起来故意让她们欺辱的事?”
陈玩听她突然提到这事,她心下一咯噔,她当然记得, 她当年其实自己也知道,这应该是她对周钦时做的事中最过分的一件,陈玩当年因勾引周钦时不成还反被他将了一军,气急败坏之下, 才想出了这样侮辱人的法子。
她那时故意说想跟他道歉, 好好赔罪,想方设法把周钦时给骗到了花园的小木房里,使了迷药让他神志不清, 接着就把周钦时的手给绑着吊了起来, 然后……然后她就让她那些小姐妹去侮辱他。
陈玩知道她很多小姐妹或多或少都对周钦时有些心思, 所以乐意的人自然就多,不过陈玩也交代了只是做做样子,让他难受一下就行,不能太过。
她们凑上去亲近周钦时,但个个也差不多都有色心没色胆儿, 看着周钦时氤氲着暗色的眸子便都不敢真的去亲吻他。
陈玩当时就只是站角落里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 她有时见周钦时迷迷糊糊中艰难抬头,好像是看向她的方向,他也是厉害, 即使这样,也是一声不吭,不骂也不歇斯底里,只用一双冰冷如刀的眼扫过众人,陈玩那些小姐妹便都不大敢更进一步。
陈玩见当时周钦时看向她的眼神,冷好像还有着其他什么,不过陈玩估计,应该也就是想杀了她之类的。
这一次侮辱,陈玩觉得,周钦时其实应该也是并没吃太大亏的,不过是被摸了两把,亲了几次脸而已,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陈厚山给他安排的保镖竟赶来了。
陈玩也是没想到,她那时看周钦时独身一人,才敢将他骗来这里,结果这保镖竟这么快就找来了?
保镖将周钦时解救后,周钦时被扶着有些踉跄,但他可能是太恨陈玩了,所以硬是在保镖的搀扶下走到了她面前,然后就见他猩红着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然后往前一步,一只手捏着陈玩手臂,凑近她耳边,仿佛咬牙切齿般用最后的力气说了句,“陈玩,你还真是狠……”
说完,他就好像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样,下巴磕在了她肩上,但手上使的劲却还是没放松。
之后,周钦时就被他的年轻保镖给带了出去,陈玩无意识的揉了揉自己被他捏疼的手臂,心想,周钦时这人干嘛说她狠,他难道不应该说她恶毒?
这件事最后被陈厚山知道,他简直快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骂她,只得后来勒令那个年轻保镖时刻跟在周钦时身边,尤其是要防着他这个女儿。
但陈厚山生气之余又好像很有些无奈,他当时骂了她以后,在客厅里只剩下她这个女儿时,陈厚山几乎是没办法的对陈玩道,“小玩,你怎么……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那个孩子呢?我说过你永远都是我陈厚山最爱的女儿,那孩子……”
陈厚山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的,“我知道,我亏欠了你们,我都知道,你听话一点,好好做你的大小姐不成吗……”
陈玩那时听他这么说,气愤又不屑,他这样子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陈玩一直以来只认为,男人花心还真是会给自己找蹩脚借口。
她可是见过陈厚山对那女人无微不至的看护和照顾,而且陈厚山在那女人面前从来都是轻言细语,好像生怕吓着她一样,而相反的是,他在刘女士面前平日里那可都是大呼小叫,咋咋呼呼的。
这所有一切可是陈玩亲眼所见,陈厚山别想就这样让她信了他那些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