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懒洋洋。
可凑在一起八卦的几个人,却聊的热火朝天。
“听说没,墨廷深回国了,一回来就收购了r集团,简直财大气粗得让人咬牙。”
“哎,好好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因为一场变故,现在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业界哪个说起他,不谈话色变的。不过,他长得真的好帅啊。忽略那暴戾的性格和残忍的手段,就是让我免费给他暖床我都愿意啊。”
吃过午饭凑在一起闲话的同事捧着手机,在铺天盖地关于墨廷深的新闻中犯着花痴。
唯有窗边暴晒在日光下的安初心静默得仿佛不存在,与这火热的气氛格格不入。
戴着后黑框眼睛,被文件山海淹没的女孩低垂了眼睫,敲打键盘的手指微微一顿。
墨廷深……回来了。
“安心,吃饭了没?我请你吃好吃的。”
同事徐梦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安初心抬眸,看了一眼这个总喜欢去掉自己名字中间那个字的女孩,推了推眼镜,有些木讷的道,“不用了,我想早点把报告整理完,好早点回家。”
那个人只要一回来,是不会允许她晚回家一秒的。
徐梦珂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老实啊,工作是做不完的,饭却是必须要吃的,你……”
见安初心一副入定模样的专注于工作,只能摇摇头转身去吃午饭了。
紧赶慢赶,等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回家,还是超过了预定的时间。
安初心骑着自己的小电驴,提心吊胆的回到“家”。
从一处只余一人通过的小门匆忙进入,客厅里没有人,这让她松了口气,如猫一样飞快跑过客厅,回到楼梯下面的储物室。
正准备换衣服,佣人陈妈走过来,“初心小姐,少爷找你。”
安初心脱衣服的手一僵,“好,我知道了。”
陈妈转身要走,又停下来,“少爷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初心小姐你小心一点。”
安初心点点头,飞快换了衣服上楼。
敲门前,女孩特意拿下了鼻梁上的眼睛,露出清澈明亮的双眸。她记得,男人不喜欢她戴眼镜。
两年不见,不知道……他变了没有。
“进来。”冷冽低沉的男声中暗含的怒意,叫人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
安初心身子僵了僵,认命般推门进去。
黄昏的夕阳落在窗边坐姿优雅的男人身上,金色的光晕染出浅浅的温暖的光晕。
纯手工定制的昂贵西装穿在他身上,将他身上逼人的贵气衬托无遗,更平添睥睨众生的霸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座椅扶手,男人完美得犹如上帝精心杰作的五官并没有因为暖色的夕阳而变得柔和,依旧是寒峭凌冽的冷。
安初心看着,忍不住倒退一步。
“再过一个月,你就二十了。”
安初心猛地抬头,表情错愕不敢置信,他居然……还记得。
男人薄唇勾起讥诮弧度,“怎么,以为我会忘了?”
是,她是希望他能忘了。
可是她不敢这么说,否则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她不敢想。
所以她乖乖摇头,“没有。”
“那你呢?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男人起身,欣长高大的身影逼过来。
女孩垂头,眼睫颤抖得厉害,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
十八岁那晚,他不过喝了一杯红酒,就将她压在身下。那是她从进入墨家之后,第一次反抗他。
犹自记得那时男人双眸猩红,寒芒似锐利刀剑要将她绞碎,薄唇轻启吐出一句——
“安初心,你不过是来墨家赎罪的,有什么资格反抗我?我再给你两年时间,你自己想想清楚。是主动来爬我的床,还是等着我来找你!”
安初心闭了闭眼,心被冰冷的藤蔓拖拽勒紧。
十五年前,墨家那一场大火,毁掉的不只是他墨廷深的人生,还有她的。可是凭什么,一切的罪责却要她一个人来担?
“怎么,忘了?”男人压过来,霸道的气息将她笼罩。
女孩抬头,160公分的 身高在男人面前娇小得像个孩子,毫无反抗之力。
令无数商界大鳄闻风丧胆的魔头,又岂是她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小实习生能够反抗的。
安初心再度低下头,只希望自己的恭敬乖顺可以令对方满意,“没有。”
可女孩认命妥协的模样,非但没有取悦男人,反而叫墨廷深心底蹿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大手一把捏住女孩精巧的下巴,强迫她仰眸与自己对视。
“不服气?”他手下力度加重,女孩白皙的下巴瞬间红了。
女孩抿唇,闷声道,“我没有,我有什么资格。”
“呵……”男人讥诮的笑了出来,墨染的眸子里渗出浓郁的恨,“你的确是没有资格。如果不是拜你所赐,偌大的墨家,怎么会只剩下我一个人。”
她现在摆出这么一副委屈、任人宰割的可怜样给谁看?要知道,她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杀人不眨眼了呢!
一句话,重重砸在安初心的心上,在她心里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渗着血的空洞。
泪从瞠大的眼眶中滚落出来,她几乎是崩溃的大喊道,“要我说多少次,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那个时候她只有五岁,更何况在那个家里还有她的父母,她怎么可能那么做。
“不是你?”男人笑得讽刺,“所以,是我眼花看错了人,还是当时的警察无能办错了案子?”
安初心绝望的闭上眼睛!
十五年前,墨家老宅突发一场大火,焚烧了老宅的同时,夺走了宅内十七条人命。其中包括墨廷深的父母和爷爷,还有安初心的父母。
得到消息赶回来的墨廷深,在后院找到了躲在花园里的安初心。五岁的孩子手上拿着打火机,衣服一角被汽油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