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1区已经不能进人了。”人工智能带着歉意地说道，仿佛真的是一个真的人说这句话一样。
长相略凶神恶煞的男人看着满是冷冰冰铁壳的人工智能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
所说出的话却与之所想截然相反：“我大老远地跑来1区，你就告诉我1区不能进？几个意思？”
接着，他又指了指后边的拥堵在一块的车辆说：“后面还有这么多人，也都不能进？！”
人工智能陷入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产生属于自己的情绪：“很抱歉，现在1区已经没有能够住的地方了，还请这位先生体谅一下。”
“体谅你妈呢。”眼中闪过一丝的戾气，抬拳就是给人工智能一击，但人工智能没有坏，甚至是毫发无伤，反而他只觉自己的拳头疼得很。
“抱歉。”人工智能又说了一遍。
然而，这话落入这位男人的耳中，就显得有些嘲讽的意味了。
于是他就更加生气了。
正要把人工智能给推地上，再用什么工具把它打个稀巴烂的时候，身穿军装的人出现了。
男人见到对方，也瞬间怂了。
或许他警察不怕，但对方可是军方的，可比警方牛上不止一星半点。
所有人都知道，协助官方管理1区的不是警方，而是军方。
货真价实练家子过的。
“闹什么？”身穿军装的人一脸的严肃，眉头微皱。
“没、没，我只是在想1区这么大，这么可能没有人住的地方。”那人干笑了几声试图缓解尴尬。
“那是你们来晚了，回去吧。”
听到这个消息，一干人带着某种夙愿来到1区的人顿时灰心丧气。
原本还以为又机会当一次英雄什么的。
结果啥也没捞着。
“不过，若是你们想参加‘战役’的话，也是可以的，只是你们要暂时留在1区以外的区而已。”
“官方不会浇灭你们的一片赤诚的。”
“所以，不久后，就会公布一则通知，以实力排名来决定在1区的人。”
对方的话，显然让这些白来的人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站在他旁边同身穿军装的人用手肘撞了撞他，小声：“你就这么说出来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
“你还真是……就算说也得说上我们军方也有一份啊，什么‘官方不会浇灭你们的一片赤诚’这种话，搞得好像全是光放的功劳一样。”
“……”原来在意的是这个吗，“但做决定的，肯定是官方，我们军方只是工具人。”
“……”老哥，你说的还真是直白。
看着两人偷偷摸摸在说什么，还不让他们知道，众人都开始疑惑。
有人直接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不会是唬我们的吧？”
“……”
“没，总之，你们等通知就是了，就算不在1区训练也是一样的，会有专业人士来教你们。”
只不过是环境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好就是了。
就好像一些想努力的人，混进了学霸里，有那种气氛，也就会被带起来，若是换一个没什么气氛的环境里，人还是很容易懒惰的。
想来，官方也会想到这点就是了。
坐在某辆车里打着游戏的年轻人神色闪过一丝不耐，瞟了一眼官方发来的通知，内心的烦闷就愈加强烈了。
“回去。”他给人工智能下了命令。
车的人工智能便掉头走。
回到自己所在的区里，年轻人下车。
“以东，你不是去1区了吗，怎么回来了？”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脸上满是惊讶。
郑以东烦躁的内心似乎在这一瞬消散，看着她沉声：“1区已经没地方给人住了，都被拦住不给进去了。”
女孩担忧：“啊？”
“那怎么办？能够当英雄，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了吧？”
郑以东收回目光：“说是，靠排名能够进去。”
后，女孩绽开笑颜：“那以东一定能够成功进入1区的。”
郑以东的手按在一个透明的板上，微愣，最后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是啊，我的目标可是‘第一队’。”
他转过身来，带着笑看着女孩说：“一起上去吗？”
女孩连忙点头，小跑上前，与郑以东肩并肩了进去。
两人在同一层，甚至还是邻居。
几乎同一时间打开门，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几乎同一时间关上门。
*
叶曳提着东西伫立在一个角落看着通往1区唯一一条马路敞开的大门。
甚至还能看到来的人被人工智能给劝回去的情景。
她走向人工智能，恰好人工智能所应对的那个人也带着不高兴离开了。
站在人工智能的面前：“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不让那些人进来？”
得到人工智能的回答，叶曳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随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脑海中，满是人工智能所给她的回答。
“明娅，我刚刚往外围逛了一圈……然后发现，1区在拒绝别人的进入了。”
叶曳的表情略微呆滞。
明娅没有回答。
叶曳回过神来：“你说1区还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封闭1区啊。”
明娅抬了抬目光：“不会。”
“现在什么都公之于众了，还选择留在1区参加‘战役’的，也都心甘情愿的。”
就是局势有变化了。
以前的手段，也就变得没有那么必须了。
脑海中的画面，尽是上一年封城的那天的事情。
那会，不知道多少人陷入了低估，难以振作。
听说有几个人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好像是患了精神层面上的疾病。
就是不知道后来怎么样，有没有被送离1区接受治疗什么的。
关于这件事情，她是又一次无意中看到的。
她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姚悦他们，也没有告诉明娅。
叶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把这件事情跟任何人说。
“是啊，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叶曳自言自语着。
虽有点小声，明娅还是听得见的。
只不过，明娅对此没有表达任何的态度。
像是没听见叶曳的话一般。
叶曳也没去关心明娅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亦或者是态度，自顾自地就上楼了。
*
“恩人恩人，你渴吗？”张辞龙连忙从挂在手上的袋子里掏出了一瓶饮料，“我这里有饮料！”
“要吗要吗要吗？”
“……”
自从刚刚再次见到明娅的时候，他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围着明娅叽里呱啦地说一大堆的话。
而明娅的回答，意思上，都是拒绝，慢慢地，明娅大概是觉得烦了，也就没有再回话。
明娅不回答他，他也不会有一点的气馁，还会越来越有干劲。
也算是一个奇葩了。叶曳这样想着。
不过有这么一个苍蝇总是嗡嗡声叶挺烦的。
猛然间，她倒是想起了以前自己也是这么“死缠烂打”，明娅没有办法才让她跟着的。
大概当时明娅也觉得她像是一个苍蝇一样嗡嗡得很烦人吧，最后才无可奈何地同意她跟着。
叶曳皱眉：“你能不能消停会，很吵！”
张辞龙就非常地不高兴了，笑容微敛，下一瞬想到明娅还在这里，他就下意识去看明娅的态度。
结果明娅一点也不想参与他们，直接转身就走了。
他目光变得锐利：“我报恩，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叶曳听到了更加不乐意了：“但你‘扰民’了知不知道？！”
随后她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讥讽的神色：“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机会报答明娅，你认为你一个刚来的能报成？报恩就报恩，就整天我在的时候也叽叽歪歪的……”
忽然，她神情微滞，目光落在张辞龙手上还冒着水的饮料。
嘴角的弧度更甚：“你就想用这点小事来报恩？”
“也不过如此。”
张辞龙怒了，张口，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显然叶曳说的是非常有道理了。
但这方面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
于是，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让着谁，像是在比拼着谁眨眼谁就输了一样。
*
摆脱了两人的明娅，来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僻静的地方。
这个训练场区唯一的一个“大台”，其实就是一个对战擂台，只不过这是唯一一个建得比较高的，也是在一个很空旷的位置。
等会在这上面讲述1区规则，其中就包括了训练和排位赛时的注意事项之类的。
周围身穿军服的比较多。
官方和军方之间的关系相当于一个上下属，军方本质上是听从官方的，也就是来当打手的。
没办法，要想管理好1区，军方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怎么就你一个先来了？叶曳呢？张辞龙不是去找你了吗？”林进的声音从明娅的身后传来。
明娅转身，就看到了带着笑的林进，戴着一副眼镜就显得有点斯斯文文的。
“他们在后面，我先来了。”
“还没那么开开始，你可以在周围走走。”
“不了，人逐渐躲起来，就不好走了。”毕竟所有人都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就她一个逆向，会很显眼。
“也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
张辞龙和明娅走在一块。
张辞龙撇过脸去，摸了摸鼻子：“那……”
“你打算怎么报答恩人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叶曳几乎是瞬答。
“你！”
张辞龙十分地生气，后那份心中的火焰消失，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你不会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报答恩人吧？”
“哈？怎么可能？！”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支支吾吾的肯定还不知道怎么报答恩人。”
“谁支支吾吾了？！”叶曳顿下脚步，“别用这种明显无比的激将法了！”
“谁用激将法了？！”
“啊？！你要打架吗？”
“怕你？！”
两人就没有一个是怂的。
带着火气地看着对方，忽然两人像是意识到什么，齐齐往一个方向看去。
看到的就是明娅和林进。
明娅面色没变。
林进呆住了，嘴角抽了抽。
敢情这是明娅嫌弃他们两个人烦了。
只不过，这样的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从叶曳和张辞龙之间的话可以听出来，叶曳也是跟张辞龙一样，受过明娅的恩情。
至于是什么，他就不知晓了。
叶曳除了觉得有点尴尬外，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而张辞龙就不一样了，各种情绪交织在一块，都能酿成酒的那种。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恩人看到我这幅模样，会不会认为我就是一个爱生事的人？！
妈的，都怪这个姓叶的，不然自己的形象也不会在恩人面前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明娅平静的面孔，张辞龙更加忐忑和慌张。
是不是以后自己就不能报恩了？！
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张口，但是期期艾艾，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完蛋了，恩人一点觉得他更加不堪了！
叶曳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地走过去了。
她的这一行为让张辞龙愣住。
就这样？！
恩人会训斥她吧？！
毕竟恩人表面上看起来，就是那种特别守“规则”的人，想来也是喜欢那种规规矩矩的人。
这样想着。
但他所想的没有发生。
明娅什么都没有说。
林进对张辞龙说：“我们打算去最近的一家便利店，喝点东西吃点东西。”
“毕竟还没有那么快开始。”
张辞龙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饮料，沉入了沉默。
既然恩人也要去，他也肯定要去啊，于是他就一脸认真地回答：“好！”
“……”林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只是去一个便利店，用不用这么郑重其事……
他以前咋没觉得张辞龙这么……
林进偷偷看了一眼明娅。
难道这就是救命恩人的力量？
受过现代教育的他，有点无法理解。
但把张辞龙代入自己，再把明娅代入周南。
好像有点理解了，但也还是有点不理解。
想到这，思绪被强行切断了。
算了，还是别想这些没有用的了，况且还是别人的私事，理解了也没什么用。
最重要的，还是要获得“战役”的胜利为主。
这样严肃想着，当看到张辞龙的时候，想法消散了一半。
“恩人恩人，你要买什么，我出钱你挑。”
明娅没说话。
叶曳倒是忍不住说话了：“我们又的是钱，不用你买。”
事实上她是很懂明娅的心思了，明娅也确实这么想。
“恩人都没说话，你说什么话？！”
“……”
突然，林进开始为这个“第一队”担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