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算装傻说不知道,大概也瞒不过他。
赵一笙也懒得跟他多说,索性不再开口,反正也快到陆时亦办公室的楼层了。
“她在公司闹事不要紧,可如果因为你们之间的纠葛,让公司承担上千万的损失,你觉得董事会那边还会认可小陆总吗?”
陆凡说的话很实际,虽然每一句听起来都很刺耳。
赵一笙紧紧咬着唇瓣,眼睁睁看着陆凡走出电梯。
为什么就算他们已经结婚了,对她而言,唐以宁这三个字还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此时,二楼会客室。
陆时亦看着唐以宁在他面前装可怜,俊颜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看着她演戏。
“时亦,我真的不是故意来惹事的,我想要是把这些东西送给她,可能……”
“唐小姐,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那些记者也带走。”
唐以宁睁大了眼睛,急忙上前拽住他的西服袖子,“时亦,你误会了,那些记者不是我安排的!”
“是或者不是,还重要吗?”陆时亦反手推开她,“昨天你爸的话我听明白了,只是没来得及给他答复,刚好你来了,那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我不是汪颉那种男人,如果你还想替唐氏留一点面子,就别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
“时亦……”
嘭的一声,男人关门离开。
陆氏集团不会因为她这么一个人,发生任何改变。
半小时后,赵一笙已经喝了两杯热水了,可陆时亦还没上来。
他会不会还在跟唐以宁聊,赵一笙低头想着,手指尖攥着面前的马克杯,又或者真像陆凡说的那样,虽然陆时亦心里不愿意,但他终究是陆氏集团的总裁,为了公司和大局考虑,他多少都会向唐家妥协。
新婚才第二天,她就要挺着大肚子,在他办公室里考虑这些问题吗?
有员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陆太太,需要帮您添热水吗?”
跟上次她来的时候,见得员工又是另外一批人了,她不知道陆氏集团的人事调动怎么会这么频繁。
“那个……麻烦你,我想问问,小陆总他现在在哪儿?”
即便知道员工给出的回答可能会让她失望,但赵一笙还是问了。
她不想一直傻乎乎的在他办公室等着,心里甚至有一点后悔,刚刚,她不该那么听话的上楼等他。
“小陆总现在在会议室开会,需要帮您叫他吗?”员工始终微笑着,一边帮赵一笙添上热水,一边礼貌问着。
“不用了!”赵一笙笑着端起杯子。
等员工离开之后,她起身在办公室里绕了一圈,看着楼下的街景,想着这男人平时在这间办公室里都会做什么。
手机嗡的响了一声,是新闻推送。
反正也是闲着,赵一笙拿出手机,一点开新闻页面就看到吴雅躺在病床上,接受记者采访的视频。
“我现在代表我哥,向大家澄清一件事,他跟赵一笙从来都没有任何超越朋友的关系发生,赵一笙怀的孩子跟我哥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声音还是很虚弱,看得出来,她就算躺在病床上,也很不舒服。
赵一笙继续问下看,后面都是记者写的文字,也提到吴旭到现在都下落不明,他们是被吴雅主动要求采访的,她在明显人为车祸后,主动要求澄清的居然是这件事。
而对于那辆车为什么会在陆时亦别墅附近发生车祸,吴雅闭口不谈。
在保护赵一笙的同时,她也在保护她哥。
当事人的妹妹都这么说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
赵一笙攥着手机,想赶快到医院取看看吴雅,可这个时候陆时亦又在开会,没办法,她只好拨通了何靳的电话。
“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电话那一头,何靳很快给出了答复,“好。”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赵一笙的专职司机了,但只是送她一次,不是什么难事。
赵一笙给陆时亦发了条信息,就穿上外套走出了陆氏集团,门口的那些记者已经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采访到了他们想要的新闻。
“我想去看看吴雅,在这家医院。”一上车,她就把医院的地址给何靳看了。
路上,何靳和以往一样,什么都不多问。
只是到了医院楼下,他告诉赵一笙要小心一点,“我停好车,就去病房找你们。”
“嗯,麻烦你了。”赵一笙转身走进了医院大门。
病房外的走廊很安静,吴家人和记者都不在,赵一笙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护士的声音,“请进。”
吴雅平躺在病床上,看到赵一笙的时候,眼眶微微湿润了。
“小雅,你怎么样?”
赵一笙担心的走了过去,看她腿上绑着绷带,胳膊也……
就在赵一笙快要落泪的时候,吴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别哭,医生说我不能流泪,不然会让脸上的伤口感染,所以,你千万别哭,不然我也会忍不住的。”
赵一笙紧紧咬着唇瓣,强迫自己要忍住。
低头握紧了吴雅的手,她另一只手因为要输液,已经扎了好几个针眼了。
这份痛苦,她原本是不需要承受的。
“一笙,你不要自责,我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我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吴雅眼神涣散,很努力才能看清赵一笙的脸,“幸好,他还不算完全没有良心,那辆车的安全气囊在最危险的时候,还是弹出来了。”
听她这么说,赵一笙怎么能忍着不流泪。
她低着头,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滴落在床单上。
耳边是吴雅轻微的咳嗽声,“都说女人当了妈,就容易母性泛滥,我现在都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你还哭什么?你应该替我高兴!等我出院,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去做整容手术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做一个鼻综合,再割个双眼皮。”
医生说事故发生的时候,吴雅的左脸受到了烧伤,如果不是车速还在可控范围内,她的脸一辈子都没办法恢复了。
赵一笙痛苦又心疼,叹了一口气,忍着眼泪,“你怎么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