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伤感的话题,乔初浅没办法装作听不见,她也失去了亲人,爸爸妈妈突然离开,就好像她的世界坍塌了一半,那种感觉她到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很痛,更别说他那个时候只是一个景言那么大的孩子。
“思念有用吗?你说死了的人还能感受到活着人的喜怒哀乐吗?”
萧琰唇角微微牵动,矛盾的眼底复杂难辨,如果爸爸妈妈知道自己和妹妹做的事情,到底是应该欣慰还是应该生气?
“人活着,不是为了让逝去的人感受的,而是为了自己,萧琰,你还年轻,以后你会明白。”
比起之前威胁自己的他,她竟然更加不喜欢看到眼前这个眼底充满痛苦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萧琰。
“不是所有人都有以后的。”
萧琰突然笑了,笑声混杂着说话的声音显得轻飘飘的,好像一下子就被风吹跑了。
他的人生说不定哪一天就变成了最后一天,以前他最担心的是萧潇,害怕自己也像爸爸妈妈那样突然离开,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冰冷恐怖的世界上,所以他努力的让自己活着,活的更加有战斗力。
而现在,他有了更多的贪欲,他想拥有眼前这个自己爱的女人。
“......”
乔初浅没明白他话里的深意,扭过头继续去看天上的繁星,越看越觉得那颗最亮的星像沈北川的眼睛。
身体莫名的打了个哆嗦,她低了低头,心里有些小慌乱,大爷的,怎么感觉好像自己在偷情,被沈北川盯着的错觉?
“披上。”
萧琰脱下自己的外套直接披在她身上,乔初浅立刻就觉得她被一股烟草的味道给包裹住了。
“我不冷,你自己披着吧。”
想要将衣服脱下来,却被他牢牢按在肩膀上,漆黑的夜里,他眼底伤色比夜色还浓郁,“乔初浅,我就让你这么的抗拒,这么的不愿意去接受吗,哪怕只是一件衣服,哪怕只是属于我的气息?”
“......”
碰触上他眼眸里的神色,突然发觉自己嗓子有些发干,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收回想要脱掉衣服的手,她没有再拒绝肩膀上搭着的衣服。
“能不能说说你和沈北川的过去?”
找不到话的尴尬被他的声音再次打破,乔初浅转头看着萧琰,眼里都是困惑,他确定是想听她和沈北川的过去?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说的没错,他比我先认识你,时间上我追不上他,可是我可以追上今后的每一份每一秒。”
萧琰唇角笑的温柔,温柔的让她恍惚。
“我和沈北川的过去......我十八岁那年家里举办了一场酒会,我就是在那场酒会上认识他的,一见钟情。”
没有故意伤人的成分,她只是如实的讲述当年发生过的事情,对于沈北川,这辈子她都不能否认,那张脸让自己一见钟情,而且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萧琰脊背微微僵了一下,很快就重新放松了下来,沈北川有足够的资本让女人一见钟情。
“我暗恋了他两年多,后来就央求家里人去找沈家人提了这件事,然后我们就结婚了。”
乔初浅说到结婚,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说来也是老天爷帮她,奶奶很喜欢她,本以为想要成为沈北川的妻子会付出很长的等待和心力,可没想到却异常的顺利,爸爸妈妈和奶奶坐在一起吃了顿饭,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以至于他们回来之后告诉自己准备做沈北川新娘的时候她都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不用再说了......后面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萧琰开口打断了她脸上的笑容,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样的笑容只有提到或者想到沈北川的时候,她脸上才会露出来。
“所以说姻缘都是早早就注定好的。”
乔初浅其实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打住的同时顺带着再表露一下自己的心意,按照沈北川的话来说,他们是注定要纠缠一辈子的。
“是吗,那很好,因为遇到你,也是老天爷早早就注定好的。”
萧琰唇角微微抬起,眸光里有星星和她的倒影,在跳跃的火光中看的格外清晰。
“......”
被完美的怼了回来,她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和一个法律系的高材生来辩驳什么,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以对付子夏的经验来说,最后被带到沟里的肯定会是自己。
“我有些累了,你自己继续看吧。”
乔初浅走回帐篷,顺带着将帐篷的拉链拉上,眼睛扫过一旁坐在冷风中的男人,宽阔的肩膀轮廓因为传了黑色的西装,几乎要淹没在这浓郁的黑夜之中,微瘦的背影让她有种不厚道的感觉。
这么坐一夜,应该不会生病吧?
“晚安,等太阳快出来的时候我叫你。”
萧琰转过头,唇角的笑容在火光中突然明艳起来,尤其是眉眼间的柔情,让她心口一窒,连忙钻进了睡袋。
握着防狼棒的手不安的紧了紧,如果他会趁着自己睡着了做什么,等待他的绝对不是好下场。
萧琰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站起身朝着帐篷的方向走了过来,“我不会做趁人之危的野兽,你睡吧,我去附近找一些干木头。”
今晚的夜会很冷,很冷。
偷偷在帐篷里望着他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乔初浅才松了口气,攥紧的拳头松开了一些,希望他真的能做个正人君子。
折腾了一天,加上昨晚就没有睡好,乔初浅竟然奇迹般的早早的睡了过去,十几分钟萧琰抱着干木头走回来,将火堆烧的更暖和一些才盘腿在她的帐篷前坐下。
透过可视小窗看着她睡着的脸,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乔初浅,你可以让我的世界重新亮起来,可以让我冬天般的人生热起来,你会吗?会帮我吗?”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知道外面不断响起萧琰的咳嗽声,乔初浅才从睡梦里睁开眼睛。
帐篷是防风的,睡袋更是买的最保暖的牌子,可是睡起来都有点凉凉的,可想而知外面的萧琰只靠着一件西装会多冷。
心里多了些愧疚,她拉开帐篷,语气多了关心的成分,“是不是外面太冷了?”
这大冬天的,出个门还可能冻着感冒,更别说是在冷风里冻一夜了。
“不冷。”
萧琰见她醒了,笑着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能听见她的关心,瞬间就不冷了。
“对不起,我还把你外套穿了进来。”
乔初浅坐起身连忙将已经多了自己体温的外套递给他,用眼神催促他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