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女眷都站了起来,恢复了四下的走动,不少人又围到了公主的身边,继续着刚才没聊完的话题,后来进来没有听到原尾的人又被其他人绘声绘色的告知了一翻,最后已经演变成了“马市那边不少人成了长着绿毛,吸人血的怪物”。
皇后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的人兴奋地窃窃私语,蹙了蹙眉,把桂姑姑唤了过来。”她们在说些什么呢?”皇后低声问道。
“回娘娘,她们在说马市上发现绿毛怪物。”桂姑姑回答。
“绿毛怪物?何时出了什么绿色怪物?这话是哪传出来的?”皇后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有的说是公主说的,有的说是国公夫人说的,还有人说是李尚书的夫人说的。”桂姑姑支唔地说道。
“算了,这些女人就喜欢夸大其词。”皇后挥了挥手,又轻声道:”你去把那幅画拿来。”
“是,奴婢这就去。”桂姑姑忙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她从偏殿后拿着一幅画走了出来,急步走上高台,递给了皇后娘娘。
皇后抬手接过画,嘴角翘了翘,对旁边立着的内待低着说了两句,内伺直起身子对着台下高声地喊道:“肃静,皇后娘娘有话要说。”
殿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皇后笑盈盈地道:“这还有一幅画,是本宫最喜欢的,今日也拿出来与尔共赏,不过它却不是名家所画,乃出自姜家大少夫人之手“,说完,将画递给内待,两名内待站在高台下展开了画卷,顿时大殿里的人都围拢了过来,都争相一睹皇后娘娘最喜欢的画。
“画得真好。”
“这笔法真是奇妙。”
“真的象活的呢。”
大殿之内一片赞叹之声。
内待又喊道:”肃静“。
“本宫对姜少夫人的画技十分推崇,一直想亲见一回,不知姜少夫人稍后可否当场作画一幅,让我们得偿所愿?”皇后转头望向殷蝶,笑盈盈地说道。
殷蝶望弓身低头说道:“娘娘所愿,民妇定当竭尽所能。”
公主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你没事吧?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殷蝶转过头满面笑意地对公主轻声说道。
只见桂姑姑指使着两个宫女从偏殿搬出来了一张画案,放在了高台下的大殿中央,又搬来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殷蝶缓步走到了画案之前,看了看,又转头望向桂姑姑,淡淡一笑道:”有劳姑姑,可否再拿些朱砂来。”
桂姑姑又转身朝身后的宫女挥了挥身,那宫女便转身又去了偏殿。
殷蝶拿起画笔,暗暗用手轻轻地摸过笔杆,另一只手抚在画纸之上,好象在抚平画纸一般轻轻地划过,不一会,那宫女拿了一小碟朱砂放在了画案之上。
殷蝶翘了翘嘴角,梨窝轻浅,沉吟了片刻,将笔头全部浸进了墨汁里,提起笔,墨汁一路滴溅在画纸之上,又慢慢地晕了开来。画笔轻落,笔峰突转,在画纸上轻转浅移,墨晕层层叠叠,一笔提起,又落在纸边,推转之后笔尖轻点,只见她手中的画笔在纸上行云流水般游走着。
大约快半个时辰,她慢慢收住了笔,盯着画仔细地看着。突然,轻轻地惊呼了一声:”哎呀。”,桂姑姑立马奔过来问道:”姜少夫人怎么了?”
“你们也来赏鉴赏鉴。”皇后挥了挥手道,两名内待便转过身,将画高高举起,一众人便围将过来。
只见画上是一片微雨的池塘,水面泛着阵阵涟漪,荷叶上滚动着一串串如珍珠般的水珠,一片荷叶中一支荷花昂然而立,水墨之间只有花瓣上的一点嫣红,顿时一片生机盎然,妙趣横生。
殷蝶往后退出了人群,拉着公主走到了一边。
刚说了两句就见范欣从人群边上走了过来,笑着道:”姜少夫人的荷花图果真是一绝,这幅和你送我那幅不相上下,哦不,还更胜一筹。”
“良娣过誉了。”殷蝶道俯身道。
“皇后娘娘吩咐让妾身好好陪姜少夫人,这宫里宫外的人你认识的也没几个,娘娘想得真是周道。”范欣迈着碎步走到了殷蝶的身边,挽着殷蝶的手道。
“你去一边呆着,没看见本公主在跟她说话吗?你还来凑什么热闹,真是不识趣。”云阳公主厉声喝到。说完,拉起殷蝶的手,就把她拽到一边去了,殷蝶趁机抽-出了被范欣挽着的手,跟着云阳公主走开了。
“你!”范欣恨恨地朝公主瞪去,小声地说道:”哼,早晚也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此刻皇后已移去了内室,气急败坏地指着桂姑姑道,”你想的这法子,一点用没有,谁想得这注意?”
“娘娘,奴家该死,没想到她那么精。”桂姑姑跪在地上道
“哪里是人家精,是你蠢死了,这墨也是黑的,这血也是黑的,这有用吗?本宫要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明不明白?”皇后气恼地道。
“是,奴家明白了,娘娘,奴家这就是安排。”
“恩,去吧,去吧,本宫也得准备个后手,光靠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根本成不了事。”皇后转过头,不耐烦地挥挥道。
殷蝶随着公主慢慢走到了大殿在右下角,公主望了望殿里嘈杂的宾客,转过头道:”我怎么感觉会有事要发生。”
“恩。”殷蝶笑了笑点点头道。
只见桂姑姑领着一个端着宫盘的宫女走了过来,福了福身,笑着道:”姜少夫人,真是恭喜,恭喜。”
“桂姑姑,民妇喜从何来。”殷蝶淡淡地说道。
“这不,皇后娘娘专门将此前特意托工匠打造的千叶海棠滚雪细珠宫花赏给你呢,还不快快接过,谢娘娘恩典?”桂姑姑指了指盘里放的那里精致的每一朵海棠花瓣上都缀着珍珠的宫花。
“民妇皇后娘娘赏,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跪了下来,伸手去拿盘子里的宫花。
桂姑姑站在那不动声色地瞟着,殷蝶的手刚碰到珠花又缩了回来,”怎么了?姜少夫人,你这是在嫌弃娘娘赐的宫花吗?”桂姑姑突然板着脸道。
“民妇不敢,民妇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只因刚才手上沾了墨汁,碰脏了娘娘赏的宫花,才是大不敬呢,还是把盘子一起给我吧,一会民妇的丫环来了交给她。”殷蝶急忙俯身解释道。
“少奶奶,奴婢回来了。”灵彩的声音在身后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