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殷蝶起床后便清点着自己箱子,又把装着银票的盒子拿了出来,正准备也一并清点一下,就见院子里匆匆进来了一个丫环,站在屋门外道:”大少奶奶,前门有封你的信,送信人说很急,奴婢刚巧路过就给你带过来了。”
“你进来吧。”殷蝶把盒子盖上,对着那丫环说道。
丫环走过来,把信递给了殷蝶,福了福身就走了。
殷蝶拿过信来看了一眼,是陈汉文的字迹,忙折了开来,刚看了两个字,就高声对着外面唤道:”扣儿,扣儿。”
扣儿从外面跑了进来,道:”少奶奶怎么了?”
“跟我回家一趟,爹爹说他病了。”她收起信,慌忙拿起长榻上的披风披上,拉着扣儿就往外走。
“老爷没说他严不严重吗?”扣儿急跟在后面走着。
“他没仔细说。”殷蝶一脸担心地道,”爹爹一向生病从来不肯说的,这次只怕不同。”
二人匆匆忙忙地坐上马车赶往了陈府。
夜幕低垂时,殷蝶独自一人迈进了姜宅的大门,一路满脸疲惫地走到院子门口,唤过院里做杂事的丫环道:”扣儿是不是经常教导你做事?”
“回少奶奶,扣儿姐姐是经常指点奴婢,只是奴婢太笨,总是做不好。”那丫环紧张无措地道。
“没事,扣儿这几天有事不能回来,你先照着她之前吩咐的做就行了。”殷蝶淡淡地说道,”不用太紧张,我没有那么严的规距。”
“是,少奶奶。奴婢知道了。”那丫环双手搓着衣角道。
“你去忙吧,有事我会唤你。”殷蝶轻轻说道,转身走进了房间。
她解-开披风的带子,脱下来扔在了长榻上,缓步走到梳妆台前,拿下了头上的发簪,搁在了上面,披散着头发走进了浴房。等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黑猫正趴在床上发着呆。
“回来了?”殷蝶望了望它,打着招呼。
“我今日太累,不想再说话了,你也好好歇息歇息吧。”她坐下来一边用帕子绞干自己的头发,一边困倦地道。
黑猫舔了舔爪子,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背景,轻声地”喵“了一声。
“就是想好好睡上一觉,没事。”她轻声说道,“这几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好了,你不用担心。”
绞了头发,她趿着鞋子走到床边,吹熄了床头的烛火,屋里陷入了令人困顿地黑暗之中,她翻身躺在了床上,却睁着眼睛看上帐顶,过一会翻了个身轻叹道:“哎累了,却又睡不道。”黑猫慢慢地爬到她的身边躺了下来,用尾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接下来的两日,白天她都会陈宅,照顾陈汉文,顺道为了皇后的赏画会去买了些首饰,这一切都被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太子殿下。
“最近她没有什么异常吗?”太子皱着眉道。
“没有,她最近的行程大概就是这些。”一个黑衣人跪下书房的地上道。
“她除了去见过长公主,还见过谁?”太子继续问道。
“没有了,就是回去照顾她父亲。”那个黑衣人继续答道。
“你继续去盯着,有什么行动本宫会告诉你。”太子低沉地说道。
“是。”那个黑衣人起身飞快地消失了。
书房外突然有人叩门,“进来吧,”太子冷冷地应道,只见太子妃端着盅炖得乌鸡汤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妾身怕你近日太过劳累,炖了些汤水来。”一边说着,一边把汤放在了桌上。
“没事别到书房来了,”太子皱了皱眉道,“有事我去唤你的,你回去吧。”
“殿下,是不是最近妾身哪里做错了什么?”太子妃用带着一丝幽怨的眼神望着太子,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太子象变了个人似的。”
“放肆,本宫难道现在有亏待你吗?”太子厉声喝道,“你现在大可不必担心你的位置。”
“太子,你知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太子妃连连摇头道。
“好了,你回去吧,有空我会去看你的。”太子挥了挥手道。
太子妃伤心地垂下了眼睛,轻声道:”是,妾身告退。”说完就退了出去。
范欣此时正躺在长榻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拿起了一颗上贡来的鲜果,放进了娇嫩的双唇之中,娇柔地说道:”这水果只怕太子妃现在都没有了。”然后又转向立在一旁的阿月道:”现在你可满意了?嬷嬷最近没有什么吩咐了吧。”
“嬷嬷说范良娣做得极好,只是若想要进一步控制住太子,还得多花些心思,他现在虽然心智有些迷乱,但只要他心智坚定,很难说不会哪一天他自己清醒过来。嬷嬷让你别太掉以轻心。”阿月撇了撇嘴道。
“我才不信嬷嬷是这样说的呢,多半是你嫉妒我是到了嬷嬷的夸赞。”范欣翘了翘嘴角,一脸不屑地道。
阿月翻了个白眼道:"我好意提醒你,你要不信就算了,只是到时候可别连累我。”
范欣又拿了一颗鲜果放进嘴里,幽幽地道:”我会想办法,让太子永远也不会清醒的。”
只见在那丫环的一双巧手之下,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梳成了祥云髻,云鬓轻摇,上面插着两支朝凤挂珠玲珑珠钗,一支嵌珠碧玉玲珑花簪,花卉双鸾点蓝步摇,上身上穿着银红刻丝祥云纹古香缎大袖衣,下-身驼色暗花蝶纹织金锦石榴裙,外套一件丁香色缕金软烟罗对襟长褂。
只见那镜中之人真是,俯弄花钿横远岫,鬓影黛眉染春烟。
“姜少夫人真是倾城之姿。”那丫环福了福身赞叹道。
“都说人要靠衣装,真是不假,不过你的手艺也占了五分呀。”殷蝶抚了抚头上的两支珠钗,点头道。
这时姜晟从小院里大步走到房门口,眼光一下就落在了殷蝶的身上,却见他脚步慢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殷蝶,缓步走了过来。那丫环抿嘴一笑,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小蝶,今日/你真美。”姜晟微微翘了翘嘴角道,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
殷蝶斜了他一眼,微嗔道:”那你意思是以前就不美了?”
“不是,以前也美,今日是特别的,不一样的美。”姜晟伸手把殷蝶揽在了怀里,”小蝶,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平安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