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民妇就在这给太后磕几个头就走。”说完她就跪在了青石板路上,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磕完便起身往坤宁宫去了。
宫女拿着心经进了内殿,“刚才谁来了?”太后靠在床榻上,闭着眼睛问道。
“是那位抄经的姜少夫人,这不,又给太后送经文来了。”宫女把心经递了过去。
太后接了过来,慢慢打开一看,一卷清秀的小楷抄写的心经,淡黄的宣纸隐隐透着清草的味道,太后点着头道:“不错,她还真是有心。你把它放在旁边的经室里吧。”
殷蝶径直来到了坤宁宫,刚到殿门口的台阶下,就见远处走来一群人,最前面的一身明黄-色的宫服,后面跟着几个内待,再仔细一看,最前面那人正是太子殿下,殷蝶忙和一众宫女一起,跪在台阶之下,低下了头,磕拜太子殿下。太子缓步迈上台阶,刚上了两步,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殷蝶,厉声道:”姜少夫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心了,姜少夫人,那你先回去吧。”桂姑姑接过心经,点了点道。说完,就急步上了台阶,站在殿门口望殿里张望着。
“母后,你唤儿臣来,到底有何事?”太子撩起明黄-色的宫服坐了下来。
“皇儿啊,你父皇这些年都是常年不在宫里,最近你也不常来看母后,母后这日子真是过得越来越没滋味了。今日也是想见见你。”皇后坐起身,关切地看着太子。
“母后,本宫每天都在忙朝中大事,哪有功夫常来看你呀,不然我让太子妃和范良娣一起来陪着你吧。”太子不耐烦地说道。
“范良娣?你之前不是不怎么待见她吗?”皇后紧紧盯着太子的脸说道。
“可能以前我对她有些误会吧,我最近到是常去她那里坐坐,发现她还真是温柔可人,知书识理。”太子笑了笑道。
皇后脸色忽然一变,银牙紧咬,强颜着笑道:“原来如此,皇儿,最近宫里太过冷清,本宫想办一个迎春的赏画会,再请个戏班子来唱唱戏,到时请此宫外夫人小姐一同前来热闹一番,你看如何?”
“母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要帮忙的话,让太子妃来帮你的忙好了。”太子站起了身,拍了拍宫服道:”没其他的事了吧,本宫还有有事,要回宣政殿了。”转身走了出去。
桂姑姑等太子走后,忙走了进来,随手将那卷经书放在了书桌上,上前给皇后按着太阳穴,轻声地道:“娘娘这是怎么了,看你脸色极差。”
“她下手了,对皇儿下手了,那个可恨的范良娣,本宫早该想到那就是她的棋子,怎么没早些防着她呢。”皇后娘娘恼恨地说道。”现在投鼠忌器,怕打那老鼠伤了玉瓶儿”。
“这可如何是好。”桂姑姑也皱起了眉道。
“先想办法安抚下她,你仔细准备那个赏画的活动吧,把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以后的事,只有再想办法。”皇后抚着额头无奈地道。
“是,奴家这就去安排着。”桂姑姑道。
殷蝶出了宫就直接回了姜宅,屋里刚喝了两口水,就见扣儿从屋外走了进,神秘兮兮地道,”少奶奶,你知道姜家家主选得怎么样了吗?”
殷蝶看着她,笑着好奇地道:”不知道,扣儿姑娘快说来听听。”
“听那前面的小丫头说,选家主的时候呀,那姜家二少爷和二叔公的堂侄孙就为争家主打起来了,众人上去劝,结果二叔公的脸都被扇了一巴掌,场面太乱了,最后没选成。”扣儿哈哈笑着道。
“那就不选了?”殷蝶又笑着道。
“选啊,说过两个月,让姜家老爷把二少爷带回来好生管教管教。”扣儿抿着嘴笑道。”听说,二少爷被姜家老爷扭着耳朵拎回来的。”
“只怕又得让姜夫人失望了。”殷蝶摇摇头道。”对了,扣儿,过些日子我打算出趟远门,路程会很辛苦也可能会很危险,我想你留在姜家或是回去陪我爹,你可愿意。”
“少奶奶,奴婢不怕危险,奴婢要跟你一起走。”扣儿急忙摇头道,”少奶奶,奴婢也会点拳脚,也能有用的。”
“扣儿!好吧,我再想想。”殷蝶点点头道。
姜夫人的确很失望,望着灰头土脸,嘴角被打破皮,眼睛被打得乌青的姜耀,气恼地说道:”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
“娘,都是那小子多事,明明跟三位叔公聊得好好得,范大人的许诺可是让那帮老头子都动心了的,可那小子却偏偏泼凉水,害得三叔公变卦了,七叔公也动摇了,我能不动手揍他嘛。”姜耀振振有词地道。
“你那些事本来就八字还没一撇,那范大人到底安得什么心还未可知,你就听风就是雨。耀儿啊,你还是欠缺沉稳啊。”姜夫人叹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姜耀不满地道:”娘,你就会小看我,哼,你等着,我一定要把家主的位置争回来。”说完,甩了甩袖子气哼哼地走了。
没过几日,殷蝶一早就收到皇后的请柬,准备三日后在集英殿举办迎春赏画会,还请了有名的”桃家班“去唱戏,邀请京城里的世家名族的家眷们携未出阁的小姐出席。她拿请柬在屋里走了好几圈。
姜晟从屋外走进来,就见她蹙着眉坐在桌边,轻敲的桌面沉吟着。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姜晟走了过去,坐在旁边问道。
殷蝶把手里的请柬递给了他,”你觉得如何?”转头问道。
“你可有把握,这场面只怕不小。”姜晟担心的道。
“我知道,可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殷蝶叹口气道,”现在我担心太子那里出了些问题,再拖下去只怕会很危险。”
“好,那就这样。”姜晟点头道,“我去安排一下。”说完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殷蝶又拿起请柬仔细着盘算了片刻,快步走进内室,将锁着的嫁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本泛黄的羊皮册,转身在画案坐了下来,拿起羊皮册仔细地翻找着,一边提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约模过了一个小时辰,她才从画案边站了起来,又走在房门口,唤着灵彩。
灵彩从耳房里出来,急步走入正屋的门,轻声问道:“少奶奶,奴婢来了。”
这一趟去长公主府,一直呆到掌灯时分,主仆二人才回到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