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如果再见不到这个不靠谱的家长,就放弃这个语文老师的兼职另外找一个其他的。赵恬已经默默地把这个有先见之明的好家长归类到不靠谱的家长一类了。
晚上躺在床上翻一本书,陈雯雯打电话来询问战况,听赵恬讲完今天和学生家长阴差阳错的错过,陈雯雯说:“你最近可能运气不好,遇上的都是一些不正常的人。”
赵恬翻一个身,“我也觉得,这个家长找过来的时候看不到我,正常人的反应都是打一个电话问问人在哪,他却没有,自己悄没声息地走掉了,确实不正常。”
“小恬,我一定要提醒你,提防这个人,我怀疑他的诚意,甚至人品。”话筒里传来陈雯雯语重心长的告诫。
赵恬却反过来嘲笑她的多疑,“不会的,也可能是人家有别的事要去做才走掉的,我们已经约了明天再见,不会有问题的。”
“小恬,你确定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等我面试好了,给你打电话好不好?今晚挺晚的了,早点休息,我也好有一个好的状态去面试。晚安亲爱的。”
“晚安,明天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拜。”
半夜听到树叶沙沙的声音,知道是起风了,不一会儿,就听到雨点打在阳台栏杆上面的声音。
第二天早起,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面试会不会取消呢?还是先准备出门吧,万一不面试,她就打电话约别家的去看看。
穿了一件黄颜色格子的衬衫,牛仔裤,运动鞋,赵恬站在镜子前看到一个清爽利落的自己。这样的形象去当家庭教师,应该很合格吧。她对着镜子笑出一个很饱满的弧度,背着包出门去。
先打电话给昨天的家长,电话一直正在通话中。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还来,只好在昨天的那里站着等。一手撑着伞,一手握着手机,以免对方打电话过来改时间地点。
但在冷风冷雨里站了很久,不要说接到电话了,她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有打通。
景非夜将车停在不远处,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个背着双肩包的女孩子焦急地站在雨里,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换一只手撑伞。
估计着她等得不耐烦了,景非夜把车开过去,停在赵恬旁边,摇下车窗喊:“喂!上车!”
赵恬扭头一看,惊得倒退了一步:“是你?”
“是啊,今天怎么不去冷饮店里睡觉啊?学乖了?”
“昨天那个……竟然是你?你也太无聊了,我还有事情,不跟你说了。”赵恬走开几步,想起什么又回头说道:“那天那件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视频我早就删了,放心吧。”
雨下得密密的,景非夜在后面按几声喇叭,赵恬回头。
“上车说话,我确实需要一个家庭教师,而且,还有别的事情跟你说。”
赵恬犹豫着,总觉得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决定,但自己对于偷拍别人的事情确实有欠交代,再说,给谁当家庭教师不是挣钱呢。
她走过去收起雨水淋漓的伞上了车。
车里的温度非常舒适,赵恬被风吹雨淋得冰冷的脸蛋,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微微发着热。
一时无人说话,赵恬开口,“昨天打电话的人是你?听声音,怎么觉得不像?”
“那是我让下属打的。”景非夜回答。
“哦,那今天怎么就打不通了呢?”赵恬成了好奇宝宝。
景非夜转过身,靠近还在散发着寒气和水汽的赵恬,用漆黑明亮的眸子对着她微红的脸蛋,“因为我不想让它打通。”
赵恬向右朝车门的方向躲去,紧紧贴在车门上,想要离景非夜十万八千里远。
“别怕……”景非夜递过去一条毛巾,“你的伞是摆设吗?把头发上的雨水擦一擦吧,据我所知你的感冒才好没两天。”
什么?感冒?他怎么知道?
赵恬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具体和强烈。
她接过毛巾紧紧握在手里,抬脸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感冒的?”
景非夜不说话,递给赵恬一个文件夹,赵恬打开来,律师函?
景非夜看到赵恬巴掌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很满意地靠在座椅上,“怎么样,看懂了吧?”
“你现在,头还疼吗?有后遗症吗?”赵恬的神色愧疚兼关怀。
这情景倒是景非夜没想到的,他以为这小丫头第一反应一定会是声嘶力竭地辩白自己,控诉他是讹诈。
景非夜有一瞬间的失语。
“难道真的很严重吗?”赵恬有些难过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只是被你吓到了。”
“咳咳……”景非夜清清嗓子,“倒并不是特别严重,就是偶尔会头疼,医生说……说并无大碍。”
赵恬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你对本少的声誉造成了影响。”景非夜引导她对第二点进行探讨。
“据我所知并没有啊。”赵恬开始正式辩解。
“这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景非夜语气严厉,“穿着浴袍被一群服务员围观拍照,衣衫不整地被人塞进救护车,你当是很好玩吗?”
赵恬被问得只顾用一双大眼睛望着景非夜。
“要不是我阻止,酒店早就把监控视频交给警方让他们找出伤人者了。”
赵恬还没说出谢字,就听景非夜说道:“因为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把她找出来、抓起来比较有趣。”
“什、什么?你是想动用私刑?”赵恬惊恐地看着景非夜。
“这倒不至于……你往后面翻翻看。”
赵恬把文件夹放在膝盖上,因为她现在的力气不够用手拿起这个文件夹了。她像翻看鬼故事一样慢慢往后翻……医疗费缴费清单!
她近乎愤怒地抬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态度不要这么坏,我现在可是你的债主。”景非夜很惬意地翘起二郎腿。
“你心胸狭隘!你这是报复!”赵恬想不到别的词来表达内心的愤怒。
“你感冒了晕倒在马路边,我送你去医院,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说我报复?”
“送医院就送医院,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啊,你不会找一个正常的病房开点正常的感冒药啊?”赵恬叫嚣。
“抱歉,我只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