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期尾巴上返回英城,两人在高铁上并排而坐。陈珈托腮对着窗外发呆,他就对着正在发呆的她。十指相扣仍然觉得不够。陈珈现在是他的女友,但那种冲昏头脑的快乐也不过维持了几个小时,现下她反而已经多出了一些戒备。
他能够觉察到,但还想不出是因为什么。就连陈珈偶尔转过头来向他要水喝,没开口前,他都要担心会是一句反悔。自己也从没这样胆小过,但她迅速冷却下来的态度,着实令初尝恋爱滋味的他不安。
列车行到两城之间的小站,情感丰沛的女声播报出“奎州北——到了”。陈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很不宁静。莫名其妙,有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像旅客从站台上匆忙涌进。看着好纷乱,可人人手上捏着的车票,总有处是印着同样的号码。她在辨认,需要辨认。
车辆再次启动时,夏季的暴雨不期而至。窗外景色立刻含糊起来,她将眼神转向车厢内,却还想回避着他,便落到他膝上摊开的硬皮笔记本。突然看清页边上有少年清隽的字迹,是把昨日展览里一间实验室的亮点简略记了一遍。
uneurone这个名字,一下子让她有些恍惚。
因为陈珈突然想起了一件未来的事。在七年后,桐江与一河之隔的港城仍然在一起举办双年展,而uneurone的展位不再像这次设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而是占据了市民中心的整个中庭。2016年的uneurone是仅仅在业界内小有声名的start-up,大部分关注还是由于它极其激进的技术构想而来。但2023年,已经是它被科技巨头acre收入麾下的第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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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市值最高的几家公司之一,acre得到中心的位置,毫不令人意外。这场展览回顾了近期备受瞩目的uneurone的发展历程,第一个单元里将意外身亡的初创者比作堂吉诃德。失去灵魂人物的实验室经历了一段低迷不振,但后来得到了acre的扶持,技术和资金到位,五年里一直在为人类文明突破想象的边界。在中国的项目进展也很是顺利,年初与邻近的小城奎州签了合作备忘,这时已经有了十几平方公里的试点落地。
她是和杨悉一起去看的展。这是两人恋爱的第四个月,她认识他的第八年。小长假是难得的机会,两人分别从北平和星洲出发,到大约居中的桐江相见。求学在两地,好在同属东八区,情侣间的爱语和争执,都传递得及时。出发前两人吵了一架,但也没有谁幼稚到取消行程。于是还如期抵达,按着计划同游,只是情绪都有些僵硬。
杨悉不太喜欢她总是紧绷着的样子,陈珈其实是知道的。他的家庭虽然没有矿,但也因为成功创业和数年间的房地产投资而足够富裕,于是没有把聪明尽快变现的压力。不为国内一线城市的就业和房产焦虑,反而优游自在地留在星洲读phd——读一个她此前都想象不出的、cs还能有的极冷门的方向。
她却不一样。就算没有赡养父母的压力,想在比英城更光鲜的地方体面宽裕地活着,自己仍然需要很多很多的努力。高中叁年按自己步伐用功不算最多,却还能通过高考去top2读法律,已经是依仗天资能做到的上限了。在大学要经过辛苦数倍的叁年,才在内卷中胜出而得以保研本校,然后是一天都不敢停歇的实习。一步步接近理论上的高薪,年轻的候选人不肯松懈,永远需要把履历变得更漂亮。
相爱是复杂的生物化学反应,但“不合适”只需要一瞬的领悟而已。物质分离,能量耗散,她疑心两人不会走到更远。认真去恋爱了,自己才理解,门当户对原来说的不是资产相当才利于双方力量平衡这样简单粗暴的逻辑,而是隐含着一套严肃而庞大的推理。每一天睁开眼,要做出的一件件选择,两人都会有不那么相同的前提。在法律上的结合可以将资产重组,但柴米油盐里的磨合,恐怕到爱意耗尽,也没法让已经各自成形的成年人,变化成最适应无间亲密的样子。
陈珈会观察到自己变得越发争强好胜,在更激烈的环境里,她反而很坚决地在亢奋,从竞争里获得极大的能量。是以在两人的关系里,尽管她没有任何的自卑,但注定也无法和杨悉同等从容。显然婚姻并不是合适的结果,那么反推回来,这时的恋爱应当是更单纯的享受。杨悉干净健康,风度良好,是她不费力气就能找到的最好床伴。
唯一的遗憾是,好床伴本人不这样想。
于是才有了第一次的争吵。杨悉大部分时候是沉默寡言的,看起来是个情商普通的直男,却对她的心思有意外准确的了解。此前他们甚至都还没有过任何事实上的分歧,就已经先后有了相似的悲观预期。但他又额外相信会有改变的契机,试图说服陈珈和他一起,而不要仅仅拿他当合意的做爱对象。
陈珈拖了很久,才终于正面回复,“之前是各取所需,所以相处得愉快。现在你向我要求更多了,我没办法保证,那种感情能有回应。”
她很少表现出的不耐烦,也在酒店的镜前灯里无所遁形。他的失望也同样。陈珈原本要洗漱,猝不及防就被他圈进怀里,用堪称粗蛮的方式啃咬她的脸颊和脖颈。她没有心情做爱,蹙起眉勉强扭动了几下身体,想摆脱这种糟糕的引诱,结果被他抱得更紧。
她穿的是条及踝的背带裙,刚才脱下了内衣内裤准备先洗,这时就是一副衬衣领口半敞而下半身真空的状态。他一手撩起了碍事的裙子,好让肉茎直接插进她光裸的臀缝间动作,另一只手则伸到她胸前,把一对饱满的乳房抓得发疼。
杨悉明显是带着怒意的,不愿意接受她只承认自己在床上的价值,可这些动作又要再一次印证这种价值。越矛盾,越迫切。他在气恼之下勃起,又因为勃起而更加不可收拾。她还是不想做,也赌气不想和他说话,就用了些力气去反抗束缚。
挣脱不了。她反着手去推他打他没用,被压制得狠了,才想起用上一只脚向后去踢他。杨悉索性把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出了卫生间疾走几步,两人一起摔进柔软的床铺。陈珈有了机会手脚并用地攻击他,但没过两秒就被翻过身彻底地制住。
杨悉骑在她身上,她转过头瞪他,上半有衣冠,下半是禽兽。紫红的阴茎挺立起来,背景是白衬衣的下摆。
“不是只喜欢做吗?现在就满足你”,杨悉手上用力,把她身体摆成趴跪着的姿势,继续摩擦她腿心。陈珈不断想整个人趴下,夹紧双腿不给他动作的便利。但他只是看起来瘦,力量却大得过分,两手掐住她的腰,不给她逃脱的可能。她被挑弄得一点点动情,一面挣扎,一面感受着他颇有技巧的亵玩,花唇被甜腻的露水打湿。
陈珈在吃短效避孕药,于是两人只有第一次做爱戴了套,之后几天腻在一起床都舍不得下,每一场性事都流畅极了。这次更是方便了他。水没有流出那么多来的时候,杨悉就直接撞了进去。叁个月没操她,那处的温热紧致他想念得很。
本来陈珈也重欲,但这时不满意他的粗暴动作,明知道杨悉喜欢听着浪叫助兴,现在却紧咬着牙,只有偶尔几下忍不住的颤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绝不肯主动出一声。
他连着进出了几十下,还发泄不完,因为知道她还在赌气,自己也不免更不快了。但陈珈其实也得了些趣味,至少被做得舒服了,腰上没了掐弄,也没再逃开。反而乖乖地塌下腰挺起臀,娇乳随着整个身子被他撞得一荡一荡。嫩粉色的奶头在被单上摩擦,很快充血,酥痒难耐。想被他揉捏吸吮,她想起上次做爱时他善解人意的挑逗,心底更是躁动。现在难道非要向他开口不可吗?
杨悉正盯着她光滑白皙的臀肉。阳具在操干中还没有尽兴,但沾了她的爱液,进进出出的画面让眼睛和脑子先有了高涨的快感。然而听不到她叫床,实在少了些什么。刚才随手丢在床上的内裤吸引了他目光。杨悉抓起来胡乱揉了揉,一手捏她下颔逼她张开嘴,就直接塞了进去。
男性的气味冲进身体,陈珈的脑子空白了片刻,才听到他带着狠劲说,“不打算叫,就把嘴给你堵上好了。”
用舌头可以把它顶出来,但陈珈发觉咬着这团布料,让忍耐变得容易了些许,便没有吐出它。杨悉的性器塞在她穴里抽插,上面这张嘴又塞着它的包裹,洗涤剂和沐浴露的气味混合着的腥臊,让她有种两头都被操着的疯狂快感。
杨悉就用这一个姿势做了二十多分钟,到最后几乎骑在她身上。顶得太深了,陈珈咬着他的内裤,仍控制不住地不断呜呜嗯嗯起来。她这次也持久得很,带着一口气不愿意先到高潮,抽插便简直像没完没了一样在继续。终于她体内的快感堆积得满溢出来,和对他仅有的那一点不满一起释放了。杨悉也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只想和她一起享用快乐。迎着那一小股潮水,痛快地射在她体内。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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