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于白一条短信也没有发过来,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
他这次是彻底的死了心,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我越来越觉得空落落的。
我纠缠了郑楠一个星期,那人对我爱理不理,我离开,他就上前,我上前他就后退,还对我恶语相向。
半个月的某一天,我忍无可忍,终于决定来个了断。
要么行,要么不行。
我赶在十一点的时候,拨通了电话。
因为在我回避他一个星期的时候,他忽然坐在我对面吃饭,和我打招呼。
他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纠结,我真受不了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
“嘟,嘟……”
“喂?”电话那头传来极不耐烦的声音。
我心里发堵,“你干嘛呢?”
“睡觉,还能干吗?你到底有什么事?”他很不耐烦道。
我吸了一口气,“没事,就是想你了。”
“你有病吧,以后别他么的骚扰我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挂了电话,很是气愤的样子。
我愣在原地,“有女朋友了?这么快?!”
我心里很痛苦,然后同时我真的好想问问他,你的女朋友到底是不是北京户口,有没有家在北京,在北京有没有房,是不是有背景……
好朋友的话,在我耳边回荡,“他跟你提分手,说的狠一点,就是他不够爱你!”
“赵晓沐,”我深吸一口气,“快醒醒吧,这就是一个恋爱高手哇。你斗不过他的,而且这也不是你想要的爱情,真要不顾一切的去感动他么?于白可以,可我赵晓沐做不到,我无法想象我不惜代价的追到他,和他在一起后,他对我的鄙视。”
“于白?”我将手机捧在心口,“是真的爱我啊,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句狠话,虽然没有为我在冬天披上大衣,但是他是那么温暖的存在,他对我言听计从,即便被我欺负了,也只是笑笑了之。”
我的脑海里,飘荡着于白的影子。
他现在,在干嘛呢?!
“滴答答,滴答答……”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喂,诶,叔叔,是,我在医院呢。”
“怎么失恋不高兴?过去就没事了,走叔叔带你去泡桑拿!”对方是一个刚刚离婚的男人,算是父亲的朋友,比父亲要小十来岁。
“不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泡桑拿,那岂不是要和一个不是很熟的大叔一起穿着泳衣进进出出?!
“很舒服的,在里面蒸一蒸,然后叫几个服务员按摩一下,保准你心情好不少!叔叔是过来人,失恋之后,就要好好地享受。”
“是,谢谢叔叔,我现在真的走不开,我在值班呢。”我撒谎道。
他很是惋惜道,“其实,小沐啊,叔叔作为过来人,提醒你,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谈恋爱!”
“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就想找个更出色的男人,开着豪车,带着我出现在那个现实的男人面前,秀秀,我要气死他!”
“你呀你,还是放不开,这都多久了,怎么还过不了那个坎?”他顿了顿,问道,“这不会是你第一次恋爱吧?”
“哪有?”我一副你小看人的语气,反驳道,“第二次啦,第一次家里不同意给分了,第二次家里同意,人家家里不同意,就被甩了,叔叔,可是他追的我啊,怎么可以将我甩了?!”
他笑道,“失恋就是失恋,谁甩谁,到最后不都是一个结果么?!对了,干脆中午请你吃饭吧。”
“中午倒是有时间,去哪?”我问道。
“你说吧,你想吃什么,叔叔都请的起,别心疼钱。”他大气的说。
这话我信,对于一个其中一个项目就周转资金过亿的大老板,他请客的时候,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吧。
当他告诉我,他要离婚,且在离婚之前处了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朋友的时候,我就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这家伙,或许不知道私底下保养了几个三四线的小明星吧。
谁知道呢。
我现在只想安心的做个侄女,蹭顿好饭吃。
“海鲜!”我回道,“已经好久没有吃海鲜了。”
他笑,“好,我就在你们医院门口,一会出来的时候,震我一下。”
我应道,“马上下班,你先等一下。”
出了医院们,就看见一辆巨豪华的车,停在左手边,他打开车窗对我招手。
我点头,跑了过去,想了下,还是拉开了后车门。
他笑,“走吧,小沐!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咧嘴道,“谢谢叔叔。”
他笑着启动车子,“叔叔也好,哥哥也好,叫我名字也好,不过就是一个符号,一个代名词而已,只要开心就好。”
我愣了愣,假装没听明白,“叔叔,你这车刚买的,真好看。”
他扭头对我笑了一下,“是新买的,来看你,怎么也得开新车啊。”
车子停到海鲜饭店的时候,门童快速的跑过来,笑容可掬的将车门打开,“老板,请!”
我吃一惊,我去过多少次酒店,饭店,都没有这待遇啊。
只听门童下一句,道,“老板,你这车,是最新款吧,是不是要1000多万啊?”
哦,我恍然大悟,他那不是给人开门,他那是在给钱开门呢。
那叔叔略挺着将军肚,将鳄鱼皮手袋夹在腋窝处,对着我笑道,“没那么多。”
“呵呵~”我陪笑,心里暗道,土豪,你以为你有几个钱,我就会趋之若鹜?!
姐虽没生在大富大贵之间,从小到大却从未缺过钱花,钱对姐姐来说,有则好,没有我就不买那么好。
有门童带路,我们一路无阻的走进vip套间,他将菜单递给我,“喜欢什么随便点好了。”
我看着菜单的时候,他将手伸进鳄鱼皮包,嘴里念念有词道,“哎,我终于离婚了,这不刚刚领的离婚证,哎,这婚,一开始就是父母之命,我和他结婚好几年了,我都没有动过她,其实早就该离的,哎,真是……”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他见我没有要看他离婚书的意思,也就放下动作,招呼服务员过来,“先上两壶好茶。”
服务员应声去了。
他径自点燃香烟,一根接一根的吸。
我低着头,吃着海鲜,只听他有一句每一句的说道,“我一直想找个年轻点的,最好没结过婚的,最好和我的孩子差不了几岁,能玩到一起,然后和我在一起,我们再生个孩子,我觉得我需要我和我爱的人共同有个孩子,呵呵,小沐你怎么看?”
我被噎了一下,从嘴缝里,吐出三个字,“很好哇。”
然后我不再吭声,继续埋头吃饭。
他说道,“我也没投亏待我的前妻,给了她家里的房产,每个月也会给她一定的生活费,还有,小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比你大一岁的,我的那个女朋友么?”
我点点头,继续埋头吃海鲜。
他吐出一口烟雾,道,“那个孩子,很不会说话,不过我料想她也是那么想的,我问她,我比你大这么多,将来我老了,走不动了,你怎么办?”
我停住吃饭,“她怎么说?”
“她想都不想,张口就说,给你请个陪护呗。”说到这他的眼神很伤感,看着我,“小沐,我觉得,这样的话,你肯定说不出来。”
“呵呵,”我陪着笑,其实对于一个医务工作者来说,每天打交道最多的有两类人群,一类是病人,一类就是陪护。
我没告诉他,在我的脑海里,第一反应也是陪护。
你家有钱啊,请个陪护没问题的,再者,照顾病号很累的,就算你媳妇在的话,恐怕也需要陪护搭把手的。
他显然将我想象的太完美了。
我将剩下的半口海鲜,强行咽下肚子,“叔,我该回去上班了。”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过得还真快,恩,你吃饱了么?”
我点点头,“吃饱了。谢谢!”
他笑道,“跟我客气什么,那什么的,叔叔就是一个代名词,你喜欢的话,就叫好了。”
我没说话,起身要走,他过来送我,“还是开车带你过去吧,毕竟这样快。”
我同意了,下了车,对他摆摆手,便头也不回的爬上病号楼。
我在吃饭的时候,很认真地考虑了找他作为男朋友或者老公的可能性,答案是,我无法忍受和一个爸爸一样的男人在一起,想到将来要拥抱,要接吻,我就觉得全身瑟瑟发抖,不舒服到家。
那些为了钱被人包养,给人做小三的啊,真是厉害。
我做不到。
“小沐,他是不是喜欢你?”师姐打趣道,“快别说了,不适合我。”
他后来有断断续续的发来几条信息,我有一条没一条的回复,总之是能冷则冷,坚决不再出去。
我静静的上班,下班,回家。
人越过越简单,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让我的大脑开始飞舞。
于白的影子一直在脑海盘旋,可是我不敢,再联系他。
或许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了吧,又或者遇到合适的,那个女孩子和他发展的飞速,要和他结婚了吧。
大家都不小了,相亲,处对象,结婚是件很平常的事。
我怕听到于白的消息,我怕遇到于白,被他打击,我想我是没用透了。
这段日子,一有机会,我就去相亲,我刻意的避开郑楠所能经过的路线。
医院不小,要想刻意避开一个人,并不很难。
至我再次遇到郑楠,距离我下定决心彻底放下已经过了两个月。
当时我去上辅导班的路上,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向我走来。
具体是,他距离十字路口有三米,身子已经向着另一个方向拐弯,我在对面的方向。
他盯着我,身子拧了回来,向我走过来。
我吃了一惊,紧接着就看到,他冲我招手。
我没反应,两个人擦身而过。
“这到底是在干嘛?”我在心里好笑,“这你妹的,我智商低,不想再想,或成或不成我的世界里就这么简单。”
有了那次相遇,之后,又偶遇了几次,我一低头,或者转身的时候,故意装作没看见,错过了。
对于一段自己已经拼尽全力的爱情,我不想再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