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黎格佛雷西亚回来,在房间里入睡。回过神来……我发现我在一片熟悉的花田里。
「早上好,快人。我想要拿礼物」
「那个,希罗?我有很多地方想要吐槽……现在是几点?」
「零点过了一分钟」
「确实算是第二天吧!?」
希罗说「明天来取」,但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啊不,反正是希罗嘛,多吐槽也没什么用,就这样吧?
「呃,那么,这是给你的水果卷」
「谢谢,我很高兴……可是有点多了,我一个人可能吃不完。啊,要是有人陪我一起吃就好了……」
怎么开始演起小剧场了。希罗还往我这里瞄,而且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抑扬,感觉非常诡异。
话说,这是那么回事吧?
「……希罗,以防万一我姑且问一句……不能不吃拿着回去吗?」
「不能」
「……这样啊。嘛,希罗可以的话,要不要一起吃?」
「来吧」
嘛,就当是吃点夜宵吧。我的确肚子有点小饿,要说正好也算是正好吧。
我想着这些事情答应后,希罗轻轻挥一挥手指,为我准备了桌椅和红茶,
于是,我顺着希罗的意思坐下,开始了深夜的茶会……
「那个,希罗……有发生什么事吗?」
「你指什么?」
「啊不,最好只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你氛围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点刺人的感觉……」
「……」
我并不能完美地读出希罗感情的微妙之处,感应魔法对希罗也没有效果,所以这只是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而已。
然而,希罗似乎有点头绪,她喝红茶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沉默。
「……很抱歉,在这种时候叫你过来」
「没、没关系的。可是,我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哎」
说是「这种时候」,但神界始终是白天。如果我没问希罗时间,应该也不会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不过,希罗却稍稍低头,向我赔礼道歉。
「……为什么呢?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等到你起床也没什么问题……可能是我想更快见到你吧」
「……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好像已经发生了,又好像还没发生」
「什么意思啊……」
「呵呵,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看到了你的脸,那种心情好像也到别处去了」
说着,希罗嘴角稍稍翘起。她不再有方才刺人的感觉,而让人觉得她在享受这段对话。
「嗯~希罗不明白的话,我也不会明白……不过,看希罗比刚才精神了点,那就好了」
「……快人,你在担心我吗?」
「诶?啊,嗯,这个嘛……确实,担心接近全能的神希罗听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是该担心还是会担心的」
「……」
咦?怎么回事?氛围和刚才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希罗的表情没变,但我却觉得她好像有点悲伤。
「……快人……为什么……你……」
「诶?那个……」
「……不,对不起,没什么」
「……是吗」
希罗欲言又止。我隐隐约约感到希罗不想让我继续深入下去,便没有继续说什么。
在一段难以言喻的沉默中,持续着吃水果卷、喝红茶的时光……然后希罗静静开口说道:
「感情这种东西、心这种东西……真是无法如意啊」
「希罗?」
「我第一次这么怨恨自己不是全知。我……不懂自己的心」
「……我觉得,不是只有希罗你会这么想」
「诶?」
听到我静静地低语,希罗少见地露出惊愕的表情。
「我也是一样,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有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行动和想的恰好相反。我也往往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做」
「……你也是吗」
「嗯,但我觉得……包括这一点在内,可能都属于我的心吧。要描述自己的心和感情是很难的,但我仍然想要把这些传达给别人,为此,我需要下很多功夫,有时失败,有时顺利……即使自己所想的事无法如意,还是能去享受这个状况」
「……即使自己所想的事无法如意……还是能去享受这个状况」
「我觉得,希罗不是不懂自己的心情;正是因为开始懂了,所以才会感到混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必要着急。这种迷茫,也是现在希罗的一部分」
「……」
听到我这么说,希罗暂时闭眼沉默……然后她睁开眼,望着天说:
「……快人,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是不对的吗?为此不择手段,是一件坏事吗?」
「嗯~这个问题真难回答。也许是对的,也许是错的……只不过,我相信希罗,如果希罗需要不择手段去追求某样东西……我觉得一定有相应的理由吧」
「你不会鄙视这样的我吗?」
「不会。看具体内容,我可能无法接受,但我不会因此否定希罗追求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段对话有着什么内涵。我不知道,几乎全能的希罗所追求的是什么。
但我觉得对希罗而言,这段对话是有必要的。
「……谢谢你,快人。我好像的确是有烦恼」
「能帮到你解决就好了。我有帮上一点忙吗?」
「有的。看来我还是没法放弃,所以决定挣扎一下」
「嗯、嗯?呃,意思是说,希罗有什么追求的东西?」
希罗用和往常不同的、让人觉得清爽的声音告诉我。我询问后,希罗露出了好像恶作剧似的……又十分耀眼的笑容:
「这个……暂时保密」
******
风之月 9 日,风之月也临近过半的一天下午,我、小葵、小阳菜三人被莉莉亚叫去了接待室。
「怎么回事啊?说让我们立刻过去……」
「嗯~正常考虑的话,是有客人的事情……客人找我们三个有事?」
「想不到哎」
叫我们来接待室,看得出是有客人来了。如果叫的是我一个,或者她们两人之一的话倒是好说,但有客人找我们三个一起,这就很少见了。
小阳菜疑惑地歪着脑袋,小葵也同样没有头绪,表情诧异……事实上,我也有点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们很快到了接待室,敲门后走了进去……里面除了叫我们来的莉莉亚,还有露娜玛丽亚和齐格。
接待室里还有另一个人,是长着猫耳的女性……她是谁啊?我完全没见过她。
「各位,很抱歉突然叫你们过来」
「没、没事,莉莉亚……有客人找我们吗?」
「不,准确来说……是找包括我、露娜和齐格的我们六个人」
「「「诶?」」」
听到莉莉亚这么说,我们更加不明所以,歪过脑袋。
莉莉亚、露娜玛丽亚、齐格、小葵、小阳菜、我……所有人都共通的事情,到底是……
接着,猫耳女性开口回答我们的疑问:
「你们有困惑也是正常的,我会按顺序进行说明……啊,首先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拉薇,是子爵级的高位魔族,这次过来是作为六王的使者,请大家多多指教」
「啊,好的。呃……我是宫间快人」
「我是楠葵」
「我是柚木阳菜」
猫耳女性……卡拉薇简单地自我介绍后,坐到露娜玛丽亚准备的座位上。
「那么,我先讲一下事情。我这次为大家带来了六王给各位的邀请函」
「……邀请函……吗?」
听卡拉薇说她带来了六王发出的邀请函,莉莉亚代表我们问道。
「是的。从火之月 24 日到 30 日,这 7 天六王会一起在魔界举办祭典,名字是六王祭」
「六、六王一起!?」
「……真是闻所未闻」
听到卡拉薇的说明,莉莉亚大吃一惊,露娜玛丽亚也藏不住自己的惊讶,小声说道。
当然,我们也是一样,听说是由魔界的顶层共同举办,都说不出话来。
见我们这样,卡拉薇为我们进行了细致的讲解。
六王祭今年是第一次举办,关于这第一届,参加者有所限制……似乎持有六王发出的邀请函的人才能参加。
祭典举行 7 天,前 6 天依次举行六王各自策划的祭典,最后 1 天所有六王都会参加。
会场在魔界的一座大岛上,关于交通,会由马格纳威尔安排免费的飞龙运输接送。
「……到此为止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都明白了」
「那么,这个交给各位……」
卡拉薇确认我们大致理解六王祭后,取出装饰漂亮的信封依次交给我们。
「信封里有六王发送的邀请函……邀请函是分等级的」
「……等级,是吗?」
「嗯,有铁、铜、银、金、白金和黑 6 种,黑是最高级的。等级的标准单纯是『受到六王中多少人的邀请』,等级越高,可以得到越多特殊的待遇,同时『纪念品』也会更加豪华」
「……纪、纪念品,是吗?」
「嗯,这次为了纪念第一次召开六王祭,邀请者六王会赐给客人纪念品。这些都写在了邀请函上,你们可以确认一下」
「那、那么,首先是我……」
在卡拉薇的催促下,家主莉莉亚第一个打开了信封,从信封中取出了一张稍大的卡片,卡片闪耀着白金色的光芒。
「……真厉害,莉莉亚阁下是白金级的邀请函吗……看来得到了 5 名六王的邀请」
「是、是这样吗?」
「嗯,你打开邀请函看看,上面写着邀请你的六王的名字以及纪念品的名称」
「好、好的……诶?」
听从卡拉薇的劝说,莉莉亚打开了邀请函,然后完全僵住,片刻后开始汗如雨下。
由于对这个反应感到在意,我们全都绕到莉莉亚的背后,默默探头看向邀请函。
莉莉亚拥有的白金色的邀请函,就如卡拉薇所述,写着招待莉莉亚的六王和纪念品……内容如下——
『死王:爱西丝·雷姆南特纪念品:魔界北部矿山一座』
『界王:莉莉伍德·尤克特拉希尔纪念品:世界树的果实』
『战王:梅基德·阿尔格忒斯·博格奈斯纪念品:魔神葡萄酒一杯』
『幻王:无面纪念品:圣剑 excalibur 一把』
『冥王:克罗姆艾娜纪念品:最新式转移魔法具一只』
看着就全是不得了的东西。
「……什、什么啊……这、这……这些……呼~」
「大小姐!?」
每个纪念品似乎都很不妙……不,这些等级不止纪念品的货色,似乎轻松超过了莉莉亚可以接受的范围,她晕头转向地昏迷了。
齐格心疼地看着莉莉娅,接着她打开了信封……齐格的邀请函是铜级的,说明得到了 2 名六王的邀请。
『战王:梅基德·阿尔格忒斯·博格奈斯纪念品:高级酒套装』
『幻王:无面纪念品:双足飞龙皮质钱包』
——大概是这样的感觉。他们之所以发出邀请,梅基德可能是夸过齐格的关系,而爱丽丝或许是因为有过一同战斗的缘分吧。
露娜玛丽亚、小葵和小阳菜似乎得到了克罗的招待,特别是露娜玛丽亚欢喜异常。
过了一会儿,她们和从昏迷中复活的莉莉亚一起凝视我这边……不,是凝视我手上拿着的信封。
「……快、快人的邀请函,好害怕」
「……莉莉亚的也很厉害,不过一想到快人的会比那个更夸张……」
「……快、快人学长,快打开看看!」
「嗯、嗯」
受大家的气势所迫,我打开手上的信封……从中出现了洋溢出高级感的漆黑邀请函。
「真、真是惊人……没想到是黑级……这说明得到了所有六王的邀请……我听六王说,这次所有的邀请函里,黑级只有两份」
「诶、诶……」
是、是不是弄得很不得了?很奇怪哎,这只是接到祭典的邀请而已啦……啊,确实我和六王都认识就是了……
接着,莉莉亚她们……连卡拉薇都绕到我身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战战兢兢地打开邀请函。
『死王:爱西丝·雷姆南特纪念品:禁术指定超古代魔导书 10 册』
稍微等等啊爱西丝!?上面写着超不妙的东西哎!?我收下之后该怎么处理才好!?
『界王:莉莉伍德·尤克特拉希尔纪念品:世界树的苗』
苗!?不不,等等……是让我种吗?种世界树?
『战王:梅基德·阿尔格忒斯·博格奈斯纪念品:神酒』
那是什么!?从字面上看就很吓人了!?这什么酒?
『龙王:马格纳威尔·巴斯克斯·拉尔德·卡兹巴尔德纪念品:龙王的牙、龙王的爪』
稍微等等!!马格纳威尔的牙和爪?不是不是,每个都有大楼那么大吧!?这是要我怎么办呀!!
『幻王:无面纪念品:神剑雷瓦汀、魔剑灾星』
把这种传说中的剑一样的玩意儿给我有什么意义啊那个笨蛋!!要我拯救世界吗!?诺茵已经拯救过了啦!!
『冥王:克罗姆艾娜纪念品:最新式附自动驾驶功能的魔导船一艘』
船!?这还是纪念品的等级吗!?哪个世界的纪念品会用艘做单位啊!?……这个世界吗……什么啊,好可怕。话说,光是能塞进整艘船的魔法箱就很昂贵了吧……
这、这已经不是不得了能概括的了……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收下了魔界中六王首次共同举办的祭典,六王祭的邀请函。上面写着的——是让人怀疑自己眼球的各种纪念品。
六王的使者卡拉薇给我带来了六王祭的邀请函……上面记载的令人震惊的纪念品数量完全吓住了我们。
「我理解你们惊讶的心情,事实上我也很惊讶……但不好意思,能让我继续说下去吗?」
「啊,好的。对不起」
说明似乎还没有结束,卡拉薇以温和的声音向我们说道。莉莉亚慌忙点头。
接着,卡拉薇摆正姿势,以认真的表情开口说道:
「那么接下来是关于特别待遇,邀请函会随等级赋予特别待遇」
「……特别待遇?」
「是的。受到邀请的人,只要事先申请,就可以携带护卫……也就是同行人员」
「原来如此,邀请的客人里有很多贵族,这个措施也是有必要的」
得到邀请的人似乎获准带着没有受邀的人作为护卫。
「不过,等级不同,同行人员的行动范围和人数都不同。铜级和铁级最多 1 人,行动范围也很受限。银级和金级最多 3 人,除了会场的中央区域都可以进入」
「……我明白了,那么大小姐的白金级和宫间先生的黑级呢?」
「白金级至多携带 5 名同行人员,可以进入『除去中央塔』的所有区域,同时如果出示白金级的邀请函的话,在摊位上购物仅本人可以享受『半价』优惠」
「还、还有打折的吗!?」
白金级似乎和其他的截然不同,还能得到摊位的折扣待遇。这一待遇只适用于拥有邀请函的人,不适用于同行人员……即使如此也相当厉害了。
「……然后是黑级……黑级对同行者人数和进入区域没有任何限制,带几百个人过来也是可以的」
「……诶?」
「此外,出示黑级的邀请函,所有设施、所有商品全部『免费』」
「免费!?」
看来黑级更加不得了……不仅完全免费,还可以随意带人同行。
不过嘛,幸好我也没几百个熟人……
我对这夸张的内容哑口无言的时候,卡拉薇向我露出温和的微笑继续说道:
「另外,拥有金级以上邀请函的人,还有资格参加第七天在中央塔由六王主办的宴会」
「这个感觉也很厉害啊……」
「是的,六王也会参加,能出席是非常光荣的。据说有资格参加的不到百人」
「……这么说的话,我们这群人里能参加的就是我和莉莉亚了」
能参加六王主办的宴会,对贵族来说恐怕也是种顶尖地位的象征吧。正因如此,相比其他活动,这场宴会的参加限制更为严格。
「最后,宫间先生……」
「嗯、嗯」
「我听说黑级的人会由六王在六王祭期间负责住宿……上面有写什么吗?」
「诶?我看看……」
听到卡拉薇的话,我看了看装有邀请函的信封……里面有一张比邀请函小一圈的卡片。
『中央塔顶层特别套房』
……我开始眩晕了。从名称来考虑,恐怕指的是立在会场中央的塔……这也算是公开羞耻 play 了吧……啊不,其他人应该不知道?可是,套房这……是我多心了吗?我有种非常讨厌的预感。
具体来说,就是有种恐惧,会给我安排远超我的想象、豪华到浪费的房间……
「黑级的宫间先生,对六王来说也是最重要的来宾吧……太优秀了」
「是、是这样吗……」
「嗯!是非常光荣的事!」
卡拉薇有点兴奋地握住我的手向我说道,而我只能含糊地回答。
我感觉这次也会特别累人……同时呆呆地望着补充说明细节的卡拉薇。
说明告一段落后,卡拉薇要去别的地方,便准备离开宅邸。
要所有人一起送行也太过了,所以只有我和莉莉亚目送卡拉薇到玄关。道别之际……卡拉薇转向我这里,露出认真的表情。
「……宫间先生,请问我能说一点私人的事情吗?」
「诶?啊,好的」
「非常抱歉!」
「……哇?嗯?」
我不知道她除了作为六王使者过来以外,还有什么个人的私事……不知为何,卡拉薇向我深深低头道歉了。
诶?这什么情况?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被今天初次见到的人道歉?
「……宫间先生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我施加的认知阻碍魔法』」
「……诶?」
「我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做出了无礼之举。虽然这件事不是道个歉就能算了的……但我想要向你说一声。尽管笑话我自我满足也没关系」
「……」
卡拉薇一边告诉我是她自我满足,一边拼命低着头。我看到她这样,沉默片刻后苦笑道:
「……把头抬起来吧,我完全没有介意那件事情」
「……可、可是……」
「你看,事实上我也没出什么状况……」
要说那时候被施加认知阻碍魔法给我带来的损失,最多也就是我迷路了而已……我不迷路也就不会遇到克罗,所以我反而想要感谢她。
我这么想着,告诉她我不介意,但卡拉薇还是低着头僵住不动。大概是我的反应和她想象中差别很大,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吧。
「……那就这样吧,我确实收到了你的道歉,这件事就原谅你了,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宫间先生」
「谢谢你今天细心的讲解,如果我们还有机会见到,到时就把我当成朋友,随意些吧,那样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好」
听到我将这件事情一笔勾销的提议,卡拉薇缓缓抬起头,然后看向我,猫耳衬托着她脸上浮现出来的柔和笑容。
「谢谢,宫间先生……在六王祭等地方,我们可能还会再次见面,到时候如有需要,请随意吩咐」
「呃~」
「我想回报您的宽容,有什么事情请务必让我帮忙」
「……好的,那么有机会的话就拜托你了」
我点头后,卡拉薇当场单膝跪地,如骑士般行礼后起身。
「……那么各位,我们六王祭再见」
「好的。卡拉薇,你也继续加油工作啊」
「谢谢……那么我告辞了」
卡拉薇说完,再次低头,微笑离去。
等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时,我和莉莉亚准备回到宅邸里,这时我忽然听到细小的声音。
「……一如既往地……温柔呢」
「……诶?」
莉莉亚向我做出真诚的赞赏,然后先我一步回到了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