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辉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六点了。
醉酒醉了十五个小时,破了他的醉酒记录。
说实话,昨天绝对是他喝酒以来喝的最多的一次。
就算以前在单位,也没喝过这么多,喝不了可以装醉,可以掺水,只要不想喝,有的是办法。可昨天却不行,本来喝完敬酒就已经快到极限,还是强撑着继续喝。
直到意志被击垮,现场直播完后就直接进入了无意识状态。
感觉挺好,以前每次喝醉,都是脑子清醒,头疼的要裂开,活着受罪。
这次直接喝到无意识,竟然没遭罪,安安稳稳睡了十几个小时。
不过,睡觉的过程中没有遭罪,睡醒就遭罪了。
就像这会,头疼的像是要裂开,嗓子干的仿佛火烤,咽口唾沫都觉疼。
往边上摸了下,摸到一团软肉。
黄佩佩动了下,没醒来,继续好梦。
沈辉捶捶脑袋,抓过手机看看时间,才六点过几分。
咬咬牙爬起来,发现身上就穿了一裤头,也懒的穿衣服,到旁边书房接了杯温水,一口气灌下去,觉得不太够,又灌了一杯子,嗓子里那种干裂感才算消失大半。
回到床上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翻过来翻过去,又把媳妇给弄醒了。
黄佩佩那个气:“你干嘛,大清早的不睡觉。”
睡了十五个小时了,哪有那么多瞌睡。
沈辉不敢动了,楼着媳妇乖乖的躺好。
可头疼的不行,一动不动的实在难受。
躺了一会,干脆起来跑去书房,在书房的床上继续翻。
翻了一阵实在头疼的不行,干脆爬起来穿上衣服出去跑步。
隆冬时节,六点刚过天还没亮。
天亮要到七点过了,还得一个小时。
好在园子里有路灯,不至于乌漆麻黑的。
出了院子,值夜班的保镖看到,跟了出来陪他跑。
早上天有点凉,跑到西跨院时已经开始出汗,沈辉捶下脑袋,继续跑,从北边的工人楼绕了一圈,沿着人工湖的河道,跑到东跨院,已经满头大汗。
扭头看看一直落后半步跟在身边的保镖,脸不红气不喘。
身体素质真好……
沈辉那个羡慕,咬了咬牙继续,一路跑到南边的荷花池,已经气喘如牛了,好的一点是头总算不那么疼了,似乎血液里的酒精也随着汗液排了出来,脑子清醒了许多。
慢慢走了一阵,缓过一口气来,继续跑。
绕着园子跑了两圈,已经过了七点,天也亮了。
肚子饿的咕咕咕的,回到院子,老爹一如既往起的最早,黄佩佩也起来了,老妈在床上逗娃,沈涛和刘娜一如既往瞌睡多,没事的话八半点以前起不来。
厨师们已经开火了,正在准备早饭。
“你干嘛去了?”
黄佩佩正准备洗脸,看到沈老板满头大汗进来,随口问了句。
“跑步!”
沈辉回了一句,三两下脱光光进了浴室。
冲了个澡出来,立马神清气爽,头疼已经基本消失。
到餐厅时,老妈也起来了,牛丽萍抱着沈佳妮在一边吃奶瓶。
早饭吃的有点平淡,家里少了个人,都有点不习惯。
吃过早饭,老爹闲不住,跑去鼓捣菜园子。
青河园有好几个菜园子,蔬菜大部分都能自给自足。
主院附近就有一个,面积不大,还不到六分地,夏天是露地,冬天是暖棚,可拆卸的那种轻钢棚,种的蔬菜五花八门种类繁多,至少有十几种。
沈辉也跟去看了下,还现场揪了根黄瓜尝了尝。
口感还行,但还是不如露地的。
反季节的熟菜,再怎么科学种植也不如正季的。
园子里虽然有地热,能局限调节气温,但晚上温度还是低,只能保证那些耐寒的花草树林冻不死,可蔬菜不行,不然就不用搭棚子了,直接露地种了。
快十点的时候,一家集体行动,去了青河宾馆。
闺女出嫁父母不能去送,第二天女婿要给岳父岳母摆独桌。
沈家就七口人,还加上一个不占位子的沈佳妮。
韩家的亲戚来的比较多,一共又摆了三桌。
沈立国不喝酒,沈辉和沈涛今天也没打算喝酒,昨天喝的烂醉,现在还难受呢,韩家亲戚已经知道沈家爷三都不是喝酒的料,劝了几次见真不喝,就没人劝了,以茶代酒。
沈璐今天情绪好了许多,一夜间变化挺大。
沈辉观察了下,就收拾心情好好吃席。
心却飘到远方,希望妹妹日子过的幸福吧!
千言万语,也只能送上一句祝福,除了一些经济上的帮助,他这个当哥的其实也帮不了太多,毕竟结了婚就不再是一家人了,只希望韩江这个妹夫靠谱点,别让他发疯……
吃完独桌,一家人打道回府。
老妈吃席的时候还好好的,上了车就哭了。
回到家里,沈辉要来礼单研究了下。
分子钱这东西,人情往来,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沈涛结婚的时候收礼就收了上千万,可出嫁闺女不同于儿子娶媳妇,所以沈璐出嫁一切从简,低调再低调,只请了亲戚和村上的本家,分子钱自然没多少。
分子钱最多的是直系亲戚,叔叔和姑姑们都是两千,韩江也是两千,没错,女婿也是要给老丈人随分子的,小姨也是两千,这是标准,不是想随多少就随多少。
不过小姨还给沈璐买了不少老东西,那个不在礼单上面。
黄有福和刘成武也是两千,幸好都不差钱,不然可真是负担。
特别是沈涛老丈人,闺女嫁出去家里就没事了,想收也收不回来。
三个舅舅一人三百,有点不太好看。
剩下的亲戚和村上的本家两百到五百不等。
一共收了三万多块,赔本是肯定的,光是喝掉的酒就不止这点,烟就更多,抽掉的到没多少,送掉的太多,来吃席的都是整条整条送,也有那脸皮厚的三条五条的拿。
“分子钱有点高了。”
沈辉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赔本什么的压根不是他考虑的,三个舅舅只随了三百块也不是问题,他考虑的是另一方面:“两千两千的随,怪不得现在好多人说随分子成了负担,这要是一年来上个三五次,谁受得了,其实一两百就可以了。”
沈立国道:“一两百能干啥,过事情的就指望多收个分子钱呢!”
“看问题不能只看一方面。”
沈辉放下礼单道:“这东西就跟信用卡一样,今天借了明天还得还,你收了多少,到头还得给还回去,收的时候是高兴了,还的时候就难受了。以后咱家分子钱随少点,实在不行包个红包也行,别给亲戚造成负担,咱也不缺那几个分子钱。”
沈立国道:“你包了红包,人家也得包回来。”
沈辉揉揉脑袋,是真没办法了。
下午没事,家人轻闲下来,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就体现了出来。
老爹没事也要找点事情干,老妈刷小视频上瘾,有时间就抱着手机,时不时给孙女拍上一段发到某手;沈涛转出溜进,一会就不见了,约上三朋两友打小麻将去了。
刘娜抱着手机,逛各大购物平台。
沈辉难得轻闲,哪里都不想去,特享受这种难得轻闲的私人空间,看看书,跟媳妇讨论讨化人生,或者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会太阳,轻松惬意。
黄佩佩对购物没多大兴趣,在书房练书法。
老妈进去瞅了一眼,回头就跟儿子唠叨了两句:“练毛笔字多好,看着就像文化人,天天抱着个手机买这买那,买一堆没用的东西,就不是过日子的。”
沈辉一听不对,赶紧教育老妈:“妈你这心态有问题,年代不一样了,现在这社会不像你们那年代,人活着就很不容易了,只要活的舒服,怎么开心怎么活,你别拿你的观念和标准要求别人,更不能整天想着让现在的年轻人跟你们那辈人一样,年代都不一样了,现在的年代人怎么可能跟你们那代人一样,本来没事,你想的多了家里也有事了。”
张金花气呼呼:“一个个的都没良心,养个儿子干啥!”
沈辉无语,老娘怎么越来越难伺候了。
难道更年期了?
难怪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跟老人一起生活,观念差异太大,实在过不到一起。
黄佩佩就算了,这女人心大,被老妈唠叨两句也全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不走心,可刘娜心没这么大,时间长了不闹矛盾才怪呢,这不是给沈涛添乱嘛!
等明天沈璐回完门,赶紧撵人,各回各家去,眼不见心不烦。
只要看不见,就没这么多事了。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距离才能产生美,不是没有道理。
胡思乱想一阵,书也不想看了,找了副象棋,叫媳妇下象棋。
下象棋?
黄佩佩一脸懵:“我不会啊?”
沈辉摆开棋盘:“简单的很,我教你,快点来,象棋益智,以后没事多下下象棋!”
黄佩佩没兴趣,可耐不住沈老板催,只得放下毛笔过来坐在对面。
“车走直路马走日,大炮翻山象飞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