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景睿叔叔,我妈咪怎么了,网上都说她去世了,这是真的吗?”
顾菲儿哭得泣不成声,
“还有爹地他为什么忽然睡着了,呜呜,菲儿是不是要成为孤儿了?”
顾菲儿娇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眼眶红彤彤地,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着实令人觉得心疼。
景睿见状,心便不由地跟着疼了一下。
他蹲下身体,伸手将顾菲儿搂入了怀中。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眼底里染上了一抹疼意,
“乖,不要多想,菲儿怎么可能会成为孤儿呢?”
景睿的嗓音逐渐暗哑,“别忘了,你还有景睿叔叔在,我会照顾你。”
“可是……呜呜,妈咪呢?”
菲儿的手指紧攥着他的衣领,哭得身体都在发颤,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我不要别人,我只想要妈咪……呜呜,景睿叔叔,妈咪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顾菲儿这一声比一声喊得更令人心碎,景睿的眉头紧皱,却不知该怎么回复她。
小家伙哭得实在是太惨了。
也令景睿心生出了许些俱意,硬生生不敢将江吟离世的消息告诉给她。
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尽量少提,才是最好的选择。
江吟的离世,对顾言商,菲儿,还是他们家而言,都是一种如地震般的动荡。
是用一生,都无法弥补上的缺口。
顾言商苏醒过来后,情绪便不再那么激动。
但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阴郁里,一天也吃不上几口饭,俊脸变得惨白无比。
他一直将自己关在病房里,拒绝见任何人的探望。
就连是顾老夫人过来开导他,也听不到他的心里话。
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如此一蹶不振,顾老夫人也跟着上火。
都没用几天的时间,她便多出了一头的白发,整个人都老了十多岁。
十天后,顾言商派出去的救援分队,几乎将黑山都翻了一遍,都不曾看到有关于江吟的半个身影。
纵然顾言商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也不得不面对,江吟的确是离开了他。
她永远都消失在世界上,但却一直存于顾言商的心里,深刻极了。
江吟的下葬仪式定在一个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
顾言商执意要将她加入顾家的族谱,并且要在墓碑上,冠上顾言商的性。
很显然,他这种做法,是在向全国的人宣布,江吟就是他顾言商的妻子,并终生不换。
他的这个决定,自然遭到了顾氏家族所有人的反对。
毕竟顾言商和江吟还从没登记过,而且江吟的黑历史多,背景也并不干净。
但顾言商却执意要这么做,谁来劝都不管用。
顾氏家族的人只能将这些愤怒,不甘的情绪发到了顾老夫人的身上。
亲自到顾家向她举报,大声怒斥顾言商的荒唐之举!
而以往最对江吟有意见的顾老夫人,这一次却最是沉默。
她在女佣的搀扶下,拄着拐杖缓缓坐在沙发上。
目光睥睨着在座众人那不甘的眼神,认命般的叹息,
“我这个孙子,我最了解,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改变。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做吧。
虽然言商并没有跟这个江吟领证,但菲儿,却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血缘关系断不了。”
“可是……”
众多顾氏家族的人们,总有一个想试图不甘的反驳。
可顾老夫人却没耐心听下去,她从沙发上站起身,眉头微蹙,冷冷地打断,
“行了,都没什么事可做了吗?
赶紧各自回去忙碌,我累了,要休息了。”
说完,她便在女佣的搀扶下,往二楼的卧室里走去。
顾老夫人最终还是心疼顾言商,心疼自己这个仅有血缘关系的孙子!
在经历过江吟离世的这场大变故后,她也能清楚的感觉顾言商的变化。
原本他的性子就寡淡,如今,更是冷得令人不敢的去接近。
事到如今,她才总算看明白顾言商和江吟的这段感情。
不是江吟去死缠烂打的勾引,而是顾言商对她的深情。
那么深,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走到今天这一步,顾老夫人剩下的只有后悔——
如果她当初不那么拼命阻拦,不那么反对江吟进家门的话。
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的如此惨烈。
顾言商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江吟的葬礼如期进行,她生前活得一向低调,顾言商也刻意压下了狗仔媒体们的拜访。
葬礼也只邀请了她生前的几个好友们。
下葬后,过来祭奠的人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
唯独顾言商穿着一身令人倍感沉重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站在墓碑前方。
看到江吟这个名字时,他眼底里划过了一抹痛楚。
这些日子里,他早就难过的快要麻木。
也始终,他都不肯承认江吟离世的事实。
责怪她的狠心,就连离开都是那么的突然,甚至未曾留下任何的只字片语。
顾言商独自一个人站在墓碑前好久,神色不禁失怔。
就连他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都未曾听得到。
一直到那道身影逐渐走近,站在他身后,低声喊他,
“光看墓碑,她也不会回来了。”
顾言商的身后传来了男人温润的嗓音,低声喊住了他。
闻言,顾言商的眼波多了几分神色,侧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叶泽寒,
“谁让你来的?”
叶泽寒并不诧异他的质问,撑开了手中的太阳伞,遮在头顶上。
“不管怎么说,我和江吟都是从小长大的交情,
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故,我们早就已经结婚,也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叶泽寒低声解释,他将伞撑在头顶上,将大半张脸都沉浸在一片阴郁里。
“没有如果。”
顾言商的俊脸布满了冰冷,无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你是想跟我炫耀你们的关系,那完全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