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日记里暴露出来的, 不止是他被利明哲等人欺负的问题,还有试图潜规则的舞蹈老师,冷眼旁观的其他练习生, 说出想要退出就得赔付违约费几十万, 却又对练习生遭受的困境置之不理的公司高层,都是促使秦轩自杀的原因。
恶心利明哲是一回事,但秦轩自杀的背后,更多是面对困境的无助。
网友在骂利明哲等人的时候, 对这个公司也产生了无数质疑,就这还是国内大公司?不知道的, 还以为是什么黑心黑肺的小作坊呢。
粉丝骂艺人经纪公司的事太常见, 可都没有哪家能像这家公司一样, 在这晚被骂得这么惨。那些从这家公司出来有过一些不太愉快的艺人, 这一夜也纷纷被自家粉丝安慰。
当然,最惨的就是利明哲了。
这一夜是他出道, 不,应该说是他出生以来,经历最为魔幻的一夜。
因为之前每次试图解绑都会引起粉丝内部动荡, 这次利明哲发了那条告别秦轩的微博后,就一直注意着粉丝的动静。他派了人去粉丝内部引导节奏, 看到粉丝们如他所愿对他只有心疼没有质疑,所有火力都对着荀澜时, 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彻底和秦轩那个死人解绑了。
然而愉悦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 就被那一条条硬锤般的黑料给砸碎了。
利明哲的微博评论仿佛在以光速增加,却不再是心疼安慰, 全都是骂他的。
等利明哲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后, 一向自以为运筹帷幄的他也忍不住慌了。一边在心里咒骂把秦轩的日记挖出来的人, 一边联系经纪人和公司,让他们马上买水军引导对他不利的言论,花钱删除那些曝光他黑料的微博。
但黑料转发量最多的那条微博是祈年公司的营销号,利明哲能花钱删掉其他博主的,却删不掉他的。
那条微博始终稳如磐石地立在那里,恨得利明哲一口牙齿都快咬碎了。
网友们吃过的瓜多了,评论里是否有水军下场,他们看两眼就能分辨出来。
所以利明哲的水军不止没能成功引导舆论,还起了反效果,让察觉出来的网友们对利明哲反感更甚。
而且,利明哲的粉丝不止原地脱粉,还加入了网友大军一起讨伐他,连他的超话都不能幸免,全是各种讽刺他的评论。
现在的利明哲基本上是在孤军奋战。
利明哲不知道触极必反的道理,他垂死挣扎到凌晨一点,关于他的舆论却愈演愈烈。
目不转睛看了几小时的手机,利明哲的眼睛早已酸胀刺痛。看到一条刚刷出来的为秦轩怒骂他的评论,利明哲终于忍不住想要回复两句,但他一打字,手机就因为没电关机了。
看着黑掉的屏幕,利明哲气得怒吼一声,一把将手机砸到地上,盯着滑到门口的手机,不停呼哧喘气。
为什么,秦轩都死了这么多年,却还能以这样的方式毁掉他多年来的努力。
他的代言,他的星途,他好不容易才有的这些成就,在今夜都都化为了泡影。
可恨他连背后是谁在搞他都不知道!
想到这,利明哲忽然打了个激灵,难道是荀澜?毕竟今晚上他的粉丝骂过他。
但又马上被利明哲否定掉了。
他这次也是和荀澜第一次接触,荀澜不可能知道秦轩的事。而能知道他和秦轩的人,只能是近距离接触过他们的,这么一想,利明哲就将怀疑对象锁在了当年那些和他同期的练习生身上。
头一个被利明哲怀疑的,就是那个自爆卡车的男艺人。
利明哲的星途算是毁了,但他家本身家境不错,想要给那个男艺人使一些小绊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个男艺人乃至他们那个男团,未来几年时不时就会有一阵鸡飞狗跳的时候,人气一跌再跌,都有利明哲在背后下黑手的缘故。
这个男团里,也有和利明哲家境相当的人,连吃几次闷亏也不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到。于是你来我往,双方撕得好不热闹,从小辈身上延伸到长辈的公司事业上,波及范围越来越广,最后两败俱伤,谁都没讨得了好。
这些都是后来秦轩告诉荀澜的,他在利明哲身边看了好几年的热闹,才终于心满意足地跟荀澜告别,离开了。
*
《了不起的手艺人》每一期有两个播放版本,其中一个是加长版。在这个加长版里,网友们看到了利明哲制作皮影人偶时那些被剪去的镜头。就如某位网友说的,画得太丑了,是五个嘉宾中画得最丑的,难怪不敢拿出来。
其中还有他找到节目组提出调换人偶的要求,工作人员起先不同意,但利明哲坚持要换,态度有些强硬,工作人员不好再拒绝,只好给他换掉。
之后还有其他人跟工作人员的对话,提及如果其他嘉宾也要换怎么办,工作人员说那就换呗,反正都换了一个,也不差其他人。
但最后只有利明哲来换了,也说明只有他比较不要脸。
这一期放出来算是节目组对自己的洗白,毕竟利明哲已经黄了,也没必要因为他给节目组留下一个性别歧视的污点。
节目组和利明哲已经解约,在利明哲丑闻闹出来的当晚,就已经开始寻找接档的新嘉宾,反应速度极快。
第三期的拍摄地点在某市下面的一个土家寨,荀澜头天下午飞机落地,第二天早上坐着节目组的车过去。
荀澜在车上翻着这个寨子的资料,问坐在旁边的雷骏:“这期新嘉宾是谁啊?”
“我也还不知道。”雷骏说,“不过节目组从这一期会增加一个飞行嘉宾。”
也就是剩下的那些主题,都由六个嘉宾一起完成了。
“飞行嘉宾也不知道?”荀澜道。
“不知道,利明哲出事太突然,这节目又是边拍边播,时间太紧。”雷骏刷了刷手机,啧了一声,“利明哲被公司解约了,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泡,好端端来碰瓷你。”
荀澜说:“没泡也做不出那些事。”
“不知道这期两个新嘉宾是谁哦,可不要再来翻车的了。”雷骏祈愿道。
荀澜笑了一下,“你怕什么,只要翻车的不是我们就行。”
“咳,悠着点儿吧。”雷骏欲言又止地说,“人家现在都说你不是娱乐圈正义人士了,是娱乐圈的大魔王。”
“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荀澜失笑,“你之前说信,我以为你说笑的,你当真了?”
雷骏幽幽地看着他,“你这玄学体质,是我说不信、不当真就不存的么。”
荀澜摇摇头,不知道有天他见鬼的能力消失后,他还会不会再遇见这些事。
见鬼能力如果消失,他又会何去何从。
荀澜忽然就看不进去资料了。
他很少想起这些事,因为一想起,似乎就要面临和祈年分别的可能。
*
荀澜的情绪,直到到达拍摄地点都还有些沉默。
三个女嘉宾都已经到了,互相招呼后,姜艺雪有点唏嘘地问:“这一期的两个嘉宾,你们知道都有谁吗?”
荀澜和贺映真摇头,厉曼倒是说:“飞行嘉宾我不知道,不过固定嘉宾,我听说是拿过影帝的人。”
“影帝?!”姜艺雪合掌,“那好厉害啊!”
荀澜听到影帝,眼睛动了一下,瞬间想到了祈年,可转瞬就摇摇头。祈年今年忙着工作,没有接任何娱乐圈合作的打算,他走的那天,祈年也准备去外省出差呢。
众人等了一会儿,来了一辆车子,车上下来一个二十三四的俊秀青年。
贺映真捅捅姜艺雪的胳膊,“是他吗?”
“不是。”姜艺雪轻轻摇头,“我知道他,叫虞思远,演过电影,但没拿过奖。”
荀澜扶了扶额头,站在他旁边的厉曼见状,关心了一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荀澜摇头,他扶额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次好像真被雷骏说中,来了个疑似翻车的。
虞思远推着行李箱走过来,笑容腼腆温和地自我介绍了一番。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小豆丁,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一边走一边说:“哥哥,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你啦。”
他扑腾着小短腿跑过来,看到荀澜后,吓得立即停下脚步,试图去拉虞思远的衣角,但手抓了个空,只能使劲往虞思远身后躲,“哥哥,我怕……”
和虞思远握手时,荀澜对着虞思远笑了一下,眼神不经意地落在小男孩身上,笑容变大了一些。
小男孩的眼神里顿时多了点惊奇。
这时候,又一辆车开了过来。
姜艺雪小声说:“影帝来了!”
荀澜抿嘴笑了一下,娱乐圈里还真不会影帝影后的叫,多尴尬,称哥称姐更实在。私下里调侃就算了,至少他从来没听过谁正儿八经对着祈年叫祈影帝。
车门打开,祈年那张熟悉的脸落进荀澜眼里。
荀澜嘴巴微张,祈年?
他不是出差去了么,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愣神过后,荀澜咧嘴笑了一下,他刚要开口,身边的虞思远已经激动地走了过去,“祈哥!”
虞思远和祈年认识?
看着虞思远略显殷勤地将祈年的行李箱拿过去,荀澜脸上的笑淡了淡。
祈年回应了虞思远的招呼,又和厉曼等人打过招呼,然后看向荀澜。
见荀澜神色淡淡的,祈年轻轻蹙了下眉,问道:“不舒服?”
荀澜隐去刚才那瞬间的不舒服,笑道:“没有,你接了这档综艺?”
“嗯。”祈年眼神在荀澜身上扫了一圈,确定他身体没事。
虞思远语气有点惊讶地问:“祈哥,你和荀澜认识啊?”
“我知道!”姜艺雪举手说,“祈哥和荀澜演过《容妆》,我看过,安城死的时候我还掉过眼泪呢!”
想到什么,姜艺雪捂嘴笑得贼兮兮的。
荀澜冲她抱了抱拳。
虞思远则笑着说:“是吗?之前忙着拍戏,没注意,等回去我找出来看看。”
在等节目组导演过来时,荀澜他们就站在那里聊了会儿天。原来虞思远和祈年也一起拍过电影,所以认识——确切地说,应该是虞思远单方面认识祈年,祈年对他没什么印象。
祈年从过来后,就一直站在荀澜身边,如无必要,他并不开口。他的性子就那样,别人和他说话,他就回应一下,主动找话题这种事,只发生在他和荀澜之间。
“你不是出差去了吗?”荀澜小声问祈年。
祈年扬了下嘴角,“这个也是工作。”
是工作,不在京市本地,可不就是出差。
荀澜无语了一下,又笑道:“瞒着我做什么,早知道我们一起过来了。”
祈年嘴角翕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祈年觉得,他现在和荀澜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他想要荀澜多陪着他一点,但是荀澜没有时间,那就换他来主动陪荀澜多一点。
这档综艺是他在放出利明哲黑料后主动接洽的,之所以瞒着荀澜,是刘飞说让他给荀澜一个惊喜。
祈年侧眸看了荀澜一眼,荀澜眼睛在笑,应该是惊喜的吧。
过了一会儿,节目组导演来了,怀里抱着一个箱子,让他们抽任务卡。
这期的主题,是本地一种传统染布法,和前两期一样,不止要自己找齐材料,向老师学习怎么染出一匹布,还要用布做出一身衣服并穿上,在当地马上来临的节日晚会上跳舞。
荀澜听到说跳舞的时候,往祈年那边看了一眼。
祈年也看他,意思在问他怎么了。
荀澜说:“你跳过舞吗?”
“没有。”祈年说。
荀澜就忍不住笑,不知道祈年跳舞是什么样子,大抵也是肃着一张脸吧。
各自抽了任务卡,嘉宾们分开行动。
要去别的地方,大家先要走上一条大路,之后再踏上通往不同方向的小道。
虞思远走在祈年的左边,问祈年:“祈哥,你的任务提示是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注意一下哦。”
荀澜走在祈年右边,心中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这种感觉荀澜太熟悉,让荀澜脸上顷刻间就没了笑意。
祈年只是对虞思远摇摇头,然后转头问荀澜:“你的任务提示是什么?”
荀澜把任务卡递给他。
祈年接过去,看他一眼,忽然抬手,指尖在荀澜眉心碾过,“不要皱眉。”
这才打开荀澜的任务卡细看。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
尤其是虞思远,所有嘉宾中,除了荀澜,就只有他和祈年接触过,他深知祈年对旁人有多淡漠。
他的眼神来回地在荀澜和祈年身上扫。
荀澜的余光注意到了,他没看虞思远,直接抽走祈年的任务卡,“我看看你的。”
祈年任他抽走,看完荀澜的,还走在荀澜旁边,头凑过去和荀澜一起看自己的,对荀澜明显比旁人亲昵。
虞思远低头看着自己任务卡,垂下头时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走到几个岔路口,荀澜和其他嘉宾的任务卡也交换着看完了,众人跟着任务提示,各选定一条小道,分开寻找信息。
荀澜独自走了一阵,忽然揉着自己的额头,忍不住失笑。
真是长出息了,刚才居然那么幼稚。
虞思远对祈年的殷勤他能感觉得到,正因为如此,让他产生了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的感觉。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对祈年的占有欲在作祟,还是因为从小被抢走的东西太多,以至于他下意识就对虞思远生出了抵触的情绪。
荀澜也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祈年的占有欲这么重。
笑过之后,荀澜又敛起了神色。
他从小被抢走的东西太多了,只要能护住自己的东西,行为再幼稚一点也是可以的。
*
荀澜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找到了任务卡提示的信息,那是当地一种常见的草,砸出的汁是黄色的,是当地染布最为常用的一种染料。
拿着采摘来的草,荀澜继续往前走,和其他嘉宾汇合。
他顺着这条道走过去,正好看到往这边走过来的祈年。虞思远脚步轻快地走在他身边,脸上笑容灿烂,正兴高采烈地跟祈年说着什么。
祈年多数时候都看着路边,偶尔才会回应一下,但这似乎丝毫降低不了虞思远对他的热情。
荀澜站在原地看着,他这双眼视力不错,隔着一段距离,他还能看清祈年皱褶的眉。
这是不耐烦了,虞思远的热情对他来说是一种困扰。
看到虞思远凑在祈年身边的那点不愉快顿时轻了很多,荀澜翘翘嘴角,喊了一声:“阿年!”
祈年抬头,眉间的不耐顿时散去,沉静的眼似乎映出了光,“澜澜。”
两人快步地向对方走去,荀澜给祈年展示着自己手中的草,“我的东西找到了,你的呢?”
祈年碰了一下荀澜手中的草,摇头:“还没。”
“我刚才有注意你的,那边没有,我陪你往别的方向找吧。”荀澜说。
“嗯。”祈年点头,转身时见荀澜后面头发上落着一片小小的花瓣,伸手帮荀澜拿下来。
荀澜对他笑了笑,这才看向虞思远:“虞思远,你的找到了吗?”
“还没有。”虞思远摇头,“你们要往那边去吗,我跟你们一起吧,那边我还没找过。”
荀澜看起来毫不介意地点头,“好。”
在护自己的东西这件事上,荀澜是非常小气吧啦的,犹如护食的小兽。他刚才其实想开口做坏人,让虞思远去另一个方向找,不想对方跟着他们。
但想一想又没说,虞思远要跟过来,可能比他自己单独去另一边更难受。
情况就如荀澜想的那样,祈年不会主动跟虞思远说话,中间隔着一个荀澜,虞思远就不好再叽叽喳喳地跟祈年搭话。而荀澜又没兴趣和虞思远对话,所以最后的局面就是荀澜和祈年一直互动交流,虞思远多数时候都在一边沉默。
等到最后虞思远自己都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不愿再杵在两人身边,走到一个岔路口,就忙不迭地和他们分开了。
等人走后,荀澜心里放松的时候,又忽然对自己生出一点厌恶。
这种事情,他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因为每次他必然都不会感到真正的痛快。这些情绪,也会扭曲一个人。
祈年注意到荀澜情绪的异样,忽然说:“我不会喜欢他。”
荀澜看向祈年。
祈年说:“你不喜欢的,我也不会喜欢。”
荀澜听懂了,他没问祈年是怎么看出来的,只是问道:“你永远都会跟我是一国的么?”
“永远都会。”祈年肯定地告诉他。
就像以后无论出现什么情况,祈年将永远站在荀澜这边,无条件地相信他,支持他。
荀澜不喜欢的,他永远不会喜欢;荀澜喜欢的,唔……要看他具体喜欢的对象是人还是物体,然后他才会决定喜不喜欢。
以前拍《容妆》时,祈年每天给荀澜准备不同的好吃的,其他人说祈年在哄荀澜。那时候荀澜其实不觉得,如果祈年的身体不好,他也会很小心注意。
但现在,他有种真实地被祈年哄着的感觉。
他觉得高兴,有一种比喝了一口甜滋滋的糖水还要满足的感觉。
虽是如此,但看到虞思远,荀澜心里始终有芥蒂。毕竟,对方眼里的觊觎实在太明显,每一次看到,荀澜就仿佛回到了和人争抢的过去。
*
一个上午,嘉宾们堪堪把第一个任务卡的东西找到。
中午吃过饭后,嘉宾们会先休息一会儿再进行下午的录制。
荀澜和祈年在他们入住的那栋木楼的二楼上吹着风小憩。
跟在虞思远身后的小豆丁忽然出现,扒在门框,鬼鬼祟祟地往里看。
荀澜察觉到异样,睁开一只眼睛,一下子把他逮个正着。
小豆丁被吓得小小地惊呼一声,脑袋一动缩了回去。
荀澜轻笑一声,盯着那里不动,顺便小声地跟祈年说了小豆丁的存在。
过了会儿,小豆丁又偷偷摸摸地露出半颗小脑袋,见荀澜对他笑,他缩了缩肩膀,但是没再躲。
“过来。”荀澜冲他招手。
小豆丁迟疑了一下,跨过门槛走进来,在荀澜身前站着,好奇道:“哥哥,怎么你可以看得到我?”
荀澜骗小孩儿,“因为哥哥是神仙。”
看着荀澜身上涌动的黑气,小豆丁挠挠后脑勺,“你真是神仙吗?那你能让哥哥,还有爸爸妈妈看到我吗?”
荀澜沉默了一下,没再骗小孩儿,“抱歉啊,这个哥哥帮不到你。”
小豆丁失望了一下,也没持续多久。他在荀澜面前蹲下,两只手捧着下巴,“要是哥哥他们也能看到我就好了。”
荀澜推了一张小板凳让他坐,“你叫什么名字?虞思远是你亲哥哥吗?”
小豆丁点头,“我叫虞思文。”
荀澜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你是因为这个去世的?谁做的?”
虞思文的后脑勺有血迹,似乎是后脑重伤死亡的。
虞思文揪着自己的衣摆,似乎有点为难,荀澜也不勉强他。
虞思文抬头偷偷看荀澜一眼,慢吞吞道:“是哥哥……”
荀澜瞳孔一缩,“是你哥哥害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