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新立的新戏叫《容妆》。
荀澜接下这部戏后, 就开始专心减重,安心研究剧本。因此,除了一些早就定下来的行程, 雷骏没再给荀澜安排别的活动。
雷骏给荀澜请了专业的营养师帮助他减重, 减重两个月时,荀澜原本的衣服穿起来就已经显得空荡荡。但这还没达到扶新立要求的三十斤体重,扶新立也看了他现在的外形,也说还要减。
雷骏看着荀澜那比他小了一圈儿的腿, 心疼得不行。孩子本来就瘦,结果还要再减, 再减来阵风都能吹走了。
两个月过去, 已经快到春节。
春节前夕, 刘飞给荀澜打电话, 邀他一起过年。荀澜没敢答应,怕过去后馋死自己。
本来就吃不到好吃的, 再一个人过年,刘飞光听着都觉得荀澜要可怜死了,说:“你快来吧, 到时候我和阿年陪你一起吃营养餐。”
既然他们都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了,荀澜就没再客气, 收拾上两件衣服就跑去云山别墅了。
荀澜到的时候,祈年站在门口等他, 他脚边蹲着小花。
小花第一眼看到荀澜时, 都没敢认,直到荀澜叫了它一声花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小花才喵喵地反应过来。
刘飞则是直接惊呼出声:“你怎么瘦这么多!”
祈年亦眉头微蹙。
这两个月里, 荀澜一次都没来过云山别墅那边,但祈年和荀澜每天都会聊几句。有时候是剧本,有时候是最近的新闻,偶尔视频一下,撸撸猫。
仅有的那几次视频,祈年就感觉得到,镜头里的荀澜一次比一次瘦。
有时候演员为了贴合角色形象,需要作出一些牺牲,减重增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看着此时的荀澜,祈年觉得扶新立的要求是不是过于严苛了。
“怎么一直看着我,几天没见,就瘦得你不认识了?”荀澜笑着看向祈年。
祈年摇摇头,今天在吹风,他走在荀澜身侧,帮他挡了一些风。
荀澜哈哈笑道:“放心吧,这点小风还吹不走我。”
荀澜抱起小花,深知小花现在有多重的祈年,立即皱了下眉。
荀澜没注意到祈年的神色,他吃惊道:“花儿,你又胖了啊!”
绝育后的小花略微发福,脸和身子都比之前圆润了一圈,前不久刘飞才带它去体检过,医生说现在体重刚好合适,再长就胖了。
“想吃什么?”祈年问荀澜。
荀澜给了祈年一份营养餐清单,“这是营养师给我拟的,麻烦让家里厨师按照这个做吧。”
祈年扫了一眼,还未舒展开的眉峰再次聚拢。
就吃这么点,还清淡得厉害,过去这两个月,不知道荀澜是怎么熬过来的。
祈年把清单交给刘飞,刘飞看了后,咋舌道:“你这才是吃猫食儿啊,比花儿还吃得少。”
经过最初难熬的时期,荀澜现在已经觉得还好,都习惯了,他说:“等开拍就好了。”
这剧是从后往前拍的,只要开拍,荀澜就不需要再刻意地控制饮食,可以慢慢地比以前吃多一些。
两个月过去,祈年增重的效果也很不错,体形看着比荀澜第一次见他时差不多。
祈年是幸运的,车祸当时只是撞到他的头,身上其他地方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创伤,醒来后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在接下《容妆》时,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
他原本的打算是继续休息,若不是因为荀澜,他在未来一年里都不准备接什么剧本。
今年刘飞依旧在别墅各处贴上对练和福字,挂上中国结。
刘飞喜欢弄这些,荀澜也喜欢。
在贴福字时,荀澜手上的福字没拿稳,他弯腰捡起来,直起身的时候身子打了个晃。
祈年就站在他身边,见状不对,忙伸手扶住他,“怎么了?”
祈年取过他手上福字放到一边,不要他再贴这些,带他到沙发边坐下。
“没事,低血糖,正常的。”荀澜稳了稳呼吸,他瘦得还是太厉害,吃得少,难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刘飞紧张兮兮地凑过来,说:“低血糖啊,吃两颗糖会好点吧?”
荀澜说:“我有带葡萄糖片。”不过在楼上包里放着。
刘飞刚想说他上去拿,祈年已经转身几步跨上二楼,一分钟一个来回,然后停在荀澜面前摊开掌心,手里多了几颗糖,“是这个?”
“对。”荀澜拿了一颗想撕开糖衣,但低血糖让他浑身虚汗,手也发抖,他撕不开。
祈年接过去撕开,将糖片递到他唇边。
荀澜低头将糖片含住吃下,然后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见祈年站在旁边垂着眸子一动不动,说:“阿年,你怎么了?”
难不成被他刚才那样子吓到了?
祈年抬起眼皮,看着荀澜,说:“没有。”
眼睛似是不经意地从荀澜的唇上扫过,刚刚荀澜吃糖时碰到他的手指了。
温热柔软。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
经这么一次,荀澜就被要求不许再做什么了,要么老实地发呆,要么就撸猫。
荀澜选择看剧本,熟悉台词。
《容妆》这部戏基调是灰色暗沉的,充满了小人物在时代悲剧下的命运浮沉与无可奈何。
这两天荀澜推敲的台词部分,正好到戏中安城调戏陈绍元的那一段。
陈绍元,一个将生命置于家国之后,潜伏在反动势力中,小心收集情报,并一直在找机会刺杀反动势力高官的一名间谍。
祈年饰演的就是这个角色。
荀澜已经拿到完整的剧本,自然知道这部戏的感情戏在安城和陈绍元身上,但他至今拿不准安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陈绍元的。
当天晚上,荀澜洗漱后躺在床上,脑子里都还是好几段剧情来回地放,他翻了个身,没忍住拿起手机给祈年发去短信:【在忙吗?】
祈年很快回道:【没有,要做什么吗?】
荀澜就拿起床头的剧本起身,穿着拖鞋往祈年房间去了。
祈年一直在等荀澜回信息,听见敲门声,打开就看荀澜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对他晃晃手里的剧本说:“不忙的话,咱俩来对场戏?”
“好。”祈年让开转身往里走,“哪场戏?”
荀澜把门随手带上,翻开剧本,“就安城第一次见到陈绍元那场。”
祈年瞬间知道是哪场戏了,他在房间四下一扫,说:“坐沙发上吧。”
这场戏里,安城已经经过第二次逃亡,来到新城,以男身扮作的女儿身成了某家夜总会远近闻名的交际花。他虽作女人,但又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男人,因为太过漂亮,已经美得不分性别,所以趋之若鹜者众。
陈绍元跟着高官来到夜总会时,安城正在二楼走廊的一角抽烟,旁边几个姐妹的小声惊呼引起他短暂的注意,他顺着她们的视线下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陈绍元。
他高大,帅气,唇角眉梢都是风流多情。
他的外形与气质太过出众,导致他一出现,身上就停留了众多视线。
小姐妹们互相调笑着,说要去勾一勾这帅气的小哥,并怂恿安城也去试试。但凡安城出手的人,就没有不拜服在他容色之下的人,哪怕那些人在之后知道他是个男人,对他的兴趣依旧不减半分。
抽完一支烟,安城踩着楼梯下去了。他越过舞池,来到坐在角落沙发上的陈绍元身边。
陈绍元收回落在舞池里的眼神,侧眸看向安城。
安城给陈绍元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漂亮女人。
安城总是懒洋洋的,他拿起桌上的酒,边倒边用他那不辨雌雄的声音说:“先生,生面孔,第一次来?”
陈绍元轻佻地扬了一下眉,“小姐好眼神。”
安城闷笑一声,确定陈绍元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因为但凡常出入这里的人,少有不知道他安城的。
安城给陈绍元递了一杯酒,说 :“喝一杯?”
陈绍元接过,和安城碰了一下杯,但是没有喝那杯酒,只是拿在手中。
安城就问:“先生,怎么不喝?”
陈绍元似乎知道安城过来的目的,他慢条斯理地笑了一下,说:“小姐,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这下安城彻底笑出声,他和人逢场作戏惯了,在这种地方,第一次见一个人这么正儿八经地拒绝别人,还用的是这种借口。刚才他只是觉得陈绍元好看得有意思,现在觉得有些自恋的陈绍元挺有意思。
笑着的安城忽然起身,单腿跪在陈绍元双腿之间的沙发上,一手撑在他肩膀后面的沙发背上,抓起陈绍元空闲的那只手,安城红唇一笑,牵着那只手,沿着自己的胸腹慢慢下移。
掌下的腹部结实有力,那手停在了安城的下腹处,陈绍元脸上闲淡的笑顿时收了收。
安城声轻含笑:“女人不感兴趣,那男人呢?”
之后还有一段挑逗暧昧的剧情。
荀澜神色很是淡定地跟祈年坐在沙发上讨论这段剧情,对了两遍台词。
之后,荀澜放下剧本,挽了挽自己睡衣的袖子,对祈年道:“来吧。”
沙发开场那一段戏,两人都很顺利,直到祈年坐在沙发上,荀澜照着剧情里安城的样子,将祈年禁锢在他和沙发之间,抓着祈年的手摁上自己的腹部。
才滑了一点点,祈年就感觉手掌下的腰腹一动,荀澜忽然垂下头,松开了他的手。
祈年眼神游移了一下,问:“怎么了?”
荀澜不敢说他刚才被祈年的手摸到有反应了,他捂着肚子被滑过的那块儿,竭力压下脸上的燥热,说:“没事,低血糖又犯了。”
祈年没注意到低血糖的荀澜为什么要捂着肚子,他垂下眼帘,道:“你坐下,我去给你拿糖。”
祈年出了房间,脸上的神色有些心不在焉,身侧垂下的手,指尖轻碾着,试图碾去上面残留的感觉。
原来,荀澜的腰腹和他的唇一样,一样的温热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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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更一章,大概十点半还有一章,不过我建议大家不要等,可以明天一起看。生理期到了身体很不适,家上我家后面有机器在挖路,很吵,注意力好难集中,跟大家说声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