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没有窗户,没有人跟她说话,只有一张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床,一天里,郑海洋就只给她一顿饭吃,他折磨着她的神经,折磨着她的理智。
同时告诉她,看来你说对了,那个王八蛋,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死活,林莞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此时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后来几天里,林莞发了一场烧,外面轰轰乱乱的炮火连天,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她感觉到自己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抱着她所向披靡,杀出重围。
世界从此,陷入了温暖的安宁里,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离开了那栋小房子,窗外的芭蕉叶告诉她,她依然还在那个三不管的混乱地区里。
鼻端传来了袅袅的茶香,她拧过头望去,窗边,一个白衣素服的男人席地而坐,岁月没有带走他的风华,他还是她认识的模样。
“醒了?”他问。
林莞眼神波动:“你把我救出来了?”
“你是怎么被他抓到的?”他问。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她声音哽咽。
他起身,走向她身边,把挣扎着坐起来的她扶了起来,眉眼含笑,温情脉脉:“你问哪一件。”
林莞抽泣着:“杀人越货,丧尽天良。”她哽咽道。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
林莞倒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慌乱起来:“那,那你……那你会被怎么样?”
她开始语无伦次:“要是被抓到的话,你就完了是不是?”
“你怎么会这么做,你图的什么,你……你……”
他笑着抹去她的眼泪:“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无法回头了,我给你留了些东西,除了林家那些财产之外,盛天的我也保留了一部分。”
他顿了顿:“你回去吧,从此之后不会有威胁到你安全的事情了,做回你的林董,回到以前的日子,不要再在山区里,委屈自己了。”
林莞泣不成声:“我怎么回到过去,我的过去,哪一件跟你无关。”
“从十几年前在法国,一直到现在,叶启你究竟欺骗了我多少事情,我该拿你怎么办,要是没有你,我以后怎么办?”
她哭泣着,伸出手来抚摩着他的脸,她好害怕,他越平静,她越害怕,她怕他赴汤蹈火,她怕他以命相搏。
她怕以后余生的岁月里,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他,就连恨,都无从去恨,她怕这个人,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叶启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宠溺道:“那怎么办?我能去哪里呢?”
林莞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笑道:“你大概忘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何必为了我这么伤心,你不是说,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吗?”
她怒及,抬手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你把我的心,当成垃圾一样践踏吗!”
她捂着嘴,无法控制自己的哭泣,叶启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看来把你救回来,就不该见你,还真是个麻烦呢,你一直哭,要我怎么办?”
林莞疯了一般,跃起来伸手一把拽住他,使劲的投入他怀里,叶启无措的张着手,任由她小小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哭到颤抖。
林莞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到是很少见,他很少见她哭,眉头隐隐的皱着,看起来很没有办法的样子。
眼底隐藏不住的温柔,却是暗光流动,满含欣喜。
叶启唇角的笑意,掩饰不住的偷露出来。
“死就死吧。”她清清冷冷的说。
“你横竖都是一死,你别推开我,我不要回到过去也不要抽身其外,不管你要我还是不要我,我都缠定你了。”
她攀上他胸口,目光灼灼:“我愿用一时的快乐,代替永久的痛苦。”
他目光一软,半晌无言:“你值得吗?”
她冷笑:“你要我来便来,你要我走便走,没有人告诉你,林莞究竟多难缠吗?”
他轻笑:“刚才见识到了。”
林莞脸根绯红,抿着唇道:“从此之后日日夜夜,我都缠着你,你要跟他你死我活,我就陪你你死我活,你要跟他鱼死网破,我就跟你……跟你……”
“夫唱妇随?”他笑问。
她抿着唇,目光露着些委屈:“我知道你订婚了,你要娶的是顾家的女人,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缠着你,你什么时候结婚,你好端端的不再你死我活了,那我就走。”
“你跌落在尘埃里一无所有,我也陪着你,你别赶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他伸手揽过她:“真是傻透了。”笑声不由自主的溢出,他看不到她眼底浓浓的悲伤。
在边境跟着他混了一个多月,林莞偶然听着人提起,叶启的罪名如果自首的话,不足至死,顶多判个无期,那一天,她有点魂不守舍的。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一副神不在蔫的模样。筷子都不知道夹到哪里去了。
叶启敲了敲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林莞目光一躲:“没什么。”大口吃菜,压下心里的蠢蠢欲动。
他摇摇头,还是这么一副迷糊劲,这么多年了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