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粟翻了个身,躺平看着天花板,笑道:“你知道吗,沈眠川,从你口中说出这种话,任凭任何一个女孩儿都会沦陷的,何况是我呢。”
不出任何意外地,沈眠川没有回应,言粟笑着继续开口:“沈眠川,沈眠川,你快醒醒吧,我好想你。”
这些年,在前人旧仇的包裹之中,在纷纷扰扰的误会之中,言粟还是第一次这么静下心来,好好疏离自己和沈眠川和过往,好好和他说说心里话。
说了好久好久,听着窗外树枝互相拍打而生的沙沙声,言粟才慢慢睡着了。
……
第二天,沈眠川还是没有醒来,任凭言粟时时刻刻守着,也还没有等到他睁开眼睛。
吃过早餐,夏姨和白簌带着便当盒回家了。
言粟正在用毛巾给沈眠川擦拭脸颊,忽然听见了门口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认真一听,是夏涯和郁钦。(噢,我的汤姆斯叔叔,当初起名的时候为什么要给夏姨和夏涯都姓夏,我好怕我哪天不小心打错名字……)
言粟放下毛巾,轻手轻脚向门口走去,立着耳朵听他们在讨论什么,这么严肃认真。
先是郁钦的声音:“先生的车是被一辆拉货的卡车撞到角落的,那个卡车司机好像叫秦六,事发当场就死了。”
夏涯接着说:“从警方调查的监控录像来看,秦六在撞击老沈的车之前,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表情就从紧张变成了平静,但是眼神里多多少少带着些视死如归。”
这时候,言粟已经走到了门口,急切开口:“所以他是受人指使的,对不对?”
夏涯和郁钦见到言粟,皱着眉,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目前看来,这个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不然凭借一个开了十年卡车的司机的经验,怎么也不会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
“嗯,从警方的调查来看,秦六在事发前两个小时,才从家中出来,基本否定了疲劳驾驶这个说法。”
言粟脑子里嗡地一声,连忙开口:“是谁指使他的?”
夏涯和郁钦再次不约而同,一起摇了摇头,摇得很沉重。
“还在查,但是基本已经确定了是受人指使,因为我们还查到,秦六的前妻的银行卡里,昨天早上,进账了30万。”
言粟听完,双手早已握成拳,手指甲嵌入掌心,用疼痛刺激着她的大脑,让自己保持理智。
“粟儿,我们一定会查到幕后那个狗东西,你就放心吧。”夏涯一把拍在言粟的肩膀上,用力拍了好几下,把她充满戾气的情绪拍走了七七八八。
在夏涯心里,言粟是个可以任性的人,但是他不希望她心里再有仇恨和戾气,他知道她一旦背负起这些,会有多难受。
夏涯离开后,郁钦依旧守在门口。
言粟回到沈眠川身边,思绪变得很乱。
她的脑海中,蓦然出现了昨天白簌站在对面看着病床上的沈眠川的表情,虽然表情里没有任何恨意,但是那一刻,她的神经很明显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