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安慰的话,对于她和容惜这样的至亲至爱来说,都是苍白而徒劳的废话。
“夫人,先生没事的,我姐说,最多还有两三天,他就醒过来了。”郁钦走过来,轻声安抚着容惜。
这是郁钦的职责,不然容惜过于难受出了什么事,沈眠川醒过来知道了,也会责备他的。
“两三天……”容惜绝望地喃喃道。
一个母亲,能在孩子需要她的时候,做多少呢?
短短半天,容惜买来毛巾,替沈眠川把身上多余的血迹全部擦拭了干净,还替他洗了脸,知道沈眠川爱干净有洁癖,还把整个病房的卫生全部做了一遍。
但是言粟能看出,容惜这些年也很少很少做家务了,所以做得并不算很顺利,但是她已经用尽了全力了。
言粟也只能偶尔帮帮忙,毕竟她也很少做家务,她也怕自己帮了倒忙。
“粟粟,这个是空气净化器,我看着医院周围的绿化很一般,我担心空气不太好,净化器开着,记得不要开太久,偶尔换换气。”
“粟粟,牛奶放在这里面的,眠川要是醒了,先让他喝一瓶牛奶。”
“粟粟……”
容惜临走前,说了很多很多,言粟全都一一记下来了。
容惜走后,言粟在想,这么多年,她和容惜相处最为和谐的一次,竟然是沈眠川在病床昏迷不醒的时候。
或许,如果她早一点释怀,沈眠川的心情会不会在某个阶段也会好一些?
……
下午的时候,夏姨和白簌拎着两盒做好的饭菜来了。
“太太,先生还没醒,您得吃点东西,这些都是我刚做的,你来吃点。”夏姨一边说,一边把便当盒一个个依次打开,摆好放在桌子上。
白簌也跟着在帮忙,边摆边碎碎念:“这个糖醋丸子好吃的,高汤娃娃菜也好吃……嗯,这个也好吃,你快来吃。”
言粟看了看白簌,她还是那么神神叨叨,谨小慎微的样子,但是好像特别想要对言粟示好,又害怕自己过于夸张而让言粟反感,所以连叫她吃饭都变得小声又故作随意。
言粟不想浪费两位的好意,只能坐了下来,开始吃东西。
实际上,她的胃里是真的早就饿了,再加上最近一直没什么胃口,长期处于没有吃饱的状态,今天好不容易在闻见饭菜后没有反胃,所以就坐下多吃了点。
夏姨见言粟吃得多了,心里也宽慰了许多。
吃完,言粟放下筷子的一刹那,不经意间回头,看见了奇怪的一幕。
白簌站在沈眠川病床的对面,距离沈眠川3米开外的地方,虽然只是站在那儿,手上拨弄着什么东西在玩儿,但是眼神却紧紧粘在沈眠川的脸上。
眼神中,有着好几种情绪,其中占据了整个眼神表达的,是心疼。
言粟以为自己看错了,白簌不是神智都不正常了吗?
不是不认识她和沈眠川吗?
为什么还会用这样的眼神悄悄看着沈眠川呢?
正当言粟想要多打量片刻,想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的时候,白簌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言粟的目光,立马收回眼神,继续若无其事地拨弄着手里的东西,并且轻声哼哼起了小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