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在外头围观了一下,就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当然,她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只可惜,被三长老看见了。
三长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容意,便只好囫囵叫了一声,“圣女有请。”
苗疆圣女再现,这么大的事情,大长老自是不可能瞒着圣女,毕竟,这是圣女的一块心病。这些年,虽然圣女什么都没说,但她这个陪着圣女这么久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圣女心里是对当年让珞兰离开苗疆的决定感到后悔的。
她死死地撑着,就是不想带着遗憾走。大长老明白,因此立刻让三长老将人请过来。她心里很清楚,圣女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撑不下去了。
三长老领着人从外头进来,大长老自发起身让开,能叫圣女好好地看一看容意。
许是因为回光返照,圣女瞧着比前些日子精神了许多,话也能说得清楚了,“珞兰……”
大长老眼眶一热,险些落了泪,她咬着下唇,勉强露出一抹笑,“圣女,这是珞兰的后人,叫容意。”
圣女打量着容意,容意并不觉得冒犯,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圣女目光中流露出的怀念,“像,真的很像……”
大长老看着圣女那欲言又止的目光,明白了她的意思,替她开了口,“容谷主,不知道能不能叫圣女看一看你背上的胎记。就当是,全了她老人家一个执念吧。”
三长老贴心的将人都屏退了,萧祁寒也跟着出去了,虽说是未婚夫妻,但容意宽衣解带,他在场却是有些不方便。
屋子里只剩下圣女,大长老,容意三人。
对于一个老者生前最后的要求,容意自然不会不同意,更何况,她是真的能明白圣女对此的执念,尤其是看到她看清她背上胎记时那炙热的目光时。
“好,好,好!”圣女看着容意的目光都变了,她看向大长老,“阿蛮,你留下吧。”
大长老呼吸一窒,勉强稳了稳气息,应了声“是”。
容意穿好衣服,出去了。
三长老等在外头,见她一个人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容谷主,大长老呢?”
“圣女留了她在里头说话。”
三长老脸色变了变,看向紧闭地房门,对容意匆匆道了声歉,又匆匆离开了。
萧祁寒从后背拥着她,“苗族圣女,怕是要撑不住了。”
留大长老在里头,只怕是交代身后事了。
容意也是这么猜测的,但她素来见惯了生死,又跟圣女一面之缘,对此倒不是特别感伤。
意料之外,大长老很快就从寝殿内出来。容意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除了眼眶有些红之外,神色倒是很平静。
大长老道:“我们早知会有这么一日,不会过分感伤,只是每每看着圣女被病痛折磨,而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才真正的难受。”
她们都知道,死亡对圣女来说,是一个解脱。
容意看了一眼殿内,“圣女她……”
“她说了许多,累了,睡下了。”
容意点点头,没有再问。
大长老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去用午饭吧,再歇一觉,之后再同你们说说解毒的事情。”
容意表示理解,与萧祁寒相携而去。
三长老与两人错身而过,“大长老,都安排好了。”
大长老眯着眼,应了声。
三长老觑着她的神色,犹豫不定道:“大长老,真的要放任容谷主离开吗?”
大长老哼笑了声,“不然呢?你能留得住她?”
她从见到容意第一眼开始,就知道这是个不受控制的人,再加上知道容意儿时的经历后,她更是不敢强来。他们苗族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任圣女的出现,怎么可能再与之结仇,将苗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再者,萧祁寒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可那通身气派,不是寻常武林人该有的,再加上他姓萧……
“有萧王殿下护着,咱们同他们硬碰硬,有什么好处呢?”倒不如各取所需,等着下一任,真正的圣女出现。
三长老想了想,大长老的考虑也是有些道理的,便换了个话题,“圣女她……”
大长老眸色沉了沉,“就这几日了,叫底下的人都机灵些。”
三长老心中一凛,明白了大长老的顾虑,“毒蜘蛛已死,那些人,咱们自是留不得了。”
“嗯。”大长老敲了敲手杖,“外围现在如何了?”
“已经叫人去看了,还未有消息传回来。”
大长老想到容意等人也曾派人过去,心中的不安稍稍淡了一些,“你准备一下,我午后,带他们去圣地。”
三长老应了声是,又匆匆离开了。
吃饱喝足,又美美地睡了一觉,大长老就派人来请。
容意和萧祁寒一道过去,大长老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太多操劳的,还是她一直未休息的缘故,容意总觉得大长老苍老了不少。
容意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大长老率先开了口,“随我来吧。”
容意和萧祁寒一道跟着大长老出门,路上遇到了归来的阿琴和暗三,两人一夜未睡,皆是满身风尘,但瞧着却是精神的很。
“主子,容谷主!”
阿琴好奇地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容意含糊道:“有些事情。”
萧祁寒睨了阿琴一眼,叫她立刻往后缩了下脖子,将要问的话咽了回去,“情况如何?”
暗三打起精神来,同萧祁寒简单说了一下外头的情况,他跟阿琴赶过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毒蜘蛛手底下的小鬼们在大开杀戒,不过苗族的人虽然不怎么跟外头的人接触,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再加上有他们加入,倒也没发生什么重大伤亡。
一旁悄悄竖起耳朵听得大长老松了口气,暗三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话。
萧祁寒两厢一对比,瞬间觉得暗三更顺眼了,“你们累了一晚上了,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是。”暗三应了声,很是强硬地拉着还想说话的阿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