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蜘蛛怎么也没想到,除了眼前这三人之外,还有第四人隐藏在暗中,而不论是他还是鬼面,都没有察觉到。
但就想凭一把刀就将他降住,未免太小看他了!
心念一动,胸口突然出现一股剧痛,毒蜘蛛脸色突变,哇得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主人!”鬼面闻声回头,见此一幕,心神大震。
高手过招,一丝一毫的神思都不能分,而他这一下分神,叫暗四寻到了破绽,一击将他击倒在地,再也没有战斗的可能。
“你对我做了什么?!”毒蜘蛛猛地抬头看向容意。
容意淡淡道:“不过就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而已。”
毒蜘蛛擅长用毒和蛊,纵使暗一功夫高,也经不住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因此,她在之前给暗一的锦囊里多加了一份东西。
这份东西,能解百毒,亦是蛊虫最害怕的东西。
毒蜘蛛听完之后,突然桀桀地笑了起来,“我倒是小瞧了你!”
语气中,有赞许,也有贪婪,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在空中。
因为,他已经被暗一一道穿心了。
容意身子晃了晃,萧祁寒脸色一变,也不去管毒蜘蛛,扯了衣服的一个条子,将容意的伤口包扎起来,而后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人打横抱起,问一旁听到动静出来的大长老,“可有地方让我们好生休息一番?”
大长老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容意的伤口,闻言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
三长老将人带到了隔壁的房间,态度恭敬。房间里的被褥等都是安置妥当的,是平日里小憩所用,只是在圣女病重昏迷之后,这儿便成了闲置。
萧祁寒将人放在床上,又盖上了被子,容意将将回过神来,拥着被子,很是困惑:“你包扎就包扎,为何要将我的衣服撕碎?”
话本子上,分明都是公子见到小姐受伤,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给小姐包扎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萧祁寒理直气壮:“我的衣服没脏,你的衣服脏了。”
反正都是要换的,撕碎了也没什么问题。
这个回答,出乎容意的预料,也令人十分无语。
“……”被人遗忘的三长老默默地将房门合上,转身走了。她总算明白,大长老为何一脸复杂了,这样的思路,竟然能将他们苗族的圣女拐走,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
被褥绵软,本就催人欲睡,再加上容意失血过多,身子本就有些虚,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昏昏欲睡。
萧祁寒见她分明困极了,却还要强撑着同自己说话,心中柔软地不可思议。
容意眼皮直打架,都快睁不开了,却突然奋力地睁大了,“你做什么呢?”
萧祁寒笑着将人往怀里揽了揽,低头吻了吻对方的眉心,“睡吧,我在这儿呢。”
容意一怔,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这个人……
容意用力地眨了下眼睛,将眼角翻腾起的热意压了下去,整个人卸了力道,舒舒服服地窝进萧王殿下的怀里,闭上了眼。
不过多时,怀中传来了均匀平稳地呼吸声。
萧祁寒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冷了下去,身上是收敛着的锐利气息。
他同容意心意相通,又知她过往,自然明白她为什么强撑着不肯睡过去。她怕陷入过往的噩梦中去,因此一直不肯闭眼。
她心中的不安,他瞧出来了,也做了保证。知道他会在,会一直在,容意才肯安心地闭上眼,任由自己睡过去。
这么一看,叫毒蜘蛛就这么轻松地死去,还真是便宜他了。
萧祁寒压下心头的戾气,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
容意被蹭得不舒服了,皱着眉哼唧了声,身子也不耐烦地扭动了一下,唬得萧祁寒不敢乱动了,就怕把人招醒了,得不偿失。
暗一在门口探了探头,看清屋内的情况,立刻将头给缩了回去,汇报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若是因此误了王爷陪未来王妃睡觉,那就是大事了!
暗一不由沾沾自喜地想,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
许是因为知道萧祁寒就在身边,这一觉,容意睡得极好,尤其是一睁眼,就看到萧祁寒在身边,觉得更好了。
“什么时辰了?”
刚醒来的小姑娘黏黏糊糊的,叫萧祁寒一颗心都软了,化了,成了一滩水了。
“正好,可以起来用个早饭了。”
叫萧祁寒这么一说,容意竟也觉得有些饿了,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灰蒙蒙的,却也渐渐亮堂起来了。
一夜过去,风平浪静。
连日的阴霾,往后的隐患都没了,即便是一夜未睡,大长老依旧瞧着很是精神,“醒了?我让人准备了饭菜,你们先用些,有什么事,等用过饭了,再慢慢说。”
这意思是叫他们不要着急。
这么长久的时间都等下去了,也没人在意这一时半刻的。
大长老对此很是满意,不急不躁,正正好。
虽说雨过天晴,但大家伙都还没有缓过神来,身心俱疲,做出来的早饭自不会是什么山珍海味,大长老起先还担心这两个人吃不习惯,但看对方吃得津津有味,也就松了口气。
用过早饭,大长老还未开口,容意便道:“大长老一夜未睡,身子怕是扛不住,不若先去休息一番,等养足了精神,再来说事,如何?”
大长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容意道:“我同阿寒还有事情要处理。”
大长老迟疑地点了个头,说实话,她年岁大了,扛了一夜,是真的撑不住了。容意的这份体贴,也是让人倍感熨帖。
只是大长老这一觉,到底是没有睡成的。
因为三长老匆匆忙忙地进来,说:“大长老,圣女醒了!”
大长老当下是坐不住了,忙带着人赶了过去,容意和萧祁寒迟疑了下,也跟了上去。
圣女的寝殿中,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院子里,也站了不少人,有人欣喜,有人担忧,亦是有人小声交谈着,全然没了昨夜那种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