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心思细腻,忍不住多看了萧祁寒两眼,也不知道这位萧王殿下问这个问题是做什么?难道是在怀疑镇南将军府的忠心?
萧祁寒若是知道李振怎么想的,肯定要笑出声了。
一个能叫先帝和萧祁风都放心的镇南将军府,他一个当王爷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虞老将军年过七十,身子却还很硬朗,一双眼睛透着精光。
李振上前同虞老将军祝寿,又将备好的寿礼送上,同虞老将军低声道:“老将军,萧王来了。”
虞老将军顿了下,“人呢?”
李振让开了身子,虞老将军忙起身要行礼,萧祁寒先他一步道:“晚辈祝老将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虞老将军有些惶恐,不太敢受萧祁寒这一礼,但萧祁寒坚持,再加上他看得出来萧祁寒不打算表明身份,因而也就什么都没说了。
祝寿之后,李振领着人下去,虞老将军看了一会儿,转头应付起别的客人。
寿礼是一件极为累人的事情,尤其是虞老将军不喜这种应酬,可偏偏,他自个儿是寿星,还走不得,只能忍耐着。
萧祁寒和容意蹭了一顿饭就走了,李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两人过来是为什么的,就为了给虞老将军祝寿吗?
李振回去的时候,正好虞老将军因疲惫而退场,在书房里跟虞将军说着话。
“将军。”
“送走了吗?”
“送走了。”
虞将军转身看着他父亲,“爹,你说这个萧王今儿个过来是什么意思?”
虞老将军摸了摸胡子,“会不会是你们两想太多了?”
虞老将军活了这么久,吃过的盐都比他们吃过的米多,看人那叫一个准,他能看得出来萧祁寒并没有什么恶意。
虞将军和李振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虞老将军一锤定音,“别在这里你猜过来我猜过去了,萧王既然来了西南,就是有什么,过些日子也就知道了。与其猜来猜去,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总之,咱们问心无愧,就是当朝的王爷,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虞将军吐了口气,“是儿子一叶障目了。”
苏家的事,即便明面上没有影响到镇南将军府,可内里,却也是有所影响的。他们对上京,对萧家人,是敬谢不敏。
“对了,同萧王一道过来的那个年轻人是谁?”虞老将军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是不晓得上京发生的那些事,虞将军倒是听说了一耳朵,“大抵是药王谷谷主。”
“药王谷……”虞老将军捏着胡子,“说起药王谷,我倒是同那药不倒有几分交情在。”
虞将军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些意外,“父亲跟药王谷有来往?”
虞老将军摆摆手,“都是过去的事了,从十年前开始,便不曾联系过了。”
虞将军看了眼时辰,惊觉时间不早了,外头的宾客也都等着,没道理他们这些主人不露面,因此也没再说什么,领着李振出去了。
翌日,容意刚起身,萧祁寒就找上门来了,大大咧咧地在她房间里坐下,宣布:“咱们今儿个去镇南将军府。”
容意洗脸的手一顿,“就这么上门吗?”
“反正昨儿个他们都知道我来了,不是吗?”他这张脸如今就是最好的证明了,还怕门房不让他们进去吗?
容意:“……”
如此厚脸皮之人,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不过,正如萧祁寒说的,他这张脸,如今确实是最好的证明了。
用过早饭之后,一行人出发去了镇南将军府,门房还是昨儿个的那个,只是这回多了一个李振。
“王爷。”李振上前行礼,目光在一行人身上转了个圈,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爷,里头请。“
萧祁寒抬步走了进去,容意低头跟在他身后。
镇南将军府里面有一九曲连环阵,若非熟悉其中的人,只怕要绕晕在里头走不出来了。
容意扫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九曲连环阵后面是一处林子,林子外头是一座亭子,虞老将军已等在了那儿,见萧祁寒过来,起身行礼,“老臣见过王爷。”
“老将军多礼了。”萧祁寒双手将虞老将军扶了起来。
虞老将军请萧祁寒入座,又叫人看茶,才道:“不知王爷来西南,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萧祁寒摇头,“是本王的一些私事。”
虞老将军见状,也不就不问了。
他看向容意,“这位可是药王谷谷主?”
“晚辈容意,见过虞老将军。”容意上前一步,拱手道。
虞老将军捏着胡子笑,“想我跟你师父联系还是在十多年前,这一眨眼,就过了这么多年。”
容意一怔,显然没想到虞老将军居然还跟她师父认识。
“他可还好?”
容意摇头,“师父已经过世了。”
虞老将军没想到会是这样,面带愧色道:“抱歉,我不知道……”
容意笑道:“师父不爱热闹,过世之后,也只是叫我们将他的骨灰葬在了药王谷后山,并没有举办葬礼,世人不知也很正常。”
尤其是最后的几年,药不倒同那些人都渐渐断了联系。
虞老将军感伤了一阵,倒不是说两人关系有多好,只是到了他这把年纪,听到这些死生之事,多少有些感触。
“老将军。”萧祁寒叫了一声,“老将军不觉得容谷主有几分眼熟吗?”
虞老将军不明所以的打量着容意,并不觉得哪里熟悉的,“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萧祁寒看向容意,依照他们的打算,他们是要从虞老将军这儿知道苏老夫人的身世问题,但苏老夫人的事情对虞老将军来说是一道伤,若是不表明身份,只怕虞老将军不会告诉他们,甚至连在这儿跟他们一道喝茶都不肯了。
容意看着虞老将军,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递了过去,“老将军可还认得这个?”
这是她小定前一夜,苏茹交给她的,说是她外祖母留下的东西。
对虞老将军,这桩往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提起,只能用这个先来探探路,但看虞老将军激动的模样,她松了口气。
她知道,她自个儿是赌对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