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对着红鸢又行了一礼:“红鸢姑姑好。”心里知道邶少爷那边必是有事来找她,她也不开口多问。
红鸢上下打量着她,点点头:“为着你昨天衣服的事,娘娘虽然已经宽宏大量娘娘你了。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不让宫里形成做错事不用受罚的风气,娘娘决定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件衣服,你可得仔细着点洗了。要是再出半点差错,受了罚,可就怨不得谁了。”
秀珠接过包袱,低声应道:“谢谢姑姑体恤,奴婢一定不辜负娘娘的厚望。”
红鸢“嗯”了一声,转身走了,一边说:“明镜姑姑,不知你这里可有茶吃?“
明镜姑姑立即会意,领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面吩咐身边的小丫头去烧水泡茶。进了明镜姑姑的屋,红鸢坐下,明镜姑姑把门关上。不一会,小丫头端着茶进来。红鸢喝了一口,装作不经意的开口:“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个叫秀珠的丫头?“
明镜姑姑是在深宫中待了几十年的人精,心想我这儿的丫头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又岂止这么一个,不过是想打探这个丫头的来历吧?
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装作想了想:“这个丫头以前就在浣衣局,只是她生性胆小,做事又马虎,所以不大能在人跟前露面。“
“可是这个丫头今天的表现可不像胆小怕事的。“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像其她宫女一样表现得诚惶诚恐。
先不说洗破了娘娘衣服的这件事情,就凭着她之前冲撞了皇后,但是现在却安然无事,就可以断定这个秀珠绝对不简单。
于是,红鸢姑姑笑了一下,对着面前的明镜姑姑说道:“你我都是多年的交情了,难道在这件事情上面还跟我打马虎眼吗,你好好的将那宫女的来历,给我听了,我变了好好的回去复命,才是好呢。”
之前,算起来的话,红鸢和明镜姑姑两人也是同一批宫女入得宫,她们两人在这后宫之中所呆的时间都比较长了,算起来也是许多年的老交情了,但是,嘉妃虽说是一个不太与人相交的性子,但是她也不会和别人恶意相处。而红鸢常年在嘉妃的身边,也是知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道理的。所以如果不是非常大的事情之下,她对这后宫之中的宫女们都是非常的和善可亲的。
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现在,这明镜姑姑和秀珠却是一起的,明镜姑姑不知道为什么,秀珠会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可是现在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将秀珠给出卖了出去的。
于是她微微的一笑,对着面前的红鸢姑姑说道:“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来历?”
“是吗?可是我之前听说,她是在乾西四所当差的,这里可瞒不了我。”
明镜姑姑见红鸢已经之前就要打听了秀珠的事情,于是对着红鸢说道:“既然你之前在别人那里已经打听了她,现在又在我的面前来说什么?况且她也不过是前些日子才过来的,我对她并没有特别深的了解。”
红鸢姑姑,端起茶来,只是轻轻地啜了一口,又立即放下了杯子,摇了摇头,说道:“明镜你的为人我还不了解,我都是在这后宫之中呆了多年的人,以你的性子,一定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让一个宫女到你这浣衣局之中来做事,况且,你也从来都是一个,行事谨慎的人,如果不将你这手下的宫女们的来历和身世都查个清楚的话,你是绝对不会放心她们留在你的身边的。”
明镜姑姑也回了红鸢姑姑一个笑容,说道:“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可是,你也知道,这对一个人的了解,毕竟是要通过日积月累的,如果你确定要我说出来丫头的身世的话,恐怕我和其她的人说的也相差无几。秀珠在家中是排行老二,因为她的母亲生病,父亲要给她的小儿子从一份彩礼钱,才将他卖到宫中的,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华贵妃竟然对她有一些照顾,前些日子,还拍了丫头,去替她煎药,竟然华贵妃都如此照顾与她,我这浣衣局确实缺人手,既然她已经过来了,那么我何不对她照顾着一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红鸢姑姑点点头,说道:“有你这样的想法,才是在这后宫之中的生存之道呀,。”
明镜姑姑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拿这些好听的话来对我说,你如今就是嘉妃娘娘身边的红人,我们自然是不敢怠慢了你的。”
红鸢姑姑竟然已经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不在浣衣局中多做停留,和明镜姑姑道了别之后,自己便回去向嘉妃复命了。
孙备虽然已经成为了公众的御林军,但是,他还是有很多时间回去的,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越发的担心秀珠了。
自从上一次,秀珠被皇后罚了之后,他便想尽了办法,想让自己尽快的成长起来,官位再升高一点,想来自己就能够更好地保护秀珠了,他开始的时候虽然不明白秀珠为何要进宫,以为只是秀珠想要荣华富贵,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是后来他明白了,秀珠是想要为她的姐姐报仇,为着这件事情,孙备不得不时常回到家中。以前小的时候,他从未对孙丞相用过多的请求,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自己的目标,便想利用孙丞相的职位之便,为自己谋一个更好的差事。
那个时候自己,虽然对仕途没有任何的期待,可是现在他想要守护秀珠,便不得不让自己强大起来。
这些日子,孙备便竭尽自己的所能,想要逃孙丞相的开心,再说丞相的面前依照孙丞相的喜好,表现自己。而这样一来,让孙庞更加的瞧不上,他认为,孙备子会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父亲的欢心。
孙庞从小就在孙府之中长大,孙夫人又只得他一个孩子,所以从小在家里受到祖母和母亲的溺爱,虽说在外面游学了那么久,所见所失也非常的广,但是对于书本知识,还是一窍不通。
孙丞相毕竟是一个丞相,很多时候他还是希望,孙庞能够多看一些书,而夏朝又是重视文官。如果,孙庞能够再变得学富五车一些,那么孙丞相便是再欣喜不过了。
可是,那孙庞,虽说出去游学了这么久,但是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和丫鬟们一起嬉戏。而在孙丞相的高压政策之下,内心也是极其的暴躁和不甘心的。
可是,他又将自己心中的那一股跋扈的性子给使了出来,这世上有哪一个孩子不期望能得到自己父母的认可呢?
可是孙丞相毕竟在朝中是一个标杆,他的孩子也更是皇城之中所有的人要讨论的对象,所以孙丞相,便时常督促着孙庞,也时常用言语去攻击和贬低他,孙庞的内心渐渐的开始对自我怀疑起来,但是表面之上,他还是用那一种跋扈的性子将自己伪装起来,渐渐的变得有些不近人情,又有一些自暴自弃了。
他也想要纠正他的这些坏习惯。奈何由于老夫人和孙夫人的溺爱,只得一次次作罢。
这些日子以来,孙庞在孙府之中,日日和孙丞相有一些口舌之争,心中便有一些不大痛快,看到孙丞相变索性闪到一边,不再和他打照面,他在心中想着,反正现在父亲喜欢的是二弟,对我又是如此的厌恶,那么倒是两不相见,两不相厌倒好。这天戌时,孙丞相参加宴会回来,有几分醉意,有几分怒意。
今日,在宴会之上想着赵大人家的少爷,气宇轩昂,谈古论今,引得众位宾客频频点头夸赞。那叫少爷,虽说也是一个有几分学识的人,但是他在卖弄了自己学识之后,又不忘记贬低一下自己的孙庞,那个时候,孙丞相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极少见到孙庞,却是因为他这些天来,故意躲着自己,更甚至于时常到外面去惹是生非。
心中想着这逆子不争气便倒也罢了,可是却在外面,给他如此丢脸,现在,想必皇城之中的人们,都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没什么学识,成日家只知道鬼混的人。
孙大人蹙着眉头对着这姣好的月光长长叹了一口气。此时,孙夫人,从房间之中出来,上前一步拉住了孙丞相的衣袖,说道:“老爷,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孙夫人闻到孙丞相衣服上的一股酒味儿,皱了皱眉头,孙丞相抬了一下手,掰开了孙夫人,问道:“孙庞呢。”
孙夫人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又小心的看了一下孙丞相,孙丞相的心中立即就明白了,想来这个逆子,又出去鬼混。
他转过身子,厉声问道身边的管家:“少爷去哪里了?”
那管家冷汗直冒,若是自己告诉了孙丞相,恐怕回头就要受到老夫人和夫人的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