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眉原本也不打算管这件事情,但是现在事关纪太医,让她不得不又重新重视这一件事情,和皇上的妃子有染,虽然只是一个皇上不喜欢的御女,但是这件事情说什么也有碍皇家的颜面,一旦被皇上坐实了,杀头之罪是怎么也免不了的,现在竟然有人这样说了出来,自己就索性将她调查清楚,若不是这样,恐怕在皇上面前也很难交代。
众所周知,这个纪太医也是自己的人,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相信纪太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心中突然又是一惊,转眼看芙蕖,却对上了芙蕖那一双眼睛正在定定的看着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安慰的眼神,看来芙蕖,也不会相信纪太医会这样做,况且芙蕖这些天来和纪太医,还是有些接触的,若是纪太医真的有什么异常,芙蕖不会不发现,这样想着,柳轻眉的心中好受了一些。
若菊这才缓缓地对着柳轻眉说道:“娘娘,奴婢发现,夏御女经常对着一个瓶子发呆,那瓶子,是纪太医送给夏御女的,只是里面装了膏药,但是,那瓶子,究竟是用来装膏药的,还是用来表达相思之情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若荷听到若菊的话,心中有些难受,更是恨自己,居然轻信了若菊,才让她钻了这一个空子,此时她对着若菊说道:“你就是清信口雌黄,那瓶子都长一个样,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将其她的膏药的瓶子,都找过来对比,一看便知。”
柳轻眉点点头,说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其她的证据,若你只是捕风捉影,本宫便赐你五十大板子,你可要想好了。”
若菊又给柳轻眉磕了一个头,回到:“除了那个瓶子,奴婢还有一件物证,便是夏御女,前几日一直在缝一个荷包,那荷包上面,绣的是荷花,娘娘你想,那荷花,不正是纪太医的和字吗?”
柳轻眉沉吟了一阵,说道:“你说的这两件事情虽然有些影子,但是还不能够算作确凿的证据。这样吧,本宫命人将夏御女带过来,你们当面对质。”
于是示意了一下芙蕖,芙蕖点头,从蕉露殿中走了出去。荷香院离蕉露殿本来就近,不一会夏御女便被带了过来,柳轻眉问道:“夏御女,你可知罪?”
夏御女以为,柳轻眉指的只是阿胶一事,咬牙切齿的看着若菊,恨不得立即上前将若菊,拆骨入腹,生吞活剥了一般。芙蕖在她的身边,说道:“娘娘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
夏御女知道,这个芙蕖是和纪太医被皇上赐了婚的,于是对她便也没有好感。看着芙蕖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主子之间说话,哪里容得下一个奴婢来插嘴?”
柳轻眉将身边的梨花桌子狠狠的一拍,震得头上的珠钗簌簌而动,芙蕖是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婢,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连自己都不忍心对她疾言厉色的,这个小小的夏御女,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对芙蕖说这种话,当下心中就冒起了怒火。指着夏御女说道:“你反了不成?芙蕖是本宫身边的人,她说的话就是本宫的旨意,你竟然跟她对着叫,这难道不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吗?芙蕖,你便好好的教她规矩,让这夏御女知道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到底是谁说了算?”
芙蕖本来对着夏御女就没有好感,刚才听见,夏御女对自己一通抢白,心中也是深恨她,现在得了柳轻眉的旨意,少不得狠下心来,往夏御女的脸上抽了几个嘴巴,说道:“上次郑婕妤教你的规矩,你难道还没有学会吗?现在到了,华贵妃这里。还这般嚣张,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白鹭见着夏御女,被芙蕖这般对待,心中也是唏嘘不已,这个夏御女是真的不知道,这后宫之中生存的法则吗?
上次被郑婕妤教训了之后,本以为她这些天来事得到了教训,安分守己的在荷香院中躺了三个月,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居然在华贵妃面前也敢撒野。
那芙蕖是华贵妃身边的红人,连郑婕妤也要给她三分薄面,夏御,难道有好大一张脸?竟然敢在华贵妃的面前,对芙蕖这般嚣张。难怪现在连她之前的奴婢都敢坑害她,这夏御女落到今天的地步,也是情有可原的。
连白鹭都能看得出来今日这是一个设计好了的局,那设局的人恐怕就是,现在跪在她身边,昔日里被她毒打的若菊。
柳轻眉见到夏御女终于安静了下来,又对芙蕖说道:“安排人去搜查一下荷香院,寻找一下若菊刚才说的那两样东西,若是找到了,再将纪太医叫过来对质一番。如果证据确凿,便依照宫规,将夏御女发落吧。”
柳婕妤听了柳轻眉的话,不得不依照她的吩咐,请了几个宫女太监一起到荷香院之中去搜查,那夏御女见到这个情况早已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哪里还敢,阻止柳婕妤去搜查自己的住所呢。
更何况那两样东西,的确是在她的宫中,现在自己阻拦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但是想到,刚才若菊说的那两样东西都在自己的床头放着,若是真的让她们拿了来,自己恐怕就是证据确凿了,这样想着夏御女的额上已经有了,冷汗下来了。
转眼看到身边的若菊,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宫女前两天还在帮自己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太监宫女们,今日就可以这样翻脸来相柳轻眉告密?
这个若菊,她自己现在是真的看不懂了,但是也怨自己,竟然就这样轻信了她,这一次,自己应该是在劫难逃,只是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牵连到纪太医,因为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单相思。
纪太医毫不知情,她决定了,就算等一会儿,那些人搜查到了自己的荷包和瓶子,自己也要一力承担下来,不能让纪太医白白受了委屈,而且,若是纪太医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会怎样看自己呢!自从有了那些心思以来,她从来没有希望过自己能够和纪太医在一起,也从来没有希望过自己的这份情深能够得到纪太医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芙蕖就带着人回来了,夏御女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不敢抬头起来看柳轻眉的脸色。
柳轻眉见到若菊说的那两样东西,脸色一沉,说道:“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敢在宫中,对其她的男子,有着特别的情思。你这是将皇上放在哪里?将本宫放在哪里?来人,夏御女扰乱宫规,不知廉耻,先在荷香院中禁闭一个月,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能探视,等到本宫将这件事情报告给皇上,再做处置。”
这时候,柳婕妤在旁边轻轻的说道:“娘娘,这件事情不只是夏御女一个人,还牵扯到太医院那边。”
柳轻眉能眼一扫过去,柳婕妤连忙低下了头,那眼中的锋芒,是自己现在不能够承受的。柳轻眉知道柳婕妤的心思,纪太医是自己的人,若是出了这件事情,一定会要严查,况且,如果自己循私舞弊的话,以后还怎么在宫中树立威信呢?
柳轻眉看了柳婕妤一眼,又冷冷的说道:“本宫知道柳婕妤在担心什么,但是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纪太医和夏御女有染,如果这个时候将纪太医叫过来,传了出去,本来没有的事情,也会让人传得满城风雨,事关皇家的颜面,本宫不得不稍安勿躁,弄清楚夏御女这边的事情之后,再来看看纪太医究竟有没有触犯到宫规。如果,纪太医真的有一点不守规矩的话,本宫自然会发落她。”
柳婕妤这个时候连忙低了头,说道:“臣妾也是为娘娘着想,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臣妾也是为了维护娘娘的声誉。”
柳轻眉冷哼了一声“本宫的声誉自己知道,不劳柳婕妤费心。”
柳婕妤吃了这一个闭门羹,心中大不痛快,她本来是想借着这一次事件,展示一下自己管理后宫的能力,却没有想到,本来只是一个,后宫宫女偷窃的罪名,却牵扯出了后宫的嫔妃和太医有染的事情,偏偏这个太医,还是柳轻眉的人,现在柳轻眉,接了这个处置的权利过去,自己一下子好像没有了作用一般。
夏御女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心中稍稍安下了心,但是又听到柳轻眉说,会找纪太医过来对质,心中极是不安,又磕了一个头,对柳轻眉说道:“娘娘,这件事情是嫔妾一人所想,一人所思,和纪太医实在是没有关系,还请娘娘明鉴。这一切,嫔妾都愿意一力承担。不管什么后果,只希望娘娘将这件事情平息下来,臣妾有了一个交代,也不会少了皇家的颜面。”
柳轻眉将手搭在椅子上,看着跪在下面的夏御女,原本休养了两三个月之后就极少出门,夏御女的脸是极其细腻白皙的,但是刚才,她对芙蕖一番践踏侮辱,自己让芙蕖动手教训了她之后,现在夏御女的脸色已经是通红的,想来刚才芙蕖并未用力,所以她的脸上并不太肿,但是配合着她那簌簌发抖的可怜样子,头发也蓬乱了起来。
柳轻眉心中只觉得一阵烦躁,说道:“就算你愿意,这个时候就将这件事情了了,但是你刚才也听到了,如果本宫,就此平息了这件事情,恐怕有的人,会不大满意,来日里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去,不说本宫是为了照顾皇家的颜面,倒说本宫是为了包庇自己的人,那个时候本宫该如何自处呢。”
柳婕妤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连忙走上前说道:“娘娘,嫔妾没有此意,一切但凭娘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