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出口的墙上贴着一则学校简介。
【女子学校,成立于1999年,本校秉承女权至上的教学宗旨,为国家培养最为优秀的人才,截止目前为止,本校优秀毕业生担任政治家100余人,担任军队各大要职200余人,担任各类学家300余人,为我国做出了巨大贡献。】
紧接着,在简介旁边,有一则通知,由于时间久远,纸张已经微微泛黄。
【高二3班的宁萱同学,实名宁泽,由于男扮女装进入女子学校偷学,被同学发现检举,后在教室遭遇殴打,由于未及时就医导致死亡。对肇事同学进行通报批评,请各位引以为戒。】
底下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一双眼睛显得有些怯懦,身体瘦弱,好像弱风扶柳一样。
看到这儿,姬九黎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这个学校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女子学校,更像是一个荒诞的扭曲的世界。
殴打致死,居然只是通报批评,一条人命,在这个学校里好像不值一提,不对,是男人的命,在这个办学宗旨为女权至上的学校里不值一提。
就好像古代的封建社会,只不过是完全反过来的,古时候女人可以被私自买卖,不可抛头露面,喊打喊骂,男人不用负很大责任,这里完全是反过来的状态。
“这里的世界观是女权至上主义,由女人统治,女尊男卑,而男人不可以随意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没有公平没有自由。不要让这里的学生发现男生的身份,会触发死亡条件。”
楚鹤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姬九黎笑了一声,“你在同情我?还是在秀通关者的优越感?”
楚鹤晏愣了一下,“我不是…”
“呵”,姬九黎看着他,“收收你那乱七八糟的同情心吧。”
看着楚鹤晏愣在原地,姬九黎转过身,翻了个白眼,献个毛线殷勤,早干嘛去了。
其实在姬九黎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看到楚鹤晏那一瞬间,足够他想明白很多事情,为什么楚鹤晏情绪波动那么大,离婚前的那段时间,跟疯了一样,每次将他做的第二天下不了床。
他只当他工作压力太大,心疼的不行,简直是有求必应,许多玩过的没玩过的花样在他身上试了个遍,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姬九黎多骄傲的一个人,楚鹤晏冷漠的表情让他感觉自己心脏被这薄薄的纸割的血淋淋的,可他仍然咬着牙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签了字,然后楚鹤晏就消失了。
出了宿舍楼,目及所处是一片人工湖,上面还开着几朵睡莲,湖边有绿化带,还有石子路,通向对面的教学楼。
食堂在宿舍楼的左边,右边是图书馆,在教学楼的两边是操场还有礼堂。
姬九黎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整个校园转了一圈,这个学校的学生应该都在上课,除了玩家以外没遇到什么人。
只是不管姬九黎走到哪,楚鹤晏都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跟着,像是他的影子一样。
楚鹤晏特别想问问姬九黎,他是因为什么进了这个世界,他在现实里遭遇了什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姬九黎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胸膛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撑住了。
楚鹤晏回过神,见姬九黎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低下头,他的目光都被胸前的手吸引住了,以至于没看到姬九黎越来越黑的脸色。
“楚先生,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没看见你队友的脸都要绿了吗?”
楚鹤晏往后看了一眼,凌淇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眼眸中好像闪烁着什么东西,吕天脸色很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去找找线索吧,不用跟着我。”
凌淇好像有些遗憾,但什么也没说,强行拽着吕天走了。
楚鹤晏转过身,见姬九黎已经走出去好远了,急忙追过去,道:“他们是我组队的队友,男的叫吕剑,女的叫凌烟。在这里都不会用现实里的名字的,队友之间组队会知道对方名字。”
“绿箭,真是好名字。”姬九黎真是佩服死了给他起名字的人,紧跟大众潮流。“你跟我说干什么?谁跟你组队跟我有什么关系?”
姬九黎见他没话说,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他争吵,任由他一声不响的跟着。
两人穿过人工湖,姬九黎决定先去礼堂看看,女子学校的礼堂,是一种巴洛克式建筑风格,门前许多的雕塑与装饰物,整体基调为白色,点缀着金色的装饰物,整体呈现出一种高贵奢华的感觉。
“这个地方很奇怪,与整个学校格格不入。”姬九黎无意间说了一句,楚鹤晏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道:“整间学校都是偏现实向,教学楼,图书馆,操场还有宿舍,都是以现实为基准,唯独礼堂,用的是巴洛克风格,精致奢侈。”
姬九黎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凉凉道:“显你能耐?”
楚鹤晏摇摇头道:“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个时期的建筑风格,看起来有些眼熟,阿黎知不知道?”
姬九黎挑了挑眉,道:“奥地利巴洛克式风格,仿照特劳岑宫建造的,巴洛克一词来自葡萄牙语 ,意为‘不完美的珍珠’,看来这可能是个收集线索的地方。”
楚鹤晏眼中蒙上一层笑意,道:“阿黎,我们进去看看?”
姬九黎轻哼一声,推开了门,不出所料,礼堂里面也是标准的巴洛克式风格,金色的装饰物镶嵌在雪白的柱身上,还有色彩艳丽的壁画,圆顶的天花板上嵌着几块玻璃,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有种置身于罗马天主教堂的即视感。
两人走了进去,舞台在整个礼堂的正中央,又奇异的摆放着类似于教堂内的祷告座椅,围绕着舞台形成了一个圆环,如果坐满了人,乍看之下,更像是教堂内的朝圣者,虔诚的听着神父的洗礼。
礼堂的右侧方有一个小门,两人走了过去,这是一个类似于通道的地方,向下蔓延的阶梯旋转深入,有些暗,一眼望不到底。
姬九黎刚要走进去,就被楚鹤晏拉到了身后,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姬九黎脸色沉了下来,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楚鹤晏,你他妈是不是以为你很伟大?管好你自己吧!”
他率先走了进去,楚鹤晏愣了一下,急忙追上他的脚步,与他并排着,又不敢再拉他,道:“阿黎,我知道你生我气,但是你不要甩开我行吗?这个地方很危险,至少,至少别在这个游戏里甩开我。你不喜欢我碰你,我不碰,你让我跟在你身边行吗?”
姬九黎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咬牙切齿,妈的,真是个狗男人,“行啊,你自己说的,别碰我,在这里我也不想跟你闹,你好好跟,别妨碍我。”
楚鹤晏忙点头,姬九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王八蛋,霸道总裁剧都他娘的看到狗肚子里去了!
楼梯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墙边放着一排化妆桌,只有最里面的镜灯亮着,在巨大的房间里显得有些不够看,整间屋子有一半都隐没在黑暗之中,多了几分诡异的恐怖感。
姬九黎感觉衣角被一股力量拽了一下,疑惑的低下头,就看到楚鹤晏修长的手指捏着他的一点衣角,拽着他往墙边开关的地方挪。
灯开关的位置在昏暗的光线中可以看到,姬九黎看着他的动作,简直都要气笑了,楚鹤晏欲盖弥彰,“光线太暗,我打开灯就放开,你别生气。”
姬九黎大步走过去摁下开关,屋内瞬间明亮了起来,倚在墙边好整以暇的看他,楚鹤晏轻咳了一声,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头皮发麻的感受着姬九黎对他的审视,有些害怕听到赶他走的话,心里正忐忑不安,就听到姬九黎说,“先去镜子那看看。”
如果楚鹤晏长着尾巴,那现在肯定已经摇起来了。
整个房间大概有二百多平,分隔了衣帽间,更衣室,还有化妆台,在最里面,有一个圆形的升降架占据了大部分面积。
两人走到镜子前,发现旁边用透明胶带粘着一张剧照,看服装还有装饰,大概是白雪公主,宁泽站在一堆人中间,笑的有些腼腆。
姬九黎看着剧照,抽了抽嘴角,不由得问道:“这儿真的是女子学校?”照片上的一部分人有着明显男性化的特征,其中大概是皇后一角,还有着络腮胡。
楚鹤晏看见照片,也感觉眼睛有些不适,“确实是女子学校。”
透过灯光,照片的背面隐隐有些红色的字迹,姬九黎把照片翻过来,全是一些带有满满恶意的话:‘恶心,□□,不知廉耻,去死吧,你不配活着!’
两人皱了皱眉,照片中间有着一个骷髅头,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对着灯光照过去,正好重叠在宁泽的脸上,映衬着宁泽整个脸都诡异了起来。
宁泽的脸好像动了起来,腼腆的笑容逐渐变成了狞笑,唇角向两边开裂,血红的皮肉翻滚,眼睛里流出血泪,空气里有些呜咽声,逐渐变大。
楚鹤晏神色严肃,护在姬九黎周围,手腕一翻就出现了一个道具,刚想让姬九黎把照片扔掉,就见他一把把照片反扣在化妆台上,顺手拿起不知道是谁的杯子压在上面,“花里胡哨!”
空气中的呜咽声戛然而止,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过了几秒,才带着逐渐变小的呜咽声彻底消失。
楚鹤晏也愣了一下,姬九黎看着他呆愣的样子耸了耸肩,道:“叫声大,死得快,听说鬼不能直接接触人体,需要让人精神受创,灭一盏灯才能杀人,果然,没有触发死亡条件。”
话音刚落,屋内的灯骤然熄灭,一片漆黑,楚鹤晏一把抓住姬九黎搂进怀里,准备随时把道具扔出去。
姬九黎沉默了一下,缓缓发问:“现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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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巴洛克式建筑,以特劳岑宫为原型,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搜一下看看,真的很漂亮。
注:1716年,特劳岑宫由奥地利建筑师约翰·伯恩哈德·菲舍尔·冯·埃拉赫设计,为第一位特劳森王子建造,是奥地利维也纳众多豪华的巴洛克式宫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