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朝中内务府大臣封考,是父皇留给赵祁最锐利的一把刀。母妃阿姐的第六子,初封便是从叁品辅国将军,一路擢升至御前侍卫、随后迁户部礼部任职,在父皇继位的第九年斩杀贪污勾结的主考和大学士,从此叁十年司文衡者懔懔畏法,科场清肃。
    以封考为首的亲赵祁派,宛如一道欣欣荣荣的生命力,是垂垂已朽的越国赖以再度崛起的憧憬。可在这朝堂之上,自有另一派根深蒂固的旧人,极端抗拒与风国的反目宣战,醉生梦死于一时安康。父皇在位时心中抱负不仅因为年事已高,还因为为维持两派平衡而难以施展,他的一腔热情寄托于初生牛犊般的赵祁身上,而随着父皇去世后两派斗争的明目张胆,我逐渐发觉赵幽已经成为了旧派所拥戴的人。
    求和,维持和风国表面的平静,以退让换取安宁。这便是赵幽所希望的,也是旧派所选择他的原因。
    私心里,我仍是希望赵祁能坐上那个位置的。那时的我并非理解父皇的雄心,而是单纯出于一贯有之的信念。因为早已默认与我同父同母的赵祁会在某一天继承大统,早已默认赵幽永远是那个无心权位偶尔冲我撒娇的少年。
    赵祁开始变得每天都很繁忙,披星戴月而出,常常一整天就是和封考等人议事,他不愿放弃对父皇的承诺,抑或是想要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几回我在拜访母妃的时候看到他,他的面容憔悴了很多,眼神却多了沉淀。我与他在同道而行的路上短暂结伴,他似乎欲言又止,询问我若他最终失败,我们是否能成为一对普通兄妹。
    我明白他的意思,普通的,朝夕可见的,如同平民百姓一般的兄妹。
    然而我们都知道,一旦争权失败,宽则贬为庶民被遣往偏远之地,重则人头落地,牵连党派。
    一阵悲哀袭来,我审视他身上所着的白色朝服,衔猫睛石的金丝朝带是我几年前亲自送他的及冠礼物,由于频繁的使用已经有些抽丝和发黄。我们在猝不及防间失去了父皇,他也从云端跌落至前途渺茫的不安。在早晨的皇宫中,他身上流露出几分落寞和孤独。
    “叁哥哥会成功的。”我朝他柔柔笑道,隐去心中千思万绪。
    我明白他并不想要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他也的的确确不愿,他有些冲动地抓住我的手腕,想要质问些什么,嘴唇蠕动,却终于没有说出口,他怅然将我的手松开,转身,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夜晚他的妻子到来。我彼时正沐浴完毕,坐在铜镜前任由秀秀将我的湿发拧干。宫人们在屋外禀告风灵雪的来临。我点点头,面色犹豫的女子带着宫女,朝我歉意微笑,向我说明来意。
    她来找我喝酒。
    正巧我也心烦得很。并非我有心让赵祁扫兴而归,是因为他一时冲动下的问题简直难以回答。公主这个头衔处处束缚不要也罢,但难道我要抛下母妃,和我的亲哥哥落荒而逃,连累宋廷山跟着我四处漂泊?心里不禁埋怨赵祁的孩子气,一时喝得有些恍惚。
    风灵雪提了好几壶酒,大有与我不醉不归之势。她一一向我诉说赵祁近来的夜不归宿,对她成婚之后愈来愈冷漠的态度,说到后面隐隐有些哭泣,抓着我的手问我赵祁为什么不愿意好好待她,让她独自一人遭受背井离乡与寄人篱下的苦楚。
    她的指甲抓得我有些疼痛,我想甩开她,可又迷迷糊糊,意识有些不受控制。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她几乎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不知廉耻”、“勾引”自己的亲哥哥。我觉得莫名其妙,想要辩解嗓子却干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看不清眼前的重影究竟是酒壶还是风灵雪,猛地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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