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找到殊殊的,我相信她也在等着我寻找她的身影。”商肆的声音低微不可闻,语气坚定。
然而他眼底的红丝越发浓郁,眉目间的担忧更是趋之不散,说明他心里也很没把握。
村里突然来了许多陌生人,村民们惶惶不安,一些年老的村干部,在远处望着警局里的一帮人,笑着迎了上来,暗中打探才发现对方是上面的领导,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村民。
“领导,这是有什么事找我们吗?·我们可都是老实的庄稼人,没犯过啥事。”率先出来的是位六十多岁的老汉,他搓着手臂,一双大掌上满是干满农活的茧子。
警员们望着他整个人,那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光芒,他们就觉得对方,并不如表面所表现的那么憨厚,只是一个欺骗众人的假象。
如果他们表明了是警局里的人,只怕今天走不出这里,他们把随身带来的礼品摆了出来,便安抚着老汉,“你们别怕,上头派我们来这里,是来关心一下群众的生活,看一下你们有没有什么困难。”
见状,老汉的心回到了原处,最怕的就是上头,发现他们村里的女人都是买来的,那可就糟糕了。
他们并不知道买卖女人是一种违法的行为,村子里几十年来都是这样的风俗,可就怕自家的女人在这些外来人面前乱说,会给村里造成不好的影响。
只因他们这里的风光不错,每年都有一些大学生过来旅游拍照,村里的单身汉会用一些龌龊的方法,把一些女学生给留下来,这种方法不言而喻。
村长都无从管教,他家的儿媳妇也是用这种手段到手的,他们这里的人都是同流合污,没有人性,只要能找个生男娃的女人,谁管那么多。
老汉的异常,警局的人注意到了,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看来这事比他们想象中的棘手,也不知商肆那边有没有暴露。
“老伯,你看能不能让村里人到这里集合一下,我们带来的礼品太多,不好一一分发下去。”
村里人早就盯上了警员们身后的那俩卡车,一车的物资,要不是这是上面派来的人,他们有些畏惧,早就上手抢了。
那眼神里的贪婪遮掩不住,面上老实的很,招呼着村里人来运物资,他们手上的动作,犹如土匪一样,不放过车上的每一个角落,警局的几个小警员见到这一幕,头皮都发麻,还好他们没有轻举妄动。
“头儿,这群村民太可怕了,你说商肆那边能找到晏小姐吗?又是否能够安然无恙离开?”一个小警员凑进了老警员耳边忍不住开口,声音很小声。
老警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难免隔墙有耳,这些村民要不是被利益蒙住了眼,可不好糊弄。
就在警局的人担心商肆他们时,商肆也有所发现,一家村民家中柴房紧闭,还落了锁,按照他们的计划村里的男人都去领物资了,这才给了他们机会,趁机搜索。
“商肆,就只剩这一家了,如果还没有,那殊宝就是不在这里了,很有可能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晏庭亦看着柴房的门,眼角动了动,心底浮上了一团希望。
商肆脸色一僵,抿着嘴一言不发,大腿踹开了柴房的门,随着门倒下的瞬间,墙都发出了震动声。
“殊殊,你真的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你会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出现在众人画面里的是,晏殊殊靠在墙上的身影,她扭动着身子,手掌磨蹭着墙,显然在想办法挣脱手上的绳子。
听到门外的动静,晏殊殊立即停止了动作,心在怦怦直跳,怕的就是那些村民闯进来,毕竟君芷她们逃脱了,自己就如同他们眼里的肉,被村民宰杀。
“商肆?”晏殊殊脸上的惊惧不在,待看到他身后的人影时,一向坚强的她眼里控制不住有了酸涩,“哥,你也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们好久,我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晏庭亦瞳孔猛然一沉,疼惜涌现在了眼睛里,商肆更是温柔地解开了晏殊殊手脚上的绳子,视线落到了她被绳子勒出血痕的皮肤上,一脸的心疼,“殊殊,我来晚了,你放心,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商肆满眼的煞气,手上的动作轻柔把晏殊殊抱在了怀里,时间已经流逝了许久,他们得尽快离开,以免被人逮个正着。
“走,只怕那边拖延不住了,能尽快,我们便尽快离开,后面的事等回去再说。”商肆说了一句,示意身后的人跟上。
几人出了柴房,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晏殊殊,眼里复杂的情绪,足以让晏殊殊感受到。
“等等,商肆,还有一个人,我们得带她离开,她……她也是……”晏殊殊扯了下商肆的袖子,面有不忍,商肆领悟到了她话中之意。
一行人停了下来,循目望去,看到了那个村民的老婆,她伫立在门外,一双眼里尽是黯然,手抠在了门板上,见到大家望过来,迅速地低下了头,佝偻着身子。
“殊殊,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带来的人不多,真的无法做到再……”商肆抱紧了晏殊殊,他眼里有难色。
真的无法做到再带一个人了,目标太大,出村唯恐被人发现。
晏殊殊顷刻间理解了,她用力抓住了商肆的手臂,眼神里蔓延着祈求,她明白这很难,可想到对方的那双眼睛,她没有办法做到这样一走了之,良心过不去。
恐怕她以后的人生,会一辈子活在不安中。
气氛像是僵滞了,在场的人屏住了呼吸。
“商肆,既然殊宝这样说了,就按照她说的办吧,多带一个人也是那样,我们还不愁出不去。”明白晏殊殊的坚持,晏庭亦摸了下她的发丝,语气装作不在意。
那个妇人听到这话,眼皮一抬,带着抹不去的震惊,在看到晏殊殊脸上的认真,才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眼里有了泪花,靠在门板上的身子几乎要瘫在地上。
“谢……谢谢!”妇人弯曲着身体道了谢,嗓音发哑,像是粗糙的树皮,在众人不耐烦的眼神中,她回屋拿了一个包袱,快速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