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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当年在深圳(六)

    张明宝和曾玉芬下楼的时候,文月轩和张红兵早就开着吉普车跑掉了。张明宝担心高灯的人追上来,急忙带着曾玉芬随便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在车上张明宝皱起了眉头,“这个没长脑子的小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得马上把他逮回来呀?”
    曾玉芬已经猜到张红兵跟谁在一起了,“爸,不要着急,我下一站就下车,一定把他找回来……”
    这个时候,张红兵似乎逃出了魔掌,觉得安全了,长出一口气,“月轩兄,直接开车把我送到家里吧……”还埋怨起来,“你居然给我联系了黑帮团伙,差一点把给我害死!”
    文月轩没有吭声,正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高灯绝不会就此摆手,如果不提前下手,这个稀世珍宝必定会落入他的囊中,怎么能够把美人也一同带走呢?
    张红兵接着嘟囔,“我当时还以为你们是串通一起的,没想到你关键时刻手不软,这也算你够朋友,这件事情就不埋怨你了。”
    文月轩人模狗样地装好人,“我是有身份的人,马上就要接手一家医药厂当厂长了,能跟那些吃人肉的冷血动物绞在一起吗?”
    张红兵进城以后就不会认路了,车往哪儿开都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赶紧给我联系一个真正的珠宝商,这个东西必须马上出手。”
    文月轩的表情很严正,“是啊,那个高灯确实神通广大,这个东西越早出手越安全,我会尽快给你想办法。”又顺势问:“对了,你家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宝物啊?能跟哥说一说他的来历吗?”
    张红兵调侃起来,当然不会说实话,“我爷爷张华彩,当年可是一个顶尖的魔术高手,拿别人口袋里的东西,只在眨眼之间,那才叫个神奇~那还是二战期间,上海有许多外国名流定居,有一天我爷爷在街道上遇见一个波斯人,看见他的口袋鼓囊囊的,还用双手捂着走路,很好奇呀,就从他身边那么擦身一过,东西就到手了……那个东西就是这颗‘斗转星’,当时轰动了整个上海,各色人种都参与了争夺……”
    文月轩半信半疑,“哦,是这样~那我该叫你爷爷一声师父了。”
    张红兵白了他一眼,“你也配?难道你也偷过东西?”
    文月轩忙摇头,“我是正经人~哪能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哧——”
    张红兵这时候有些不放心家里人了,“能不能快一点?怎么还没到?”
    文月轩停了车,“这不是到了?下车吧。”
    张红兵东张西望了一阵,“不对呀?我们租的房子不在这个小区里呀?哦,这是你家啊?我说到我家……你真是什么事情都办不好,连话都听不明白。”
    文月轩装傻,“你也不说清楚?还怪我。到家了,上去吃口饭再送你回去。我真的饿坏了,差一点为了你把小命都给丢了。”见张红兵犹豫,就拉了他一把,“哎呀,来吧,还会差这几分钟吗?”
    张红兵上了楼,进了文月轩居住的房间。他关上门,刚要说些什么,就感觉颈部被击了一下,之后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文月轩的手法又快又准,用掌刃一砍,正中颈动脉,供血中断自然会晕厥过去。他赶忙把晕倒的张红兵拖进了里屋,用绳索把他捆绑起来,又怕他醒来,脱下袜子堵住了他的嘴。他刚忙完,就听见有人敲门,头发唰地竖起来了,立刻掏出手枪上了膛,高灯的人这么快就追来了吗?不会这么快吧?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旁厉声发问:“谁在敲门?找谁呀?”
    “文大哥在吗?”
    这声音真是太悦耳动听了,他肚子里的肝脏都颤了起来,天下岂有这等美事?如此一来宝物到手了,美人也落入自己的口中,不管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只要能够尝到一口,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他赶忙收了枪去开门。这一开不要紧,他完全掉进美人坑里了。平日淡妆的曾玉芬今天可是大变了样,非但抹了护肤霜,还描了眉涂了口红,原本扎着的长发也散开来,看上去像一帘黑色瀑布。文月轩险些晕厥过去,女人美到一定程度是会要命的哟。曾玉芬媚笑一下,要是在街头上这么一笑,会倾倒许多楼房。文月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下子把她搂在了怀中,带上门就展开了狂风暴雨般攻势,可就是亲不到她的樱桃小唇。曾玉芬知道男人有多疯狂,这种时候必须对他狠一点,她伸手掐了他一下。文月轩这才冷静了一点,“哎呀,你就从了我吧?求求你了……”
    曾玉芬伸手支开他,达到若即若离的效果,“你这么急,也不怕噎死我……我今天,用的可是你给我买的化妆品,还有这件景泰蓝手镯,你说漂不漂亮?”
    这句话意味深长,让他有更多的期待,“哦,你是不是想通了要跟我走?”
    曾玉芬显得有些害羞,“我也想了好些天,嫁了一个不争气的男人,一辈子要受苦,还不如跟了一个有本事的人去,再也不想在舞台上做戏子了……”
    文月轩上来抱她,但是落了一个空,“你这么想就对了嘛~~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曾玉芬却愁眉不展地说:“可是我怕红兵追上来,别看他傻,武功却很厉害,你根本打不过他,他会杀了我的……”
    文月轩嗤之以鼻,“就他那点功夫,我已经把他……”连忙闭上了嘴,脑子一转,重新圆话,“我已经见识过他的功夫了……我们跑的远远的,他上哪儿去找你呀?”
    尽管他补的圆滑,曾玉芬已经断定张红兵已经被他怎么样了,但不露声色,“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还眨巴着眼睛,拿睫毛挑逗他。
    文月轩实在是忍耐不住了,“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迈得开步吗?”说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他的嘴马上要对上她的红唇了,可是突然动弹不了了。
    曾玉芬是杂技世家出身,从小练功,身手也不错,他觉得文月轩这个人高深莫测,才采用了这种攻心战术。她用膝盖顶到了他的腹部,然后很干脆地把他给打晕了,然后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尼龙绳把他的手脚捆给住了,捆绑技巧也是魔术里的一个基本功,她眨眼的工夫就搞定了。然后闯进了里屋,果然,张红兵五花大绑被丢在一张床上,看来还没有醒。她赶忙上去摇醒了他,“你呀,怎么这么蠢啊?不要命了吗?”
    臭袜子拔下来了,他才能开口说话,“哎呀?怎么回事?我怎么睡了?不对……哦,想起来了,是文月轩那个混蛋……”
    曾玉芬解开了他,“东西呢?有没有被人抢去?”
    张红兵四处找了一下,那个小木盒安然放在床边,文月轩还没来得急把它收起来。他二人匆匆离开了文月轩的家。如果张氏魔术杂技团,就此卷铺盖远离两广地区,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故事了。高灯派出的人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们怎么样,那几盯梢的人也未必拦得住他们。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捆住了他们的手脚。
    张明宝和全团的成员们焦急地等待,祈求希望儿子和儿媳能够安全地回来。老人见到他们夫妻平安地回来,心中的巨石总算落下来了,可是火气直往上冲,越说越来气,直到高血压发作送进了医院。
    好在及时赶到没有出人命,可是老人的人体状况十分糟糕,总是咳个不停,比过去严重了许多,剧烈时还咳出一滩血来。医生建议做b超全面检查,结果发现是肺癌中晚期。这个报告好比是一个晴天霹雳,把这个民间艺术团送进了地牢里面去。这个医院太小,还没有能力做这种大型手术,医生建议马上送进第一人民医院,在癌细胞扩散前切除一部分。
    张红兵认为自己害了父亲情绪十分低落,所有的手续都是曾玉芬一个人去操办。当时做这样的大型手术只需要两千元左右,但是加上后续治疗和住院费用也需要四千多元钱。艺术团进城后收入比支出还要少,现在曾玉芬的手里只剩下两千多元钱了,她先去交纳了押金,医生却说手术必须资金全部到位后才能做。这是商业化模式运行最早的城市,医生的表情也是冷冰冰的,或许给主刀医生送红包,是从这个城市漫延全国的。
    老人喊着要出院,曾玉芬安慰了半天才安静下来,当然没把实情告诉公公。还差两千多块钱,这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即便每天能揽到一场演出也要二十多天才行,病情可不能耽搁啊!必须想别的办法才行。曾玉芬独自在大街上转悠,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来联系业务的,还是出来捡钱的,街道上怎么会有钱捡呢?她左思右想,竟然想到了那个文月轩,也不知道这个坏家伙还在不在这座城市里,能不能从这个坏蛋手里搞到一些救命钱呢?他能骗人,现在去骗他一回也不算过分。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那个方向迈去。可是走着走着不经意间看见了一个牌匾,一个店面竟然挂着两面牌子,上方的红字是:四海古玩店。下方的黑字是:四海当铺。曾玉芬的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决定进去了解情况。
    老板是六十来岁的老人,让人不理解的是身上穿着民国时代的长袍,耳朵上还挂着一副金丝眼镜,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打品牌,告诉大家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一行的,信誉没有问题,这是招揽顾客的独特方式。老板姓周,名四海,他有一个儿子叫周庭方,年纪大概比红兵大几岁,给父亲打下手。古玩店既收购也外卖,从中赚取利润,看来生意还很红火。
    曾玉芬一进屋就被店铺内的古色古香所吸引,东瞧瞧西望望,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老板周四海把她当成买家了,上来拱手,“您是想要古玩、玉器啊,还是想看古今字画?我这店里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见她的目光朝向了挂在墙上的字画上,便顺着她的视线捕捉到了副古画,“您相中这这一副?这可是郑板桥的一副名画《兰竹芳馨图》,有道是:半世画兰,一世画竹。意思是说这两种题材是花鸟画中最难画的,没有几十年的苦练形不成自己的风格……”
    曾玉芬想试探一下这家老板的人品,“这副《兰竹芳馨图》可是郑板桥的真迹吗?”
    周四海提了提金线眼镜极其认真地解释,“这是当然……历代画兰竹的画师不胜枚举,但是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可谓是凤毛麟角,恐怕只有郑燮一人啊!您瞧它的运笔有多自然朴素,他四十岁以前墨竹以稀为主,竹叶的变化很少,枝干的粗细变化分明,整体感觉比较沉稳,而四十岁到六十岁这个阶段的作品竹叶变化很大,多丛互生,而竹干则很细,有的甚至不画竹节,只有意联而已……这一副正是他晚年所作,虽然画中有一二枝竹子,却显得画面饱满精神四溢……鉴别真伪还要看纸绢,你看这副画的整体纸质显出自然淡黄,这是难以伪造的……还有它的装潢,古朴典雅,正是清朝早期的模式……再细看它的印章,甩用的篆文变化并不大,但印章形状、字体字形都有多样化的趋势……”
    曾玉芬不懂欣赏古画,但从周四海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到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这就足够了。她坚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就悄悄不说明了来意。周四海听过后,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睛像两粒珍珠一般闪了一下,“你随我上楼来……看了货咱们再谈,信誉绝对没有问题。”
    曾玉芬经过上次的危险之后,怎么会把宝石藏在家里呢?只把空盒子放在了床榻下面,东西用绸巾包好放进腋下的口袋里随身携带着。两个人来到二楼的客厅,双方都不急着谈条件,先是喝了一杯凉茶调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周四海显得老练、沉稳,“姑娘放心吧,全深圳再也没有比我这里更安全的场所了,我这里有保险柜,而且还是进口货,窃贼再有本事也甭想打开它。”
    曾玉芬犹豫良久,终于背过身去把那颗蓝宝石取了出来。周四海的确是个业内行家,一眼就看出它是真货,往光线处照了照,额头上汗水都流出来了,“难道它就是传说中的‘斗转星’?”猛然发问:“这件宝物怎么会在你手里?”
    曾玉芬把实情告诉了老人,“……如果不是遇上意外,我决不可能把它拿出来典当。”
    凡是世俗之人,没有一个会见了财宝不起贪念,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当铺这一行就是合理合法地获取暴利的行业,说是乘人之危有点过,因为它也确实能够为人解难啊!老人沉默了良久问:“你想当多少?”
    曾玉芬早就想好了,“五千。”
    这个数字连它实际价值的千分之一都不到,但周四海毕竟是生意人,“五千可不是小数目啊……”故意迟疑了片刻,勉为其难地点了头,“好吧,五千就五千。不过,期限只给你两个月,利息按照国家规定,每个月收你两百元……”
    曾玉芬想了想,这个时间应该足够了,便点头道:“好,就两个月。”
    周四海看了看表,说:“好,现在是一九八三年五月五号正午十二点,也就是两个月后,七月五号的正午十二点以前必须把借款和利息送来,如果晚了一分一秒,这件当品就不再是你的了,这是延续了几千年的行规。”
    曾玉芬点了头,“好,就这样说定。”但补充说:“但在这个期限内如果东西丢失,您必须给予合法补偿,价值定为一百万元。”
    周四海很激动,“好!我周四海既然敢收,就有能力保住它,若是被窃,我便卖全部家产,若还不够,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接着偿还。”
    曾玉芬觉得这个老人还是值得信任的人,正所谓相知不如偶遇,全靠运气了,“请周老板开当票吧。”
    周四海爽快地开了当票。
    曾玉芬取了钱下楼的时候,发现周四海的儿子周庭方正在发呆,那个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嘴角的口水也流出来了。周四海上去踢了他一脚,“没出息的东西!这是在做什么?”
    周庭方连忙回过味来,但又被曾玉芬的美貌所吸引,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妩媚、清秀、粉嫩、典雅、灵秀、娇艳、温婉、轻柔、端壮……磁性的女子,这些词汇仔细分析一点也不矛盾,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嘛。曾玉芬搭了腔,“少老板忙……”
    这个时候,里屋的婴儿哭了,那个女婴就是周雅兰,她一生下来就克死了母亲,这是邻居们的嚼舌,不必当真。
    曾玉芬拿着钱回到了医院,把所需的费用全部交齐了。可是这件事情该怎么向丈夫解释呢?要是如实地对他说,他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意外来。于是决定编一个谎言隐瞒下来,等赚了钱把东西赎回来,再详细告诉他实情,“咱家有钱啊,一直是我理财,你当然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南下的时候我一直带着呢,一进城就全都存到了银行,刚才去把它取出来了。”
    张红兵惟一的优点就是,曾玉芬说的话他全信,“你真是一个巧媳妇,这一下,我爸爸真的有救了……”他高兴地拉着她的手吃午饭去了,心里再苦也要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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