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看着百里自厚渐渐冷鸷的眸子,心底一稳。
“白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虽不姓顾,身体里不照样流着顾家的血,难不成真要将我们几个赶杀怠尽才算么?”
百里自厚寒眸微凛,冷冷的注视着顾三,按辈份排下来,他要唤自己一声表哥,也该叫自家亲娘一声姑母的。
幼时,百里自厚随老王妃回顾家,顾三才刚刚启蒙,整日里追在他屁股后面叫二表哥,没少被他收拾,可小子总是不长记性,每每见到他都会把自己私藏的吃食拿出来,献宝似的举到他面前。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就长残了,做事比他这个名动京城的世子爷还要离经叛道,且,心狠手辣,半点不顾亲情。?
“呵。”思及此,百里自厚不由得轻笑一声,“顾三,你毒害你亲大哥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们身体里流着的,也都是顾家的血。”
对待一母同胞尚且如此,顾三居然还有脸来和他论亲情?
不知道是不是被逼到穷途末路,顾三对此竟没有抵赖狡辩,只讪笑了声,半点没有诚意的说道。
“我那时糊涂,这些年也常常悔过,二表哥,都说人非圣人熟能无过?你当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好?”
百里自厚:“陪你一起当卖国贼,这就是所谓的给你机会,帮你改过自新么?”
顾三:“二表哥,不过几船物资而已,北国要真的兵强马壮,打败南庆不也是迟早的事,也不非得差在这几船货上,您高抬贵手,让我过了这关,不然,就算你不杀我,南庆那边也不会放过我的。”
他声音冷的如同冬夜里的寒风,看着顾三的眼神更是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你当知道,今夜一战你就绝无活路可走,故而来此与我摊牌,可你又怎知道,那女子不是爷记划中的一部分呢?”
顾三早已猜到,百里自厚是不会活擒他的,卖国这种丑事,绝不能出在百里家,同样,与百里家联姻的顾家,也是不行的。
所以,当顾三与他身后的势力全部曝露后,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顾三死了,死无对证,卖国贼这三个字就不会留在顾家的卷宗里。
顾三也正是因为连日来的挫败才会出此下策,来和百里自厚摊牌,同进,被逼入绝路的他,又怎么会甘心一败涂地呢?
百里自厚一副对黎悠悠漠不关心的口吻,顾三与他难达成一致时,外面已经传来的打斗声。
顾三在被钟平等人生擒时,突然笑道。
“二表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你不在意那黎悠悠的生死,不过表弟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你。”
“你以为你现在说的话,爷还会信么?”
百里自厚看着外面江面上滔天的火光,眸底是一片森寒,他冷声吩咐着钟平:“带他下去,做干净些。”
钟平应下,押着顾三就走,他却在这时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哈,二表哥,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是对的,因为不论我今晚是生是死,你那位相好的都是回不来的,她啊,早已香消玉殒了,啧啧,真是可怜了那样一个美人,竟被活生生的埋在雪崩之下,你或许当她是棋子,可她却是付了真心的,不若,她何苦千里迢迢的追着你来,……徐六一定不敢将此事告之与你,不过,他却告诉了你的好大哥。”
顾三笑的猖狂:“百里自厚,枉你在这里为国尽忠,为你大哥打下一场胜战而拼命,他们却一直瞒着你,将你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