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黎悠悠的问话,慕知白方觉先前的失言,连忙补救道:“百里家的大将军,北国上下闻名,要说不认识,也是见过面的,不过,我和他不熟。”
她这样子,明显是欲盖弥章。
黎悠悠还未开口,百里自厚已经在冷笑道。
“不熟?呵,慕知白,你可真是混江湖的,当真对得起心狠手辣四个字,你和我大哥不熟,却教他为你休妻多年不娶,若是再熟点,他怕是要把命赔给你了。”
慕知白:“你,你别胡说,你大哥是兵马大将军,他为谁都好,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
“你敢做不敢当,当初又何必招惹他?”
百里自厚一副教训人的口吻,他一双深眸看着慕知白时,就像在看一不懂事的手下,半点没有男女之间该有的爱恨纠葛。
且,他的语气还夹杂着许多的恨铁不成钢,慕知白伶牙俐齿惯了,却被她数落到连还嘴的勇气都没有。
黎悠悠听了半天,只觉得无比的尴尬,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小白,你先放开纪大夫,好不好?”
慕知白因为百里自厚的话,心生委屈,可又无处诉苦,那人的身分尊贵,她一个江湖少阁主,有什么资格和他相提并论,她这些年躲来躲去,还不是怕毁了他的前程么?
想到自己深埋在心底的那份的感情,慕知白不由得的红了眼眶,恨恨的骂了声百里自厚无耻。
“是是,他无耻,小白,我们不和他计较,有什么话,我们到那边去说,好么?”
慕知白虽然没有落泪,可她这样隐忍的样子,叫黎悠悠看着无比心疼,她好说歹好,哄着慕知白松开纪遇生,带她到一边坐下。
“小白,白爷不该逼你招亲,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谁也不能左右你,不过有一条,你别让自己太委屈了。”
黎悠悠劝着慕知白,百里自厚虽然没有再咄咄逼人,可那一双眸子,却始终锁在她身上,心里阴郁的想,慕知白必须嫁出去,不然,以黎悠悠这姐妹情深的架势,为了别人和他分清界线早早晚晚的事。
同时,他又在心里暗骂着自家大哥,什么要紧的事,他都已经豁出去把人留在这儿了,对方居然还赶不过来。
呵,就这分不清个急缓的性子,也活该他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
百里自厚面上冷冽如霜,心里却急成一团,百里鸿雄如果再不来,以慕知白的折腾劲,今晚放她走了,想要找到她,怕是就更难了。
黎悠悠不知百里自厚所想,只觉得他话说的太重了,怎么着慕知白也是个女子,这样当众被他数落,该有多难堪啊?
“悠悠,帮我。”
一直绷着脸不说话的慕知白,突然握紧了黎悠悠的手,然后低声说道:“我今天必须走,你帮我好不好?”
黎悠悠看着慕知白那急红的眼眶,反手握住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到底是交过心的好友,哪怕换了芯子,留存的记忆也够现在的黎悠悠转过弯来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要互换眼神,她们便已经达成了默契。
——
一刻钟后,慕知白还是突围成功了,百里自厚看着没脸没皮的挡在自己身前的黎悠悠,额角青筋暴起,一阵阵的头疼。
若不是怕伤了她,慕知白就是插上翅膀也难从这屋子飞出去的,可偏黎悠悠肯豁出去的帮她,为此,胳膊还被划了一道血口子。
“你……”
百里自厚指着黎悠悠,教训的话却在看到她突然软下来的小脸,还有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阿生。”
他大声喊着纪遇生,想叫他来为黎悠悠看伤,却是,纪遇生已经不在房里了。
“别叫了,他帮着小白冲出去了。”
心底的误会解开,黎悠悠也不再拘着,上前一步挽着百里自厚的胳膊,小心的讨好着:“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百里自厚眼神冷冷的扫过她胳膊上的伤,看着倒不像是有多严重,可也是见血了。
黎悠悠见此,再接再励的求和道:“我胳膊疼,纪大夫也不在,还是早点回去治伤吧?”
百里自厚到底是心疼黎悠悠,心里虽然有气,可也没有再发作,叫人从马车上拿了一件大氅,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后,带回了府中。
黎悠悠的伤确实不严重,只是划破皮肉见了血,但就是这么点小伤,也足够百里自厚再为慕知白记上一笔的。
“白爷,将军来了。”
两人才将伤口包扎好,还没有完全冰释前嫌时,便听得钟平来敲门,而他口中的将军,在他话音未落时,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百里自厚脸一黑,立马将黎悠悠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