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自厚深情款款的注视着黎悠悠,正慢慢的低头朝着她靠近时,她突然抬手捂在自己嘴巴上,美目瞪圆。
“不可以。”
百里自厚挑唇一笑,似是在问她为什么?黎悠悠又羞又恼,头一低,用力的顶向他胸前,力道过大,差点将他顶翻在地。
“别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话落,黎悠悠没有再理会扶着床沿堪堪站稳的男人,直接一拉被子盖过头顶,装起了驼鸟。
心里不由得想到慕知白那日和她说的一句话,这男人一旦开了荤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像发?情的狮兽一样,时时刻刻都想着……
哎呀,不能再想了,越想越羞。
不过,黎悠悠和百里自厚再过份的也就是亲亲了,并没有抱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慕知白说的开荤腥。
而,还有一件更让她困扰的事则是,慕知白和百里自厚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百里自厚上次的风寒并不是因为在河边吹风导致,那么,他到底有没有在河边找慕知白呢?
黎悠悠现在最不能想的就是这件事了,她和百里自厚眼瞅着就是两情相悦,越来越好,可一日不弄明白慕知白的事,她便一日难安心。
“白爷,我问你。”
突然,黎悠悠拉开被子,红着小脸朝着百里自厚招了招手。
男人黑脸瞬间转晴,很是听话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黎悠悠考虑到两人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正式,于是掀开被子叠在一旁,又整了整衣衫坐直了些。
“白爷,你……你有没有……”
黎悠悠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主要还是担心自己不太容易接受他给的答案,不过,她还是咬了咬牙,大声的问了出来。
“白爷,你最近有没有和慕知白见过面?又或者说,你知不知道她一直在躲着你?”
百里自厚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绷着小脸,还有垂在身侧,紧紧的攥着衣角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那细嫩的指尖都泛白了。
她这个样子,好像如临大敌一般,倒让百里自厚有些疑惑了,他看似温柔的将她的手拉起,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在她掌心写下。
“为何突然这么问?”
黎悠悠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眼底万分挣扎,片刻后,她错开视线,继续问着。
“白爷,你只说到底有没有,就这三五日之内,你有没有看到过慕知白?”
百里自厚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扭正,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脸色也严肃了几分。
“没有,她有心避着,爷又怎会轻易找到她?”
因为上次黎悠悠被绑和前一次的暗杀之事,都是出自飞鸾阁的人,百里自厚一直想约谈一次慕知白,可她虽然表明态度会清除阁内叛徒,不让类似的事再发生,却总是不肯露面。
百里自厚倒不是非要见慕知白不可,只不过有些话,他想还是当面说更有效果,飞鸾阁的家事本与他无关,可涉及到黎悠悠,他想,他在这个时候多给慕知白一些提点,又或者是帮助,也是应该的。
毕竟,慕知白把黎悠悠当成真朋友,不然,百里自厚才懒得理她,别说帮她清理门户,就是直接端了飞鸾阁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慕知白不知百里自厚所想,一直避着,则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百里自厚自然是不悦的。
他略微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入黎悠悠眼中,让同样不知内情的她,顿时心凉如水。
百里自厚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意难平啊。
“白爷,那你可知道,我和她是好朋友?”黎悠悠胸间一阵闷痛,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沙哑道。
“我们现在这样,她是知道的,她……我的意思是,小白避着不见你,你却和我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们三个人,要怎么办呢?”
百里自厚不明白黎悠悠为什么会露出这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她的害怕不是装出来的,更多的还有一丝为难和挣扎。
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是怕他会对慕知白做出不利的事情么?
百里自厚眸色微沉,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只要你安好,她便性命无忧。”
准确的说,他只要不对飞鸾阁下狠手,慕知白只是在处理事情上棘手一些,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可他这话,非但没有安抚黎悠悠,反而让她更添惧怕。
黎悠悠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的俊颜,澄澈如水的眸子里,渐渐泛起冷光。
“白爷,小白避着不见你是有原因的,她只是,只是对你……你这样的身份背景,你该知道她心里有顾虑和担忧的,感情的事没人能说清对错,她或许爱错了人,可她并没有做过不利于你的事,怎么就牵扯到性命之忧了呢?”
黎悠悠不明白百里自厚的真实想法,一时误会加深,脑补了一出,他在新欢旧爱之间的狠辣决断。
虽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他是选择了自己,可黎悠悠并没有感觉到高兴,只心情愈发沉重了许多。。
“小白不会伤害我的,我肯定是好好的不会有事。”
黎悠悠争的想解释什么,百里自厚在她手心写下:“她不会,飞鸾阁的人会。”
黎悠悠:“飞鸾阁那么大,有几个叛徒多正常,小白正在努力解决这些事,她才当上少阁主,还有很多人不服,不过,以她的魄力,一定会摆平的。”
黎悠悠一把抱住百里自厚,水莹莹的眸子央求着他:“白爷,答应我,不管以后我们三个之间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伤害小白,不然,我,我会恨你的。”
黎悠悠说的痛彻心蜚,百里自厚却是愈发的不懂了。
他为她的安全着想,不许任何人危及到她,她却说出要恨他这样的话,难道这就是纪遇生所说的,女人心,海底针么?
百里自厚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黎悠悠,随后,一点点将她推开。
百里自厚走了,一声不吭的离开时,他的脸色有多阴沉,眼底的光有多冷,黎悠悠看得清清楚楚。
院外的冷风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里钻进来,黎悠悠被冻的打了个冷颤,可此时此刻,她的心更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样,又冷又疼。
他没有任何的遮掩,也没有多余的解释,黎悠悠只觉得她更加看不懂百里自厚了。
……
百里自厚一直走到院门处,吹了些许冷风后,他才低头看向脚下的积雪,因为黎悠悠说第二天要堆雪人,因此,这一处院落没有命人洒扫,他转身看着雪白落院里那一串单一的脚印,心间憋着的一股火愈发没处发泄。
百里自厚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院门处,院门外一直躲着听墙角的三人组,吓的大气不敢出,就差把自己埋雪里去了。
却在这时,百里自厚突然转身,步伐坚定又走了回去。
黎悠悠正在低头穿鞋,眼泪珠子却不知何时早已不争气的掉了出来,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害她好半天都穿不上一只鞋。
突然,一股狠力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紧跟着,她的唇被堵上。
男人带着怒气,动作自是温柔不得,黎悠悠起初还懵懵的不知所措,很快便挣扎了起来。
百里自厚的唇角被咬破,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嘴里漫开,隐约还夹杂着一丝微咸。
黎悠悠边挣边哭的更汹,百里自厚只好放开她,两人额头相抵,急促的呼吸间,他哑声斥责道。
“爷活的好好的,你哭丧似的是要闹哪样?”
黎悠悠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委屈又愤恼,最后忍不住,又扑上去,抱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反正,你不能伤害小白。”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仿佛要让男人听着心碎,百里自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妥协,回过神来时,已经在搂着她安抚了。
“好,爷答应你,不伤她便是。”
至此,黎悠悠才肯作罢,又在他怀里抽噎了几下后,才转身,不好意思的擦着眼泪。
她刚才也是急糊涂了,竟然主动扑上去咬了他,瞧他的嘴角,都破的不成样子了。
哭过之后,黎悠悠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白爷,不好让纪大夫等太久,你先去看看,我等下出去。”
百里自厚眉心微拢,双手覆在黎悠悠肩上,想要将她掰过来,却被她出声阻止:“白爷,有些事我们都太冲动了,我,我需要再好好的想一想,你给我点时间好么?”
——
百里自厚重新走出门时,纪遇生等人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装成一副刚好遇到的样子,尴尬的打着招呼。
“白爷,早啊。”
纪遇生笑着上前打招呼,当发现百里自厚嘴角血渍后,当下惊到:“哇,白爷,这一大早的,你们两人未免有些过头了,这……这就见血了?”
百里自厚冷冷的瞥他一眼,不再理会,直接向着院门外走去,拐个弯就是他的书房。
“哟,白爷这是要恼羞成怒了?”
纪大夫从来都是老虎门前拔牙,在危险边缘不断试探着。
“我说你也该懂得节制一些,瞧瞧,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都被你折腾的病几回了?”
一丝冷冽的寒光闪过百里自厚的黑眸,他不急不徐的朝着纪遇生看过来时,对方似是才觉危险,连忙改口道。
“是我说错话,白爷最是懂得怜香惜玉,不然,也不会为了床上那位,几次三番的折腾自己的身体。”
这话分明是拐着弯的骂百里自厚,或是黎悠悠,百里自厚这会儿心里憋着气,又疑惑难解,实在没空和他计较其他。
“阿生。”
百里自厚突然兄弟情深的唤着纪遇生,让他不由得一个冷颤,有种转身逃出门的冲动。
纪遇生:“干,干什么?”
百里自厚看着他那故意装出来到一脸惊悚,眉眼愈发不耐了几分:“你走近些,爷有事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