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大会功夫,黎悠悠听到钟平在和谁说着什么时,便好奇的掀开车窗往外看着。
天已经黑了,可四周点着的火把不在少数,倒是将这一处照的很是亮堂。
被钟平请到马车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纪遇生。
他手里提个药箱,看样子是刚出完诊。
“纪大夫,爷有几句话想问您,还请您……稍候。”
没有百里自厚的允许,钟平不敢擅自请人上马车,更何况里面还坐着黎悠悠呢。
纪遇生显然也不在乎这些,他抬手和车窗处的黎悠悠打了个招呼,随后说道。
“黎小姐,晚上好啊。”
纪遇生不胆小怕事,也不想被人误会,可显然这个时候解释,并不能帮他不得罪谁,或者让谁能理解。
黎悠悠早在看到他的时候,就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她冷着脸放下车窗帘时,纪遇生就知道她误会了是他告的密。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百里自厚会为他出声解释。
“别想了,是爷派人跟着你,不关遇生和奴桑的事。”
百里自厚一向话少,更是懒得说出这种类似于解释的话,可在黎悠悠面前,他愿意说。
“现在轮到你说了,你找遇生去看洛安华,可是为何?”
黎悠悠鼓了鼓腮帮子,在男人静默的眸子下,想气又气不起来。
“找大夫去看一个受了伤的人,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让大夫治他的伤了。”
她猜到百里自厚是误会了,可要她怎么才能把洛安华受伤,她会头疼这种不符合客观的事情解释清楚呢?
黎悠悠无法自证清白,百里自厚倒也不急着逼她说什么,只转头又看车门处,问向纪遇生。
“看过了,人怎么样?”
纪遇生:“放心吧,死不了,只不过伤在背部,需得将养些时日。”
想到黎悠悠的交代时,纪遇生又补充道:“我给他开了些药,可缓解疼痛,也可助他早日康复。”
“缓解疼痛?”
不等百里自厚再问,黎悠悠已经主动接过话头:“是我请纪大夫帮的忙,让他少受些罪。”
百里自厚看着她,抿唇未语。
黎悠悠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出轨被抓的妻子一样,在被他眼神凌迟着。
她受不了这僵硬的气氛,也受不了一直被他猜忌,两个人明明刚才还闹腾的那样欢,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他派人跟着自己,黎悠悠是能理解的,毕竟,她才遭遇了被人绑架这事,百里自厚担心他的安全,警惕多了些,她可以接受,等缓过这一阵,再和他商量一下,也是行的。
可他不能一点信任也不给她,就凭她找大夫去看了洛安华,就大晚上的把她带到洛安华家门口来对峙,这未免有些太咄咄逼人了。
是,她找大夫看洛安华这个事,搁谁身上都有些胡思乱想,也是他们才走在一起,对彼此没那么多的信任,可……黎悠悠只觉得她满心的焦灼,就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的好。
“白爷,我们回家吧,回去的路上,我和你慢慢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如果对洛安华还有半点感情,都不会和他走到和离的路上。”
黎悠悠一句话,纪遇生惊的险些原地栽个大跟头。
天啊,北国上上下下多少女子挤破头想要嫁的百里家最得宠的世子爷,竟然春心鸾动在一个和离过的女人身上。
不知道他那一众发小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和他一样,在马车已经走远后,还傻傻的站在路边发笑。
“问世间情为何物,是天也不知,地也不知,无人能懂也。”
——
回去的路上,黎悠悠几次组织语言,她不想骗百里自厚,可又不能说的太离谱,他不信的话,那说了不如不说。
百里自厚倒是能沉得住气,她不开口解释,他也不逼问,只靠在那里,把玩着一串碧绿的珠子,时不时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上一口。
半响后,他将新倒的一杯热茶递到黎悠悠面前。
“嗯?”
黎悠悠接过茶杯,一口干掉后,咚的一声将茶杯放在小几上,誓死如归的开口道。
“白爷,我没有关心洛安华的意思,可我确实找了大夫去看他,但是我找大夫不代表我对他旧情未了,你要误会是你的事,我能解释的也都解释了,信不信由你。”
话落,黎悠悠就把脸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她傲娇的小模样,被她晒在一边的百里自厚倒是更像做错事的那一方了。
男人黑眸静静的看着她,半响后,朝她伸出手。
“过来。”
“不过去。”
黎悠悠负气的说着,才抱着她好一会儿,结果说翻脸就翻脸,要她现在过去给他占便宜,门都没有。
“晨起时,你坐在床头,倒真像个乖乖巧巧的娇娘子,可爷知道,你那都是装的。”
男人的声音低醇悦耳,隐隐带着几分笑意,黎悠悠听着,小脸涮的就红了。
她是装了那和一会儿,那还不是因为她初次和男人那样,总要羞一羞的,可这男人当时明明就没在意,这会儿怎么突然又提起了呢?
黎悠悠觉得自己被人调戏了,当下忍不住朝着百里自厚扑过去,伸手捂在他嘴上。
“不许再乱说话,谁装了,我才没有装,我就这样,不乖也不巧,还娇气。”
“哈哈哈。”
百里自厚趁势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紧紧的抱着。
“爷就喜欢你这样的,不乖也不巧,还娇气。”
他俯身,在她嘴角碰了碰:“所以,以后无需再装。”
心里像塞满了棉花糖一样,黎悠悠也伸出双手,紧紧的环在百里自厚的腰上。
“那我找纪大夫的事,你还生气么?”
“嗯。”
男人才哼了一声,黎悠悠就用力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嗯什么?”
“生气,爷气你有事不和爷说,自作主张,惹人误会。”
黎悠悠咬了咬唇角,抬头看他:“那我要和你说了,你会答应帮我么?”
“至少,爷会信你。”
这个男人啊,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呢?
黎悠悠觉得自己越来越沉迷于他了。
“白爷,我以后有事一定和你说,不过,有些事,我只能说要怎么做,不一定能解释的清。”
“只要你不骗爷,爷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