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她至少得再躲两天。
等到两天后,报纸上登出解除婚约的启事后,她同程阳阳解除婚约这件事就算是尘埃落定,她也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不过,这两天她要去哪里呢?
没有介绍信,住不了招待所。这个年代实在太不方便,韩安心分外想念只要有身份证就能随便入住酒店的未来年代。
后来,还是陈默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陈默的大姨家里,姨夫一年前被单位派往外地工作,孩子也结婚的结婚,上学的上学,都不住在家里,目前陈默大姨家只有他大姨一个人,韩安心刚好可以借住在那里。
带着韩安心上门,陈默没把真实情况告诉大姨,只说是朋友要暂住几天。
陈默大姨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韩安心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太过打扰人家,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厚着脸皮在陈默大姨家叨扰几天了。
“来这里就当来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陈默大姨很是热情好客,尤其一瞧自家外甥对韩安心小心呵护的样子,心里更是一片了然。
臭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居然都不早点带回家看看。
瞧着一向只专注事业,对感情一事完全不开窍的外甥,终于有了女朋友,而且女朋友长得漂亮不说,看起来很是和气大方,配自家外甥绰绰有余,陈默大姨真是打心眼里高兴。
臭小子眼光倒是不错,找的这个女朋友怎么看怎么顺眼。
陈默大姨越看越喜欢,对韩安心则愈发热情起来。
把韩安心在大姨家安顿好后,没待多大会儿陈默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需要什么和我大姨说就行。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临走前,陈默还依依不舍地嘱咐韩安心。
“行了,快走吧。人在大姨这儿,绝对给你照顾好,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陈默大姨打趣道,弄得韩安心和陈默两人全都闹了个大红脸。
至此,韩安心算是正式在陈默大姨家里住了下来。
省城城。
凌祺峰一脚刹车,将车停在姚家小楼外。
下了车,他大步朝大门走去,警卫员小刘早就眼尖地从窗户里看到他来了,忙跑到大门旁给他开了门。
“我二姨小姨都在吗?”
一进门,凌祺峰就急切地问小刘。
“两个都在,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你二姨身体不太舒服。”
还未等小刘作答,蓦地姚舒兰从楼梯走下,边压低声音说着,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怎么了?严重吗?我上去看看她。”
凌祺峰快步走向楼梯边,却被姚舒兰给拦住了。
“没太大问题,吴医生已经来看过了,她是过度疲劳,需要静养。刚才人已经睡下了,你别上去吵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叫她多睡会儿。倒是你,这么急匆匆地过来是发生什么了?”
听说姚舒梅没有大碍,凌祺峰才放下心。
他抿紧了唇角,极为郑重地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叠的方正的纸,递到姚舒兰手里。
“小姨,你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
姚舒兰讶异地接过纸来,展开一看,是一份个人贷款申请表。
表格上的字迹娟秀端正,姓名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字‘韩安心’。
“这是韩安心的申请表,是她的贷款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这个,你仔细看下她的出生日期。”
凌祺峰话音的古怪让姚舒兰怔了下,她的视线顺着姓名栏向下,来到出生日期那一栏。
姚舒兰握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着,视线凝在生日栏处久久移转不开。
“这……这……”
她情绪太过激动,话语在口中支离破碎。
“小姨,看到了吗?韩安心的生日只比小瑾早了一天,而且她俩还是同年出生。也就是说,两人的出生只相隔了一天。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两个人,长相相似,连生日都相近。”
似乎压抑不住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凌祺峰说话的语速出奇地快。
“祺峰,你究竟想说什么?你明知道你二姨只有小瑾一个孩子,绝无其他可能的。”
姚舒兰缓缓摇了摇头。
“如果非要一个解释,或许只能说这两个孩子之间,冥冥中有着很深的缘分吧。”
姚舒兰眸光中浸染了复杂的情绪,她无力的垂下手,脸色微微泛白。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事情不会这样巧合……”
凌祺峰烦躁不安地来回踏步走着,猛地他站定在原地,视线转向姚舒兰。
“小姨,我决定要去一趟那个小县城。”
“去那儿??”
姚舒兰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对。我必须再去查查韩安心的身世。或者……几个舅舅会不会有私生女……”
“胡闹!”
姚舒兰直接被气笑了。
“哪来的私生女,你这想象力够可以的。再说了,你看姚冉姚茜她们,哪一个跟小瑾长得都不像。”
“万一呢。总之不管那么多了,明天我就去一趟平海,不去这一趟我心里不安。”
凌祺峰果断地说道。
见他坚持,姚舒兰无奈地说:“你这孩子!想去就去吧。正好韩安心也回了家,我准备点东西你给她捎过去。这段时间见不到,还挺想她的。”
忽地她又正色道:“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你想怎么调查是你的事,但一定不能让韩安心知道,也不能扰乱人家的生活,听到了没!”
姚舒兰一向脾气温和,喜欢跟小一辈说说笑笑,很少会如此郑重其事,凌祺峰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担心。
“放心,我有分寸的。”
“有分寸就好。终归这只是我们家的家事,太过牵扯到韩安心的正常生活的不好了。我想你二姨也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姚舒兰叹了口气,目光悠悠转向窗外。
窗外天色阴沉沉的,乌云成团的堆挤在天空中,仿佛有暴雪将至般,让人心里重得透不过气来。
忽地一阵心悸,姚舒梅伸手按压在胸口上,抚去了那一抹不安感。
韩安心洗漱完躺上床,床上是陈默大姨特意为她铺的新床单,被和枕头也都是新的。
舒服的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间眼看就要睡着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响亮的铃声将她从模糊的意识间拉回。
客厅里传来拖鞋的趿拉声,没多大会儿便听到陈默大姨喊了句:“韩安心,来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