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儿,又见面了。咱们基金的投委会成员们可是天天盼着你呢。可惜你每次来牛姚都匆匆忙忙的,这次能呆久一些了吧?”陈杰见到孟串儿说。
“别介陈总,您还是祈祷我呆不久吧,呆久了意味着我事儿没办明白,那就麻烦了,所以我这次真的是越快越好。”
“哈哈哈,对对对,也是这个道理。”
车开了大约能有二十分钟左右,路上东拉西扯了一些闲话,此时的孟串儿对这些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不过车上有司机在她也不好进入正题,所以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
车子停在了perse餐厅的门口,孟串儿看了一眼这家餐厅她来过,米其林三星,东西很好吃,就是此刻时机不对,她没一点口味。
在门口,她没有着急进去,而是掏出一个烟点上了,陈杰也自己点了一根儿。孟串儿说:“嗯?陈总,你也抽烟,以前没见你抽过。”
“不常抽,但也是太多年的老烟鬼,戒不掉了,勉强控制一下量,在外人面前基本不抽。都是那些年刚来女神国时养成的毛病,那时的日子不堪回首,穷困潦倒,只能抽点烟喝点酒排解一下情绪。”
“是啊!谁都不容易。对了,嫂子和孩子挺好的吧?”
“嗯,他们都好,你不知道吧!去年我又有了第四个孩子,家里现在像游乐场,每天都是热闹非常。对了,串儿,那个于小山到底是你什么人?我们在牛姚基本都知道他,但是我不知道他居然能让你如此。”
孟串儿想了一下,掐了烟头说:“我丈夫。”
“啊!我终于明白了,串儿你藏得够深,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可能你还继续隐瞒已婚的事实吧!”
“嗯,抱歉了,陈总。但这是私事,况且我们这两年也一直两地分着,所以也没有机会给你引荐。”
他们走进里边,陈杰预定好了位置,孟串儿随便点了些吃的。
陈杰接着说:“你爱人那里的情况我基本了解,并且还有过一面之缘,去年国内一个搞电影的导演过来,是我多年的老友,所以就一起聚了一下,当时你爱人也在场。后来,我还有心把他拉进华商会,他投资但是不进会,所以直接拒绝了我,你爱人……非常有性格。”
“什么狗屁性格!他就那德行!”孟串儿低眉转着手上的手机壳,这么多年,手机换了好几个,只是每次换都要重新做手机壳。
孟串儿早就已经知道了红山玉的价值,也知道自己当初拿这玩意做手机壳有多蠢,但是孟串儿的性格就是,我可以蠢,但是你不可以说,你只要说了,我就蠢到底,蠢到你觉得我是故意的,故意到让你觉得你才蠢。
咂摸着“爱人”这俩字儿,陈杰说得那么稀松平常,但这词儿对她来说是特别新鲜的,像一夜春风绿了心里的江南岸。
陈杰愣了一下,心道这是什么两口子,互损型的吗?说个有性格都要损一句,真的奇葩。
“在牛姚省有实力拒绝我的人不多,原来他是你丈夫。那就怪不得了,实话说串儿,小山这次的事比较麻烦,商务部这边我倒是可以沟通一下,早上刚看报纸,媒体上大张旗鼓地炒作这个案子,估计也是你的手笔,但现在毕竟是敏感期。”
“陈总,咱们这几年无论是工作还是个人感情相处得都还算融洽,我就直言不讳了,商务部那边我自然会想办法跟他们对接,现在这事不光国外媒体,国内更热。
世达,伟凯等等几家全女神国最牛逼的律所都得蹦出来,要低价帮我们跟商务部打官司。另外,我下午要去大使馆,跟黄大使约好了,政府层面也会帮我们处理一些事情。
我这里,以我个人,只求你帮我两个忙。第一,资金方面,我现在账户里有八千多万的人民币,你帮我兑换成女神币,另外再帮我多备出一千万女神币,我临时用一下,全部帮我存在一张卡里。第二,想办法帮我联系一下抓于小山的那个博南诺组织的老大,我要会一下他们。”
陈杰把正吃着东西的刀叉放下了,然后擦了擦嘴,心下暗想,钱倒不是问题,这丫头也开口忒大了,张嘴就来,简直没边儿。
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嗯,是这样的,串儿,资金方面我来想办法,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但博南诺组织的老大你见不着。”
第159章 大战在即
孟串儿低头仔细咀嚼一块牛油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为啥见不到呢?”
“你把事儿想简单了,你知不知道博南诺行事有多么凶残,从96年开始他们就利用高利贷疯狂敛财,每年女神国各大媒体都会出什么博南诺家族覆灭的花边新闻。
而每年都会出现新的由他们弄出来的高利贷暴力事件,你以为这是在国内反黑反得那么彻底?要知道女神国的枪支持有是受法律保护的,所以现在博南诺的老大是谁,连我这个女神国通都不知道。”
“这就是资本主义的操行!”孟串儿恨恨地骂了一句。随即又道:“那亚青社呢?都是炎黄子孙,有着同一条母亲河,归根结底都是一个妈的,这个以陈总的身份,让我见见他们的老爷子宋暮新应该没问题吧?”
陈杰的目光开始闪烁,稍微有一点躲着孟串儿,这他妈的,原来这妮子在这等着呢,什么博南诺,她压根一开始想见的就只有亚青社。
陈杰在心里盘算着,钱的方面他不可能不帮,这两年他在这个丫头这里挣的钱是这个数的多少倍,并且在这方面他信得过这个丫头。
但以他的身份真的不想跟社会组织有什么瓜葛,虽然亚青现在的老爷子宋暮新跟他确实有些来往,甚至生意上还有过擦边球类的合作,上次李望中事件也或多或少地一起联手过。
但这都是私底下的事儿,他不想拿到台面上说。亚青社的宋暮新岂是说见就能见的?能见到林汉川和甄义道的人都是屈指可数,这妮子开口就要见宋暮新。宋暮新不会不给他这个华商会一把手的面子,可是自己等于为了孟串儿欠下了天大的人情。
人情肯定是要自己还的,所以陈杰犹豫不决。其实无论是从私人情感上还是其他方面,陈杰本人还是很愿意贴近孟串儿的。
私人情感上这个丫头的能力和人品是为数不多能让他赞赏有加的,还希望能多些合作和沟通。
其他方面就是无论他们正在合作的基金还是他个人的投资,这两年有太多的隐私在孟串儿手里握着,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没有别人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对于他们查尔斯集团来说可就是炸弹,而且是能将他多年经营建造的帝国毁于一旦的武器。
其实他此时所有的想法,都在孟串儿的眼睛里。孟串儿是何等精明:“我知道,陈总跟亚青社的那些人肯定不熟悉,可是您在牛姚省这么多年的关系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这是肯定的。
我千里迢迢漂洋过海地来这里,真正能依靠和仰仗的也只有您,所以还是辛苦您帮我张罗张罗。毕竟,这些年我们的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是吧?”
陈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经过这么多年岁月的磨砺,已经不是那个战火硝烟里一腔孤勇凭冲动和那股子狠劲做事的小姑娘了,狠也还是狠的,只是还透着让人心里寒津津的独。
这话给足了陈杰台阶,他也就顺便见好就收:“那是自然,我待你像亲人一样,我试着给你联系,一会儿我把车和司机给你留下,你办事方便,我这里有消息立刻联系你。”
“嗯,麻烦了,陈总。我这里急得很,所以就一个要求,快!”
“放心!”
下午孟串儿如约去了大使馆,大使在百忙之中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于小山此时面临的情况他从报纸上已经了解到了,并且早就交代手下人去关注和处理了。
孟串儿有她原来老领导的关系,所以很多话就直说了,包括她下一步的行动。这边交代她一是注意自身安全,二是注意影响,另外大使馆这边会跟女神国商务部就这件事情约谈,还有他们也会督促牛姚省警方配合救人,并且严厉打击这种欺辱华人的经济犯罪。
明天早上他们会就此次事件开一个记者招待会,虽然这次事件在芯片贸易战中不算大事儿,但确是贸易战开始之后在女神国华商的典型案例,很多人跟于小山一样被无辜的殃及,过着水深火热般的生活。
这些应该被关注,不单是我们本国的关注与重视,女神国政府也应该反思,如此之后还有多少外商会奋不顾身的来此投资,这难道不会让人心寒吗?
大使的这些话说得孟串儿眼眶湿润了,平时不太在在意,但在关键的时刻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撑着你是多么难得,感谢的话没多说,只是紧紧地握着大使的手说:“您放心我和于小山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中国人的脸。”
婷婷给孟串儿定的酒店房间在三十多层,楼下有一片泳池,站在窗口就可以俯瞰整个牛姚省的夜景,泳池里的灯光与外面让人眼花缭乱的高楼的璀璨灯光相映成趣,要说纸醉金迷,大抵满世界算,这里也排的上前三。
孟串儿从中国转换到这里,还是会有一些恍惚,人前的伪装一卸,她开始变得焦躁和落寞,她知道博南诺,知道那些被处理的人,她不知道于小山现在还是不是囫囵个完好无损的,也许已经残了或者大小便失禁……
那对于于小山的性格来说,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没人知道她下午跟陈杰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手都是攥着的,谈完后一张开,掌心全是汗还有不规则的指甲印子。
她多想跟陈杰说老子他妈的不想等到明天,今天就要行动,但是她不能……她不能让他看出她的慌乱和心急如焚,不能让原本在手上不多的筹码再少一点……
于小山,那天你打电话跟我说你想死我了,我应该对你说,我也是,真的,我也是,那种想念是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想,前半生什么都能忘,后半生到死那天都会深深记得这种感觉。
一想就是将近三年,想得心都长了茧子开始变成恨和埋怨。六年前是于小山不管不顾冲到阿富han把她救了回来,如今轮到她了,也没怂,不是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说过,他们两个像是走丢了又重逢的同样的灵魂,这俩灵魂都太倔强太极端太自以为是,如果所谓的灵魂伴侣是这样的,他们不鼓励其他人效仿,也效仿不了。
于小山给孟串儿看过他去阿富han时候写给她的长诗,孟串儿一直没有回过一首。如今孟串儿把回他的这首写在这里吧。
那年为解他江湖梦
十指下笔著书一本
懵懂愚钝未存疑问
谁料宿命弄人
后来十年历遍听闻
谈笑间逍遥莫要论
一朝相逢初涉红尘
妄嘲天真
初愿沙场驰骋晨昏
后愿天佑他长命魂
终究最愿相濡无分
此世穷我所极还是为一人
争尽造化夺生机一分
那年铁胆遗恨千万寸
愁肠百转只觉才一瞬
我知久恨下何曾有仙神
但求偿我一愿了浮生
若此满城孤独算应承
当笑我一事无成
蓦然回首旧地森森
宁随君同赴万古尘
作茧自困予火自焚
何惜这缕残魂
似善恶清浊古难分
如爱恨情仇有浮沉
恩怨是非鬼蜮伎俩
终有定论
先为可庇家国余温
后为不愧扪心自问
终是为他倾我所能
此世悟遍天机不曾解离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若只得此一劫留长恨
擦肩久别各自了余生
莫说我此命由天不由人
愿磨尽岁月倾护君一程
若君细数往来皆过客
可愿视我作归人
早知此去再无凭诉来生
不悔描君眉目作命纹
他年若得故友还相问
便言我已赴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