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从天花板上翻身下来,不信邪地接过集塔喇苦手里的眼珠造型手电筒,里里外外地翻看了一遍。
“朋友,我发现。”黑发少女突然皱起眉头,压低声音神色凝重,“这居然真的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童叟无欺的——”
大喘一口气。
“手电筒。”
集塔喇苦:“……”
[天空所看到的前方,是光明的路途。]
羽衣在心底把这句话默念了一遍,许久才憋出两个字:“……光明?”
“嘛,算了,一个塔而已。”想了想自己身上还有功率突破7000千瓦的电焊弧光,羽衣瞬间毫不在意地上下抛动着圆球手电筒,并给了集塔喇苦一个坚定的眼神,“我带你躺赢。”
——看上去就很(不)靠谱的亚子。
羽衣重新走到[密室]路线的出口处,感应到有人靠近的石门立即抬起,一条漆黑不见底的通道慢慢展现。
房间昏暗的灯光根本穿透不了里面浓郁的黑暗,朝着通道伸出的指尖,也像是在一点一点沉入夜晚的深海。
羽衣呆看了前方片刻,半晌‘嗖’地抽回手,扭过头看着身后的集塔喇苦满脸难以置信:“所以手电筒就是单纯拿来照明用,这么朴素的吗?!”
集塔喇苦咔哒咔哒动了起来,粉色消瘦的食指径直按下了少女掌心圆球手电筒的开关。
并不刺眼的光芒恰到好处地照亮了前方。
长达百米的通道四周都被粉刷上了近乎于墨色的深蓝,镶嵌在上面的碎小玻璃一路延伸,随着亮芒的角度闪烁着此起彼伏的微光。
像极了星空。
——天空所看到的前方,是光明的路途。
羽衣率先走了上去,只听脚底‘咔嚓’一声。
“……我是不是踩到机关了?”羽衣很尴尬的把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很快,她就听见了从通道口近处传来的细微声响。
方才踩中的那块地砖松动了一下,随后突然脱落,坠入下方看不见底的深渊。
许久过后,羽衣才听见撞击过后迸溅碎裂的声音。
羽衣扒拉着门框,还没来得及表示下虚惊一场就听见了地砖再次松动的声响,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与此同时,头顶的石门也开始缓缓降下。
“——跳!!!”
比大脑更快的反射弧让羽衣回头一把抓住集塔喇苦的手腕,跃过越来越长的悬空地带后朝着前方一路狂奔。
直到后方的石门彻底砸下,更加昏暗的环境中只听得见有坍塌声在逐渐逼近。
密闭的空间内,地砖不断碰撞、坠落带来的巨大回音完全掩盖住了两人的脚步。手中光源直射到的前方,也只有一扇石门冰冷地阻隔在并不光明的尽头。
集塔喇苦看见石门上写着两行字,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前的少女就已经拽着他破门而出。
四分五裂的碎石滚了一地。
“……”
再也没有机会知道门上写了什么的集塔喇苦平静地收回视线。
这里是一个小房间,大约卧室那么大,空空荡荡地连墙上的两扇门都算得上是装饰。
缺少数颗碎小玻璃的散光,这里的环境显得愈发昏暗。
“墙上好像有字。”羽衣举了举手里的圆球手电筒,然而凑近后,原本就像暗纹般极淡的颜色在灯光的聚焦下竟然突兀的消失了。
“关灯。”集塔喇苦独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羽衣按下开关,光束消失后周围彻底陷入黑暗,而与之相对的,是墙上荧光绿色的字体瞬间凸显。
假装自己很懂的文盲故作沉思,随后一脸‘现在这个情况我很难办啊’地回过头——
集塔喇苦这才发现少女的眼睛在黑暗中呈现出瑰丽的亮红色,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甚至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光弧。
于三途川中流淌的燃灯,相比炽热浓烈的火红眼也毫不逊色。
“……上面写的什么看不清楚啊。”视野所及,羽衣的小脑袋在一片漆黑中茫然地转来转去。
最后少女双手合十,满脸希冀地看着他:“朋友能复述一遍吗?我夜盲。”
作为上过大学的文化人怎么可以不识字!羽衣揪毛。至于得了什么病已经不重要了!!
集塔喇苦视线一扫,很快给了回复:“殊途同归的两条路,是难是易全靠各自的选择。但是当心你的脚下,神秘的力量会引诱你误入歧途。”
“这是提醒会有机关吧。”羽衣重新打开手电筒,照了下前方后又朝下照射,“不过,神秘的力量又是在昭示什么……好奇心?”
地面瞬间有流光划过。
貌似又触动机关的羽衣:“……”
——w、w、woc!
——光感应!!!
脚下突然失去支撑,坠落的途中,羽衣很快找到平衡轻巧落地,只是尚未站稳,就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从足尖开始飞速蔓延。
全部由淡色半透明晶体组成的地板此刻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再施加一点压力就会全面崩塌。
“迈窟拉晶体,常见的造岩矿物,质地非常脆。”集塔喇苦蹲下碾了碾表层的粉末后直起身,咔哒咔哒走动起来。
“……桥、桥豆麻袋。”某靠谱少女试图制止对方的危险动作,“据我所知,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就地趴下吗。”
你怎么还没事走两步?
集塔喇苦脚步一顿扭过头,顺便还竖起了科普的食指:“目测厚度和裂痕,两人正常行走没有太大问题。”
感觉对方比自己靠谱多了的羽衣:“……”
“这里没有出口。”探测完的集塔喇苦又重新走了回来,“上面也被封死了。”
原来的地面成为了现在的天花板,羽衣举着手电筒抬头看,又一次对上了荷鲁斯之眼的巨大图腾。
“荷鲁斯是天空之神,他的眼睛具有庇护的作用,也有复活重生的含义。”
羽衣收回视线。
“也就是说,我推测这里还有一条道路可以通往塔底,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集塔喇苦看过来。
“当然,我觉得暴力是可以解决绝大多数密室问题的……”羽衣突然眯眼一笑,“选吧朋友,砸哪面墙?”
“砸中了继续前进,砸错了就去隔壁路线串门啊~”
……
同一时刻,墙体相隔的另一端,西索碰到了寻他复仇的上期考官托加里。
锋利的扑克牌在把玩过后轻而易举地就突破了对方的防御、刺穿了对方的脖颈,细窄的伤口黏连了片刻后,才有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
只可惜这样温热的色泽不仅没让西索的身体躁动起来,甚至还感到有些无趣:“一年的时间,还以为能有什么花样让我稍微尽兴……”
“嗯哼~还是早点走完这座塔好了。”他朝着托加里再次甩出扑克牌,仍旧保持着攻击姿态的僵硬尸体轰然倒下。
紧接着,墙炸了。
突然落了一身灰的西索眯着眼睛后退几步,墙面的缺口处,有道熟悉的人影钻了出来。
黑发的少女看见砖头下方露出来的半截身子和汩汩流淌开来明显是鲜血的东西,头顶呆毛很明显地炸了下:“……我的天呐,砸到人了?”
“嗯哼~”
听到声音的羽衣抬起头,看见是西索后呆毛明显又炸了一下:“我干的?”
“当然……不是。”
“那就好。”羽衣松了口气,一溜烟地从缺口处钻了回去,“打扰了,告辞。”
西索搓着尖瘦的下巴,弯起细长的眼睛也跟了过去。
“砸错了朋友。”那边,羽衣正对着集塔喇苦叉腰叹气,还指了指身后,“那边是44号西索的地盘,西索……西——”
你别过来——!!!
西索没看见羽衣无声的呐喊。
脚底原本就布满了裂纹的半透明迈窟拉晶体此刻突然变成了纯白色。
瞬间粉碎。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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