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白:“为什么要给我放假?”
陈知予面不改色:“因为我心疼你。”
“……”
季疏白已经快被她气死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长叹一口气,他将手中的抹布扔到了桌子上,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他离开后,陈知予并未消气,再次命令王三水和红啵啵:“把那张桌子搬出去,不然你们俩跟他一起放假!”
伴君如伴虎,小王和小红不敢继续违命,立即去搬桌子,一人抬一边,按照要求将那张玻璃面的铁艺桌搬到了店外面。
其实季疏白并未离开,看到小王和小红出来后,他立即朝他们俩走了过去,焦急询问:“她怎么了?”
小王一脸谴责地看着小红:“都怪她,乱说话!”
小红不服气:“我怎么乱说话了?”
小王:“你不乱说话加菲猫能去找老板娘?”
小红:“加菲猫不也是好心么,老板娘那么难过,他不该去劝一劝么?再说了,我可是按照你的原话说的啊,完全没有添油加醋!”
季疏白急得不行:“你们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小王:“我也是按照你的原话跟小红说的。”
季疏白:“我又说什么了?”
“我问你怎么惹老板娘了,你回我说的原话是:”小王一字一句地重复:“你对老板娘说: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但一瓢不是你。”
小红点头:“我也是这么跟加菲猫说的,一字不差!”她又问季疏白,“这是你的原话吧?我们没有添油加醋吧?我们都很严谨的!”
小王:“对,我们都很严谨的,从不干那种添油加醋的事!”
季疏白:“……”
是、是、是。
确实是严谨,一字不差!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不是被那个混蛋气死的,就是被这三个家伙弄死的!
小红和小王没敢在店外多停留,分别对季疏白说了句:“保重”和“我们会替你求情的”,然后就迅速返回了酒吧。
陈知予的怒气还没消,三人组也不敢造次,迅速回归工作岗位,老老实实地打扫卫生。
陈知予做了几组深呼吸,冷静了一下情绪,然后返回了仓库,继续点货。
等她点完货从仓库里出来的时候,三人组这边的卫生也打扫好了,刘琳琳也擦完了所有的桌子。
刘琳琳将抹布叠得整整齐齐,放到了陈知予所坐的拿张桌子上,然后小声对她说了句:“老板娘,我先走了。”
陈知予瞧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
刘琳琳离开后,三人组立即围到了陈知予身边,本想好好劝劝她,替依旧在酒吧门外站着的季疏白求个情,然而酒吧的大门却突然被推开了,但进来的不是季疏白,而是酒吧的常客,马俊超。
马俊超长得高高瘦瘦,染了一头奶奶灰,酷爱嘻哈风格的穿着打扮。
今天他穿了一件紫色的风衣,浅蓝色牛仔裤配棕色大头皮鞋,头上戴的帽子却是荧光绿色,绿得扎眼那种。
陈知予四人都看呆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头顶没点绿,生活没新意吗?
马俊超是南桥的老熟人了,哪怕在南桥最凄凉落魄的时期,也经常来支持南桥的生意,不为别的,就因为南桥愿意给他赊账——他的手头时而宽裕,时而拮据,全看他爸给不给力。
但南桥并没有赊账的规矩,之所以愿意给马俊超赊账,一是因为他是老朋友了,二是因为他有赊有还,三是因为他经常给南桥介绍生意,并且总是大单生意。
马俊超进门后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随手拉过来了一张凳子,放到了南桥四人所坐的那张桌子的旁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开口就是:“陈老板,弟弟我今天又来给你介绍生意了。”
马俊超他爸是开管家公司的,专为富人提供管家服务,东辅百分之五十富豪家庭中所聘用的管家,全是从他爸公司派出的。
这些个富豪家庭经常开一些聚会,那么开聚会就少不了酒水,购买酒水这一项工作一般都是由管家负责,马俊超就从这里面发现了商机,让他爸动用关系,把那些富豪家庭开聚会时所需要的酒水业务全部交给了他。
但是富豪家庭开聚会,酒水肯定不能太低挡,品牌又不能太单一,而且在年轻人居多的聚会上,酒水这一块最好是有点新花样,他一门外汉不太懂,但又想赚钱,于是就找到了陈知予,提出与她合作。
有钱不赚是傻子,更何况那些大户人家开一次聚会所需要的酒水量非常可观,利润丰富,陈知予肯定不会拒绝与马俊超合作。
听闻马俊超的来意后,陈知予笑了一下,对坐在她旁边的加菲猫说了句:“快去给马老板调一杯他最爱的玛格丽特。”
“没问题”加菲猫应声而起,去吧台调酒了。
陈知予又问:“这次又是谁家的生意?”
“东辅陈家的!”马俊超眉飞色舞地说道,“陈小姐留学归来,她爸妈要给她举办一场接风宴,你们知道陈小姐吧?传说中那个“陈家姑娘”就是她!你们知道“陈家姑娘”的传说么?应该不知道吧?这都是他们那帮富二代圈里的传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有首小诗就是专门形容她的,好像是什么逃之夭夭,灼灼其华,陈家有女,绝代风华!一听就知道陈小姐不是一般人物。”
小红和小王闻言屏住了呼吸,无声对视了一眼,然后紧张兮兮地看向了陈知予。
陈知予倒是没什么触动,而是好奇地问了句:“东辅什么时候又起来了一个陈家?”
马俊超::“五六年前吧,陈老板做建材生意发财了,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家就起来了,之前根本不行,就是个小门小户。”
小红不屑地接了句:“他现在也是个小门小户。”
小王:“准确来说应该是暴发户。”
马俊超呵呵一笑:“你俩口气不小啊。”
这时,加菲猫端着玛格丽特走了过来,将酒杯放到了马俊超面前,叹了口气:“年代真是变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陈家姑娘了。”
马俊超一愣:“你什么意思?”
加菲猫:“那句话后面还有三句呢,我就不说全,单说后面一句:挥鞭驾马,箭如电发,英姿飒飒,意气风发。你口中那位陈家姑娘,她能做到么?挥鞭驾马这一条她就不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加菲猫:“我声明,关于老板被赶出去这件事,我一点责任都没有,我严谨地按照小红告诉我的原话说的。”
小红:“我也没责任,我也是严谨地按照小王告诉我的原话说的。”
小王:“我也没责任,我也是严谨地按照老板告诉我的原话说的。”
小王小红加菲猫:“哎,我们都这么严谨了,老板怎么还是被赶出去了呢?”
第36章
马俊超一脸诧异地看着加菲猫:“你怎么知道后面还有三句呢?”
加菲猫并没有说那么多, 只回了句:“刚才不是说了么,年代不一样,十几年前我经常在酒吧里听到这句话。”
十几年前的富二代们来酒吧喝酒聊天的时候提起这事也正常, 马俊超就没有多想, 回了句:“你怎么能确定你听说的那个陈家姑娘不是我说得这个陈家姑娘?”
不等加菲猫开口, 小红就急了:“刚不跟已经说过了么,真正的陈家姑娘会骑马射箭,英姿飒爽, 你说得那个暴发户家的陈小姐会么?”
马俊超想了想, 道:“应该不会,马术都是有钱人家的专利, 他们家也就才富起来没几年, 之前挺穷的,这个陈小姐应该是没学过骑马。”
小红:“光骑马呢?还有射箭呢,真正的陈家姑娘学的是骑射, 师从骑射大师周凌坤, 正儿八经的嫡传弟子。”
马俊超:“你们怎么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红的回答和加菲猫差不多:“听客人说得呀。”
马俊超有点怀疑:“那得多巧才能听得这么详细?连人家师父叫什么都听到了?你的记性也够好的,道听途说的事记了十几年?”
陈知予笑着回了句:“你要是在酒吧工作你就知道了,这儿就是个信息收集库, 在里面待上个十天半月,半个东辅的料你都能收集到。”
马俊超:“有那么神?”
陈知予:“就看你想不想听了。”
马俊超“嗬”了一声,然后没再说废话,拿出手机,给陈知予发了一份酒水清单:“还是老规矩,利润咱俩五五分。”
陈知予:“四六吧,你六我四,感激一下马老板长期以来对我们生意的照顾。”
马俊超也没拒绝这份好意:“那真是谢谢陈姐了。”
陈知予打开了清单, 大致看了一眼所需要的酒水品牌和数量,问道:“要求什么时候送货?”
马俊超:“半个月后。”他又说了个详细时间,“十一月二十七号,送到爱羽国际酒店。”
陈知予浑身一僵,嗓音微微有些发颤:“哪、哪个酒店?”
马俊超:“爱羽国际酒店。”他又开始眉飞色舞地介绍,“东辅市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一般人都不让进,能在那里面开聚会办酒席的人物,全都是非富即贵。”
小红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用你介绍?我们还能不知道?”说完,她又略带担忧地看了陈知予一眼。
小王和加菲猫也在小心翼翼地打量陈知予。
陈知予没多说什么,简单地回了个:“嗯,知道了,明天给你发报价单。”但是在说完这句话后,她又脱口而出问了句,“他们家几号举办宴会?”
马俊超:“十二月一号,你想去么?想去弟弟可以带你去,一句话的事。”
陈知予:“你面子那么大?”
马俊超:“跟我爸说一声就完了,他们家管家是我爸员工,到时候让管家领你进去。”
陈知予想了想,道:“行,到时候我联系你。”
“行。”马俊超端起酒杯,一口闷了玛格丽特,跟喝二锅头似的,“那我就先走了,回见。”
陈知予:“慢走,我就不送你了,外面冷。”
“今天风大,确实挺冷的。”马俊超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顺便问了句:“门口站那小伙是谁啊?怎么不进来?好像站挺久了。”
小红小王和加菲猫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陈知予面无表情:“不认识,不用管他。”
马俊超从这句话里面听出来了猫腻,但他也没多问,跟他们几人说了句“走了”,然后就离开了酒吧,走出酒吧大门后,还特意多看了季疏白一眼。
小红小王和加菲猫也没闲着,继续替季疏白求情——
小红:“你刚才听见小马说什么了吧?外面风大,特别冷,小季还在外面站着呢,你就不怕他被冻坏呀?”
小王:“就是,他要是被冻坏了,你不心疼么?”
加菲猫:“天这么冷,这要是冻出病了,至少是感冒发烧起步,一个星期好不了那种。”
陈知予忍不住朝门外看了一眼,有点心软了。
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让季疏白回来的时候,小红又语重心长地劝了句:“感情这事,不能强求,既然人家小季都已经心有所属了,你也不能逼着他喜欢你呀,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小王:“对啊,虽然小季很绝情地拒绝了你,但也说明了他是个专情又专一的人,并且还禁得住诱惑,咱们酒吧就需要这种品质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