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只是一个计谋,不单单是调虎离山这么简单的计谋,那是宋大老板戏耍整个警署的计谋,毒品也确实会有,但早已经入了库,甚至开始往市场里流入。那个线人几乎都不是直接接触宋正时的,还只是在他手下的手下当手下,留他一条命纯属是让他回去通风报信。
他的势力爪牙已经慢慢地渗透整个上潼,但是上潼不是西南边陲,也不是印度越南泰国那些地方,上潼律政法规算得上是全国的典范,除却那波贪财的势力官员。所以,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准备,该收买的收买,该威胁的威胁,直到整个上潼的市场全部归他所有。再加上,那位高贵冷艳的季警官算是彻底引起他的注意,斩草除根是迟早的,打开上潼市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直到东方天边鱼肚泛白,所有人无精打采的欣赏了一出海上日出,那所谓的大型毒品交易现场都没有上演。
季无渡打开车门,伸了个懒腰,暗骂一声,不知道任务总指挥在干什么,都这样了还在这坚持个屁。随后他想也没想地掏出后腰间对讲机,“喂喂,所有人原地解散,该回家睡觉的睡觉,该去吃早饭的吃早饭。”
任务总指挥齐司岩站在码头上,头上几根稀疏的头发随风飘扬:“…………….”
黎月白想要去捂他嘴已经来不及了,“你干啥?”他探出头,一脸懵逼的看着眼下一片乌青的季警官。
“这么明显的圈套看不出来?明显被人摆了一道,百十来个人还在这坚持吹海风,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回家,睡觉!”
车子启动,两个人带着满满的疲惫,扬尘而去。
整整一天,季无渡和黎月白都没出现在警署,黎月白几次想从床上爬起来,都被他摁回去了。
“一天不去不太好,要不你先睡着,我去给你请假。”黎警官挣扎数次无果,睁着眼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那条横摆在他腰间的胳膊丝毫没有动静。
半晌,那昏睡劲过去的季警官,终于缓缓睁了眼,“没事儿,不用请假,海风吹了一宿,还熬夜,熬夜多伤人,今天可得好好补补,昨天一晚上等同于我们今天上一天的班了,别那么迂腐黎警官。”
黎月白心想,自己再不迂腐点,跟着他一起目中无人的话,那他俩的美名可就真远渡整个警署了。
商量无果,两人又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饥饿找上门。黎月白再也不想躺着了,推开了季无渡的手臂下了床,打开冰箱环顾了一圈,找了一堆食材出来开始叮叮当当的做饭。
天已昏暗,接近夜晚。中心码头的附近林子里的一栋私家宅院,里里外外站了有几十个持枪的打手,一边是宋正时的人,一边是缅甸大毒枭柴七的手下,柴七带来的人穿着很有缅甸那边的味道,好多人头上绑着花花绿绿的头巾,面露凶光。跟宋正时这边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老板,这什么意思?”柴七的手下弯下身子,给柴七点燃一支雪茄,随后他往宋正时旁边的沙发上一摊,一副大佬做派,“我柴七要往哪运点货,至于这么躲躲藏藏?我还怕那些条子不成?”柴七这趟看来因为宋正时安排的吃了不少苦头,一肚子的不满意。
宋正时眼皮往下耷拉了一点,嘴角微微一勾,摁灭了手中的烟,“柴老大怕是不知道,这上潼的警方可不是边境和缅甸的,既然你决定和我做交易,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最好别引起警方注意。”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大老板,你可是统领西南角的大老板啊,杀人不眨眼的,你还有顾忌的人?”柴七抽了口雪茄,差点把自己笑呛到,宋正时不答话,柴七继续问着,“你说你在锡金混的好好地,非得跑来这地方受罪,这地方可不比西南角那边混乱,惹了事儿藏身的地方都没一个。”
宋正时背靠上皮质沙发,发出吱吱的声音,一时间整个屋子只有柴七的笑声和沙发的吱吱声。
“我让你安分点,你照做就是了。”宋正时的声音如一颗石头坠入深不见底的潭里。
柴七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抬眼对上宋正时的眼睛,“如果我说不呢?”柴七毕竟在金三角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宋正时的名号虽有所顾忌,但也不想在手下眼前失了风范。
整个屋子的氛围忽然就凝结了起来,所有的手下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宋正时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柴七也不做其他动作就只盯着宋正时的眼睛,忽然刷拉一声,冰冷的枪口直指他的眉心,他甚至没看清宋正时是怎么拿枪指着他脑门的。
两边手下一见眼下的情况,全部“唰唰”从腰间持枪指着对方,气氛一度紧张而胶着。
“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就没必要跟你合作了,你可以去见耶稣了。”宋正时说着又将枪往柴七脑门抵了抵,“咔嗒”一声,他大拇指一动就将子弹上了膛。
柴七举着双手,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煞白,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大…..大大老板,有话好说,把枪放下,我听你的就是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我我全听你的。”看宋正时没有把枪拿下来的意思,柴七立马又颤颤巍巍的开口了,“我,我我明天再让人送20斤□□过来,算是,我我孝敬大老板您的。”
宋正时眼睛眯了眯,枪口贴着柴七的眉心一路从鼻梁骨滑到脖子再到心脏口,柴七整个人僵住了,咽了好几次口水,眼神随着枪口一路下滑。
“别尝试挑衅我,我的耐心只给了一个人,其他人我可没有足够的耐心陪他玩,你好自为之,如果让我知道你私底下干什么蠢事,我连你老窝一起端了。”罢了,宋正时的用枪拍了拍柴七那扑通直跳的心脏,“带着你的人,滚吧!”
被吓的一声汗的柴七,根本没有心思去分析宋正时的话。
柴七打着抖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是手下把他扶出门的。
“老板,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颜描扭头问着正在擦枪的宋正时。
“急什么?留着他还有用,过段时间再杀不迟。”宋正时的声音不高不低,末了,他抬着头透过窗户看了眼漆黑的林子,“是时候让他回来了。”
次日,季无渡伸着懒腰跨进了刑侦科的大门,后面跟着无精打采的黎月白。
“啧啧,看看这俩。”关那那一蹬腿,椅子就带着她滑到了严百丽面前。关那那现在已经不拉着甄一茴了,甄一茴的磕点跟她不同,两个人关于季黎cp有不同的见解,算是间接性分道扬镳了,她又试图带着年龄差不多的严百丽入坑。
严百丽嘴里叼着个面包,偏头问她:“他俩怎么了?”然后目光遂又跟着二人一起飘到了二级警督的办公室内。
“这黎警官看起来好疲惫啊,一定受了季警官不少苦。”关那那一边摇着头一边心疼着黎月白。
“啊?季警官打黎警官了?”严百丽够长了脖子,试图通过百叶窗的缝缝观察办公室内的情况。
关那那闭上眼睛一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就没人跟她磕一样的cp呢,独自吞粮的自己好辛苦啊。
两人才进门不久,李集就吭哧吭哧的推门进去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敲门敲门敲门!我非得把你推出去,让你敲完门进来,你才能长记性是吧?”季无渡一记白眼砸到李集身上。
“哎,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说起来,我还要找你算账呢。”李集一捋袖子,双手叉腰,“昨天早上,谁让你自作主张宣布解散的?我被那姓齐的秃子骂了整整一上午。”说来也奇怪,虽然大家都知道那是季无渡的声音,但是都很自觉地默认了他的话,原地解散了。
季无渡:“所以呢?哪个智障会□□的在那搞毒品交易?是准备分享吸毒心得吗?吊着那么多人在那干等,什么也捞不着,搞不好再染上风寒。”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黎警官……”李集嘟嘟囔囔的朝黎月白瞥了一眼,黎月白今天确实不怎么在状态,连李集进来,他也只是微微朝他点了下头,小脸还有些微红。李集心里一嘁,心想季无渡这小子也真是不节制,也不看看人人比花娇的黎警官被他折腾成啥样了。
季无渡瞥了李集一眼:“什么事?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李集一转身转到季无渡桌旁,“还是那个事啊,这事儿没结呢,蹲点没蹲到,接下来就是翻遍整个上潼把这些人揪出来,上面意思,我们刑侦跟缉毒组合作,把这事儿给办了。”
季无渡:“缉毒组的事儿让缉毒组干啊,牵扯我们干什么?”
李集:“这不你和黎警官美名弘扬整个警署嘛,上面信任你们,这次真的,这事儿要是办漂亮了,你俩真升级了,从此我们科就有三个一级了。”
季无渡:“你要滚蛋了?”
李集朝他翻个白眼,“你就这么想我走?我们科就不能有三个一级?我说你这人要是放过去就是个爱谋朝篡位的奸臣。”
“少给自己贴金了,就你这样儿的配当皇帝?你这样儿的当皇帝,国早亡了,还有没有事了,没事赶紧走。”说着季无渡就从皮椅上站起身,拎着李集的后领又把他扔出去了。
锁上门后,季无渡转身给黎月白倒了杯热水,伸手探上他的额头,“发烧了,别撑着了,去医院。”
一早出门,黎月白头就昏昏沉沉的,季无渡让他再躺一会,但是这黎月白也是个倔脾气,昨天无故翘班一天,今天无论如何要上班。导致现在整个人趴在桌上,头疼的抬不起来。
季无渡一边帮他从衣架上拿外套,一边恶狠狠地咒骂昨天的秃子齐指挥。
烧糊涂的黎月白没有精力跟季无渡杠,任凭季无渡摆弄他。穿好外套,季无渡把水杯递到他嘴边,让他喝点热水,黎月白也乖乖照做了,眯着双好看又无辜的双眼,整个人摇摇欲坠,徒手干倒八个人的黎警官不复存在。
季无渡搀着柔弱不能自理的黎警官穿过办公区,关心同事的易临一个猛的起身,“季哥,黎警官这是咋了?”
“感冒发烧了,我送他去医院。”
易临一听,立马绕过办公桌,走到二人跟前,“要不我去吧,你这么忙,你去忙你的吧。”说着,上手准备去搀扶黎月白。
季无渡用看智障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他,单手将他掰转过身,然后一脚踹上他的屁股,“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