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大门的季无渡被寒风一吹,这才清醒了两分,他一遍又一遍的打着黎月白的电话,甚至找到了滑雪场的工作人员,弄到了林满的电话号码,但是两个人的谁都打不通。
季无渡急得一遍又一遍的捋着头发,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对了,他在黎月白的手机里装过定位系统,于是他手忙脚乱的地打开了手机,还好黎月白喜欢把手机放在裤袋,不怎么喜欢放外套口袋,季无渡着急忙慌地启动了车子,打开了黎月白的定位。
与他相差不过十来公里,那辆车子还在移动的过程中,季无渡用力地甩了甩头,头晕且身上有点热,他猜到酒里被做了手脚,自己紧紧抿了一小口,就有这么大反应,黎月白当着他的面就喝了那么一大口,后来他去了洗手间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再喝。
季无渡越想越气愤,狠狠地拍了两下方向盘,脚下的油门几乎快踩到底了。他甚至没敢去想,黎月白被谁带到了哪里,那个人对他做了什么。
那辆车子终于停了,果不其然那辆车在一家酒店停了下来,季无渡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脑子里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恨不能车子再快一点,幸好是夜里,路上车子甚少,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黎月白是被人扛到房间里的,他已经完全失了理智,双眼朦胧,好似什么都看不到,虽然没有穿外套,身上却有一层薄薄的汗,他就这么被甩到了床垫上,忽地床的另一头也沉了下去,那人正是林满。
林满也没有比黎月白好到哪儿去,满脸潮红,嘴巴不自觉地微张,好似透不过气。林满闭着眼睛手忙脚乱地扯着自己的衣服,无意中碰到了一旁的黎月白,他转过头微微睁着眼,眼中大概描摹着旁边人的轮廓,“这人,这人好像有点,有点像黎先生。”说到底,他体格要比黎月白健硕,同样的药物对他的作用要比黎月白小一点。
林满就这么眯着眼看着黎月白,黎月白忽然转了个身,红润且又漂亮的脸庞就在他眼前瞬间放大,就见黎月白眉心紧皱,嘴唇微张,砸吧了两下嘴,含含糊糊地喊着季无渡的名字。
林满瞧见他这个模样,又有药效催发,一瞬间他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了,他一个翻身,整个人跨坐在黎月白身上,并将他掰正了,让黎月白仰面朝他,黎月白被这突入其来的野蛮举动惊得睁开了眼,随后就见到林满的脸正在逐渐放大,他是寻着黎月白的嘴唇去的,黎月白这才拉回了一点点的理智,他猛地一偏头,堪堪躲过了林满。
“林教练,林教练,你醒醒。”他的声音软而无力,此时对于林满来说,这一声声的呼唤无疑是最好的催|情药。
黎月白实在是没有力气,浑身软塌,声音又那样绵而无力,连救命都叫不出声。
林满的眼睛好像愈发的红了,他的药效应该是达到了巅峰了,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满脑子都在叫嚣着要了眼前这个人。其实,宁梦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之前在跟林满的交谈中得知林满的性取向好像也跟寻常人不太一样,又在一起喝热饮的期间,她发现他朝黎月白看了好几次,这才心生这一阴谋诡计。
憋久了的年轻人,在这药物的催发下就好似失了神志的猛兽,无论对方怎么反抗怎么捶打,于他来说都只是调|情罢了。
黎月白有一点是异于常人的,就是不管在思绪如何混乱的情况下,当他发现了自己是危险的时候,他总能给自己拉回一丝丝的理智,这还都得多亏了宋正时。
林满毫无章法地扯着黎月白的粗线毛衣,黎月白的领口大开,脖子被他抓出几条印子,林满急不可耐地想在他细白的脖子上亲吻,黎月白好歹还是有点拳脚功夫,在他的袭击下躲来躲去。
无奈身高和体型地差距,黎月白无论怎么反抗都毫无作用,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再厉害的近身格斗也起不了任务作用,也只能躲,却不能将那人怎么样。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季无渡,季无渡救我。甚至发红的眼尾流下了泪。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仅剩的力气都用在了拽住毛衣。
突然,他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踹门声,他用力地睁着眼,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从门口奔来,身上猛然一轻,是季无渡挥拳将林满按到了地上,正一拳拳地砸向那人。
黎月白从床上翻身在地,软绵绵地拉住季无渡的衣角,“别打......别打了......他...他也中招了......带我走,快带我走。”
黎月白好似看见了,又好似没看见,那个自大又幼稚的男人流眼泪了,眉头锁得很紧,整张脸都布满了寒气。
因为太急,没顾得上拿黎月白的外套,季无渡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将黎月白裹好,随后将人打横抱起,一脚将门踹开,出了这间狼狈的房间。
他们的酒店离这虽然不是很远,但是他低头看了眼黎月白的状况,应该是熬不到回酒店了。
林满那边,早在联系滑雪场工作人员的时候,季无渡就告知了对方林满这边有情况,让他们那边带人来。
怀里的人面色红的不像话,嘴唇一直是微张着的,季无渡加快了脚步,终于找到了房间,他将人轻轻放下,手还没离开黎月白,黎月白就自行环住了他,带着哭腔嘴里一直喃喃着季无渡的名字。
季无渡狠狠地抹了把脸,将黎月白身上的外套去了,白皙脖子上的红痕触目惊心,季无渡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他紧紧地捏住拳头,心脏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着。
黎月白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一下下敲击着他的耳膜。
随后他托住黎月白的后脑勺,带着怜惜和自责吻了上去,黎月白像是得了甘露,立马动情地回应着他。是他想要的主动的黎警官,但是却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说到底他自己也是中了招的,虽没有黎月白这么严重,但一旦点了火也是怎么也收不回了,两个失了理智的人,到头来受苦的还是黎月白,但他也知道不到那个程度,黎月白指不定会留下什么毛病。
第二天札幌又是一个晴天,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原本干净的道路又铺上了厚厚一层雪,外面的铲雪车一直在来来回回地工作着。
黎月白是被铲雪车闹醒的,他们这间楼层低,昨晚那个情况,季无渡实在没有挑房间的心情,所以就随便找了间。
黎月白在季无渡的怀抱里翻了个身,仅仅翻了个身,浑身传来的酸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他轻轻地“嘶”了一声,季无渡还在熟睡。
昨晚的事他大概记得起一二,看着旁边躺着的人,他才把心吞进了肚子,带着庆幸和惭愧不由地又往那人怀里噌了噌。
没过多久昨晚相当卖力的那位季警官也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怀里的人正怔怔地盯着他看,“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黎月白轻轻地摇了摇头,“昨晚,我.......”
“昨晚你,你表现很好,黎警官啊黎警官,人的潜力是真是无限的,多开发才能多发现啊。”
好家伙还有心情开玩笑,黎月白缓慢地从床上爬起,将衣服套上,“是宁梦!”
他几乎是肯定地说出来的,“我昨晚看见那个李哥跟她使眼色了,我以为我看错了,现在想来没错了,而且她也有足够的动机。”他垂下眸子去看季无渡。
“因为我?”季无渡挑了挑眉。
“明知故问。”
季无渡笑笑,直起身抱住黎月白,将脸埋在他满是红痕的脖颈间,“对不起,我去晚了。”他声音很轻,要不是外面的铲雪车走远了,甚至听不清他的声音,环住黎月白肩头的双臂又紧了紧,“都怪我,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的。”
黎月白也回应着他,轻轻在他耳后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有人存心,谁都躲不掉,以后还广泛交友吗?”他顿了两秒,又问:“林教练呢?”
季无渡松开他,扶住他的肩头,让他平视着自己,“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好吗?我怕我现在就追到滑雪场去把他打趴下。”
“他也是被害者。”
“但他动了你。”
“我没让他碰到我。”
“那你脖子上的红痕哪来的?”
“是他抓的。”
“那不就是动你了。”
“.............”
“一会儿我就去报案,让札幌这边立案,这女的要让她身败名裂,真看不出来,人模人样的,竟然干这种事。”一提到这个宁梦,季无渡就恨得牙痒痒。
“要不算了,也没造成多大损失。这也不是在上潼,我们办事多少会不方便。”
“还是我把她按哪个巷子里,让你狠狠揍一顿?”
黎月白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了一圈,“你让我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展现我的格斗技术?”
“能干出这种事的,不揍她两拳难解心头之恨。”
等到他俩回到原本的酒店的时候,得知宁梦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换了酒店还是临时回国了。
林满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估计是因为这事不光彩,他也没去报案,自己就息事宁人了。
季无渡气不过后来还找去了那家saber酒吧,揍不到宁梦,揍两拳李哥出出气也是好的,没曾想酒吧直接关门了。
经过这一圈的折腾,给两人完美的北海道之旅多少造成了些影响,接下来的好几天两人都是吃吃逛逛,泡泡温泉,就把这一周晃过去了。
抵达国内时已经是几天后的傍晚了,冬天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只有那刺骨的寒风坏了这美景,没过多久,夜色逐渐变得深浓,两人打车回了家。
这一个星期以来,李集的骚扰就没断过,季无渡一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他两句,后来干脆直接不理了。
回到家之后才感觉这趟旅行已经实实在在的结束了,黎月白软倒在沙发里,卸下了一身的疲惫:“早知道这么累就不出去了。”
“撇开那件事,这趟还是值得。”季无渡终于喝上了他心心念念的牛奶。
“我先去洗澡了,今晚早点睡,明天好上班。”黎月白一边说着一边往房间里走去。
“等我一起。”